胡红霞 谢黎华
数字“三”在西欧人们的心目中占有及其重要的地位,也与欧洲的艺术有着紧密联系。早在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把音乐的和谐美与数联系在一起。而中世纪和19世纪的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艺术在旋律、节奏、体裁上凸显了音乐与数字“三”的密切关系。宗教音乐是中世纪音乐的主要音乐形式,圣咏在中世纪音乐中占统治地位。圣咏音乐主要是歌颂上帝,表达对上帝的无限崇敬与热爱。因为是表达对神的感情,所以这种音乐比较其他的音乐而言,显出一种独特的庄严与肃穆,并且在节奏、音程、旋律中都与数字“三”有着紧密联系。
“拱形”旋律是欧洲中世纪音乐的基本旋律形态,旋律从一个基本音级出发,上行或下行然后再回到原来的出发音级(或与出发音相邻的音级)形成一个拱形的形状。
这是中世纪一个典型的第斯康特(圣咏音乐发展到12、13世纪的一种重要复调形式)旋律片段,我们对“拱形”旋律试进行剖析,第一个单位的“拱形”旋律,从小字一组的g出发上行至小字一组的b,然后又下行回到小字一组的g,如果我们把g—b—g三个音符用直线连接起来,可以得出一个三角形的框架。以同样的方式用直线连接第二个“拱形”旋律单位的出发音级小字一组的d、最低音级c、最后的回归音级d,第三个“拱形旋律”单位出发音级小字一组的f,最高音级g、最后的回归音级f,得到的都是是三角形的框架,可见,以“拱形”旋律为主要旋律形态的音乐旋律的框架结构其实就是几何图形中的多个三角形。
从辩证法的角度来看,这种“拱形旋律”也孕育着矛盾双方的发生、发展、统一的过程。波埃修斯对和谐下了一个在中世纪得到广泛传播的定义:由对立面组成的一切事物联合和交织成某种和谐,因为和谐是多样性的统一和不协调的协调。若我们把从基本音级上行至“拱形旋律”顶点视为矛盾的一方,而从顶点下行至原来的音级视为矛盾的另一方,那么这一过程就是矛盾的发生、发展、过程,最后音乐又回到原点,视为矛盾双方的对立、统一。一个“拱形旋律”的展开就是一对矛盾的整个发生、发展、对立、解决的一个完整过程。
由此可知,圣咏音乐就是在以几何图形“三角形”为主要框架结构的拱形旋律中,展现其庄严、肃穆的同时,更展现其“对立与统一”之和谐美。这种和谐美与圣奥古斯丁所称的心灵的目的是统一和稳定是一致的。
宁静、庄严的圣咏以级进和三度进行为主。圣咏采用“三”度的音程,这个恰到好处的音程关系,既避开了大跳,没有形成太大的起伏,又让音乐在宁静中有所流动,也正是由于这个恰到好处的三度音程关系,使圣咏音乐在宁静中有所起伏,但起伏又不显得是一种突兀的起伏,而是在整个宁静中的流动。用一句哲学语言来说就是:“静中有动,动中又有静”这样的音乐,不仅表达了对上帝的虔诚,而且还营造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庄严与肃穆的氛围。
19世纪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凸显了数字“三”的和谐美,这主要体现在音乐体裁上,一种风靡整个欧洲社会的音乐——舞曲。19世纪随着宫廷生活的兴起,宫廷舞会成为贵族们社交的一种重要的社交活动,而在众多的舞曲体裁中,以三拍子为主的舞曲占据统治地位,“舞曲之王”华尔兹风行于整个欧洲社会。早期的圆舞曲,不能登大雅之堂,自16世纪后为宫廷所采用后,舞蹈风格演变成高贵典雅、端庄、彬彬有礼,直至17、18世纪风靡于欧洲宫廷,压倒一切舞会舞蹈,被称为“舞蹈之王”;玛祖卡是16世纪起源于波兰的民间舞蹈,其风格活泼、热烈,从中速的3/4拍为主,节奏重音变化较多,18世纪玛祖卡传入德国,19世纪传入法国,英国,其后便在欧洲广泛流行;塔兰泰拉广泛流行于意大利南部的民间舞蹈。是一种以对舞为基础的集体舞蹈,采用3/8拍式,6/8拍子,其特点是速度快,节奏强烈,急促,从“三”连音构成的节奏贯穿全曲。
三拍子的音乐之所以会在众多的节拍类型的音乐中独具魅力。首先是因为它具有流畅性。“强——弱——弱”是三拍子的节奏特点,而二拍子(四拍子)是“强——弱——强(次强)——弱”,若我们把每分钟60拍的三拍子与二拍子或四拍子的音乐放在一起,那么在一分钟之内,三拍子完成20次强拍,二拍子完成30次强拍,四拍子完成15次强拍,15次次强拍。若我们把每一次强拍(次强拍)看作是一次呼吸点,那么,相同的时间内,音乐呼吸点次数越多的话,它的流畅性势必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固三拍子节奏在二拍子具有更好的流畅性。由于舞蹈是以渲泄和释放情绪为目的,因此,流畅性强的三拍子舞曲更适合其他拍子的舞曲。
除了以上所述之外,西欧音乐写作的重要原则也是按照一个“三”部性原则,呈示、展开、结束来完成的,这与我们中国的多段联缀的发展音乐手法截然不同。
(作者单位: 湖南师范大学 邵阳学院音乐系)
责任编辑: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