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写作教学最佳路径中享受创造的快乐

纪　勇

写作之难,人所共知;写作教学之难,却非潜心研究者所深知。写作的规律,我们可以说出十条八条甚至千条万条,可我们做个统计,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们能培养出几个学生能够说“我学会了写作”。也许,我们会按照我们的前辈乃至前辈的前辈,重复昨天的故事,讲解着审题、立意、选材、构思等等的作文技法,也许会兢兢业业地批改着学生一篇篇作文。可是,我们时常会感叹学生的作文年年岁岁话相似,佳篇美构寥若晨星。有识之士,总想找到一个可以操作又卓有实效的写作教学方法,籍以使学生作文识斯路,日日有长进,以至达到高效写作教学的目标。在这众多的有识之士中,进行一技一法探究者甚多,而像泰河中学语文组的“仿格作文”研究这样由一技一法走向写作教学体系的构建者为数不是很多。

他们把写作教学的重点归纳为解决“愿意写、写什么、怎么写”三个问题,是朴素中现真知的见解。“愿意写”,解决写作的动力问题,尊重的是人的主动性,饱含着尊重主体精神的哲学思想。这“愿意”就是有内动力,而不是被逼迫的。“愿意写”的高层境界是“有兴趣”,再进一层就是把写作当做自己人生的一种生存状态了,这对一般中学生来说,目标美好,但毕竟还是遥远的。路还得从脚下一步步走起。于是,就要解决“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写什么”是解决写作内容问题,解决写作材料问题,里面包含着写作目的、写作任务等内容。而“怎么写”则是解决写作技法问题的,里面包含着写作美学追求等较高层次的内涵。把这三个方面的问题分开来说,是为了解说方便,其实,三者之间是互相影响而又相与互动的。不知道写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写,说“愿意写”,也只能是暂时的、空洞的,不能持久的。只有不断地写,且有东西可写,有方法会写,这“愿意写”才会持久,逐渐变成人生的一种习惯、一种状态。简单的九个字归纳,就是一种写作教学思想的浓缩。

“仿格作文”把写作教学过程归纳为抄仿、模仿、脱仿三个阶段,并形象地比喻说,这三个阶段就是用别人的杯子盛别人的酒,用别人的杯子盛自己的酒,用自己的杯子盛自己的酒。形象生动而含义深刻。人类的发展史上,有多少能力都是从模仿中逐步蜕变而来的!钱梦龙老师就是主张学习写作从模仿开始的,他提出了“模仿、改写、仿作、评析、借鉴、博采”的写作教学思路,并且形成了一个写作教学体系。浙江省特级教师洪鹤亭发展这一体系,形成了自己的思路。“仿格作文”的思路显得更为简洁也更为具有阶梯性。他们大胆地把“抄仿”列为写作教学的一个步骤,具有独立思考的理性底气,更有独具个性而不盲从的勇气。我们常人一般总是回避与“专家”们反对的概念有什么瓜葛的提法,如高考反对抄袭,这是对的,于是乎一提到抄,我们就很敏感。其实,学写文章的客观规律是无法回避的,谁写文章不是从抄写开始的?自古以来文章大家,都没有绕过学习写作时的抄写积累这一关的。我们熟知的明代张溥搞个“七录斋”,就是为了学写作。当然“仿格作文”的这个“抄仿”与此还略有不同。它是讲模仿别人的语言形式模仿别人的思想,还不仅仅是抄文章的事。这是很有道理的。其实,学习阶段和能力评价阶段是有区别的,先看别人写什么、怎么写,再仿照着写,最后达到想写自己的思想,用自己的方法写自己的思想,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阶段,这就进入脱仿阶段了。

在这个过程中,刘德福老师和他的同事们的创造性主要表现在两点上,一是颇有见地地选择可供学生模仿的文章,并作赏析性模仿指点。这工作需要有足够的理论功底和鉴赏经验为基础,需要有一种热爱阅读的精神又具有足够的阅读面做支撑。这说起来并不难,而在现今升学第一、教学异化、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背景下,能够抽出时间读书真是难能可贵,能够读出写作可模仿的亮点,写出精彩的赏读文字尤其可贵。二是,他们坚持写下水作文,且文章都写得很不错。这本来是一个语文教师的看家本领,也不应该称其为刘老师或少数老师特殊的做法,但在今天也同样显得稀有珍贵。老师能为学生树起一个真实的眼前的榜样,其作用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学生对老师的感情态度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他会相信这样的老师,会因此增强学习写作的信心,奠定写作学习成功的基础。其次才是为学生树立一个可供模仿的范本。再次,是积淀老师写作经验,使写作指导更为切合实际而更加有效。

以前我在《中学语文教学》《中学写作教学研究》《阅读与鉴赏》《作文与考试》等刊物上常常拜读德福的写作教学的文章,常常感叹、欣喜,并多次向专家和同行推荐,近日,又仔仔细细研读了他的系列课题材料,欣喜之情更是倍增,欣喜我的眼前又出现一个标杆、一座高山。我愿籍以自励,努力追赶,心存攀越之志。我愿与德福以及广大同行一起在追寻写作教学的最佳路径中享受创造的快乐!

2009年5月4日于静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