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花木亦有情

赵　琳

花草树木,大致有两种写法。一种是从自然科学的角度,纯粹介绍该种花草树木的外形或生长特点,让读者了解这种植物的特性,对它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另一种写法,是把人物的情感融汇其中,借物抒情,托物言志,以写花草树木来写出人们的情趣志向。

对花草树木的描写,要注意几点:一是观察要仔细到位,写出该花木的特点;二是要写出人物的活动,表达出花木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既有现实生活中的成分,也有情感喜好方面的成分。比如在一些小说中对花草树木的描写就相当精彩:

大理有一种名种茶花,叫作“十八学士”,那是天下的极品。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就是全红,紫的便是全紫,决无半分混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开时齐开,谢时齐谢。(第一种茶花,详写)……比之“十八学士”次一等的,“十三太保”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八仙过海”是八朵异色同株,“七仙女”是七朵,“风尘三侠”是三朵,“二乔”是一红一白的两朵。这些茶花必须纯色,若是红中夹白,白中带紫,便是下品了。(接下来一口气写五种茶花的不同以及它们的共同特色,略写)……“八仙过海”中必须有深紫和淡红的花各一朵,那是铁拐李和何仙姑,要是少了这两种颜色,虽然是八色异花,也不能算“八仙过海”,那叫做“八宝妆”,也算是名种,但比“八仙过海”差了一级……“风尘三侠”,也有正品和副品之分。凡是正品,三朵花中必须紫色者最大,那是虬髯客;白色者次之,那是李靖;红色者最娇艳而最小,那是红拂女。如果红花大过了紫花、白花,便属副品,身份就差得多了。(这五种略写的茶花中,又详写“八仙过海”与“风尘三侠”要具有的品质)

这是金庸《天龙八部》中,段誉对各种茶花的点评,在他的嘴里,几种茶花名品一一道来,各自神奇的特性也活灵活现。这一段“茶花论”,真是有描写有评论,夹叙夹议,一方面写出了茶花之奇,一方面也写出了段誉见识广博,人也有趣。这样的描写,既起到了刻画人物性格的作用,也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