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翔
我在很多年前来过这里
背着剑啊。酒啊,和一沓厚厚的宣纸
我赶得很匆忙,长江那边
还有几个从未谋面的哥们,等我饮酒做诗
等啊,瞪啊,还不见船的影子
我就爬上旁边的一座山,登高好远眺,我急啊
很多年后我又来到这里
才想起,曾经某年的某一天
我在等船的无聊间隙,写过那么一首诗
不过那首诗已经不算是我写的了
因为我现在姓张,不姓李
冬天
辞海上说,冬天,我就该冬眠
可是,我睡不着
我想念远方的亲人们,他们
在南方,已经开始蜕皮
我却还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为了找寻
一件过冬的皮袄,而愁眉不展
我说,我的脚冻得不能行走
那些豹子啊狼的,都不相信
蛇怎么可能有脚呢?我说我是四脚蛇
在一个远离家族的异地流浪
那些拥挤的、匆忙赶路的人群
和你们一样忽略了我的存在
他们踩断了我的尾巴——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跟你们说它是能抵御寒气的
你们也不相信。
我只能艰难地蠕动在通往南方的路上
那里很温暖,适合我的尾巴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