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军 孙 奥
内容提要 青年农民工在多年的城市打工生活中已适应了高度组织化的现代城市生活,受金融危机影响被迫返乡后,处于一种组织 真空状态,给农村“灰恶化”组织的填充提供了巨大的空间,因而返乡青年农民工处于高度的“灰恶化”风险之中。而加入乡村“灰恶化”组织后,返乡青年农民工原有的高度组织性和集体行动能力,不仅会使乡村基层秩序失控,而且还会导致农村青年的群体性事件增多。因此,应当通过发挥基层民主自治的优势,强化公共组织、私人组织和民间组织的联动与共治,来替代返乡青年农民工的组织真空状态,实现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灰恶化”风险的源头治理;与此同时,通过弱化乡村“灰恶化”势力、加强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价值重塑,来阻断风险的演化机制;进而防范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灰恶化”风险。
关键词 返乡青年农民工 社会组织 灰恶化 风险
〔中图分类号〕C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09)03-0188-05おお
社会组织是次级群体的表现形式,现代社会是高度组织化的社会,其显著特点就是社会组织取代初级群体成为占据主导地位的群体形式。①
具有高度现代性的城市,高度组织化是当代中国城市的组织特征之一。长期在城市务工的青年农民已经适应了高度组织化的生活方式。当前,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大量青年农民工由于失业而纷纷返乡。与此同时,“乡村农民原子化现象十分严重,农民相互分离,处于散漫的低组织状态,这是一个不争的农村现实情况,人们常常用‘一盘散沙来形容。”②不难断定,青年农民工返乡之后将会处于一个低度组织化的环境,即“组织真空”的状态。这种趋势会为乡村“灰恶化”组织提供滋长的空间,因此返乡青年农民工将处于高度“灰恶化”风险之中。那么,乡村“灰恶化”风险的源头何在?乡村良性运行的社会组织为什么会演化出“灰恶化”风险?本文试图从乡村各类社会组织特性差异的角度,对这些问题进行一个简单粗浅的探讨。
一、双重排斥: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边缘化和组织真空状态
在金融风暴的冲击下,东部劳动密集型企业受到巨大影响。因为不少厂子开工不足,甚至停工,相当一部分的农民工不得不提前返乡或另谋出路。③作为广大农民工主体的青年农民工,他们因失业而返乡,一方面,在多年城市打工生活中已经形成了对社会组织的高需求;另一方面,农民工往往倾向于与家乡的农民相比较,树立起一种纵向的参照体系。(注:李培林、李伟:《农民工在中国转型中的经济地位和社会态度》,《社会学研究》2007年第3期。)通过个人组织需求和参照体系的作用,不难断定进城务工的青年农民在返乡之后仍然会向往现代城市中“消费社会”(注:余晓敏:《消费社会与“新生代打工妹”主体性再造》,《社会学研究》2008年第3期。)的生活方式,但由于原有的生活方式失去了以前的组织依托,广大青年农民工作为城市农民工群体的主体部分,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就处于一种双重排斥的状态。就城市而言,城乡二元社会结构的影响,青年农民工虽然生活和工作的场所发生了转换,但身份地位并没有因此而得到社会的认同,是城市中的“边缘人”,即他们在城市内受到城市居民的被动排斥(注:被动排斥和主动排斥:一种是对于社会底层的排斥,将他们(青年农民工)排除在社会(城市社会)提供的主流机会之外;另一种是社会精英的自愿排斥,也就是所谓“精英反判”精英群体(返乡青年农民工)选择离群索居,从公共机构(乡村社会)中抽身出来。详见,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07页。)。长时间的城市生活,使大部分青年农民工在返乡之后,既无法用传统经验联结人际关系,也无法用现代规则联系乡里乡亲。无疑,返乡之后的青年农民工仍然是处于“边缘化”的状态,即返乡之后他们对乡村生活的主动排斥⑧郑杭生等:《社会学概论新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191、193页。)。不仅如此,青年农民工在城市打工期间早已适应了现代城市的高度组织化生活方式,返乡后,乡村的组织弱化环境却不能立即将他们高度组织起来,使得返乡青年农民工不能从“原子化”的乡村中找到高度组织化的组织依托,并且在组织弱化的环境中,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像现代城市生活中那样强烈的组织认同感和归属感,其组织需求不能得到相应的满足,致使返乡青年农民工处于一种“组织真空”的状态。一般来看,“人类事务的领域是由存在于人类共同生活中(组织)的人际关系网构成的。”(注:〔美〕汉娜•阿伦特:《人的条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85页。)特别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人们更倾向于借助于组织的力量,克服和战胜困难。面对双重排斥下的“边缘化”境遇,返乡青年农民工会在生存、发展、归属和组织四个方面产生巨大的需求,并且伴随“组织真空”的催化,他们更会借助合适的社会组织来满足这些需求,替代这种“边缘和真空”的状态。
* 【基金项目】教育部2006年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转型期的社会风险及公共危机管理研究》(06JZD0034)子课题《农民工返乡的社会风险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① 郑杭生等:《社会学概论新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191页。
② 张晓忠、杨嵘均:《农民组织化水平的提高和乡村治理结构的改革》,《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7年第6期。
③ 张毅:《抓好返乡农民工安置工作充分保障农民利益》,http://nc.people.com.cn/GB/8348878.html.
二、吸引或排斥: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组织选择
从组织划分角度来看,按照三个部门的划分,可将社会众多的组织归为三个部门,即公共部门、私人部门和第三部门。(注:戴桂斌:《第三部门对社会冲突的调控作用探析》,《江西社会科学》2007年第11期。)同时,随着公共权力从农村的退出、公共资源的私有化以及公共秩序的混乱等因素的影响,乡村灰色组织也逐渐兴起。因此,乡村的社会组织可以分为公共组织、私人组织、民间组织以及灰色组织四种类型。一般而言,社会成员组成一个社会组织需要一个整合的过程,只有当他们就组织的某些关键领域彼此达成共识(例如组织目标、组织中适当的行为模式等)时,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组织成员”。(注:赵孟营:《论组织理性》,《社会学研究》2007年第1期。)组织往往把这些涉及成员与组织关系的关键领域作为其重要的构成要素来看待。“社会组织的构成要素一般包括四个方面,即规范、地位、角色和权威,它们的相互关系和联系构成了社会组织的基本结构。”⑧因此,考察成员对不同组织的选择┚涂梢元从组织目标的特性、地位的主体性和角色┑牟斡氇性、权威与规范的认同基础这三个维度来入手。
1.返乡青年农民工对乡村公共组织的主动排斥
乡村公共组织的目标具有宏观性和整体性,内涵是在公平和正义的前提下,运用公共权力来保障乡村居民和乡村社会的公共利益。而返乡青年农民工基于生存上的需求,会更加倾向于获得维持自己生计的资源补给。无疑,乡村公共组织在组织目标的维度上,不能和返乡青年农民工的需求保持一致。
从组织成员的主体性和参与性来看,由于机构设置的科层化和职权要求的规范化,成员在组织内的主体性受到限制,组织活动的参与又带有被动性。这样一来,成员自身的主动性不仅不能得到发挥,更重要的是成员通过组织过程所得到的能力扩展也会受到制约。乡村公共组织的这些特性都直接与返乡青年农民工的诉求相悖。
乡村公共组织的认同基础来源于成员对社会公平和正义的崇尚。返乡青年农民工所处的“边缘化”状态,虽然需要公平和正义的关注,但是他们更加需要的是社会的认可和支持,亦即:乡村公共组织的认同基础对于返乡青年农民工来说过于宏观和庞大,这就难免会出现返乡青年农民工对公共组织的主动排斥。
2.返乡青年农民工对乡村私人组织的趋近
乡村私人组织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逐利重效”。从目标性质来看,乡村私人组织在完成提高组织效益,追逐利润的目标之后,还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激励机制给成员以利益的满足。乡村私人组织的这种特点可以较好的满足返乡青年农民工在生存方面的资源需求,即,目标上两者具有较强的一致性。
乡村私人组织的职位设置倾向于扁平化,成员不会因为机构设置过严等因素而受到制约;同时成员出于利益补足的联结,还会更加主动的参与组织活动。就此,成员一方面可以在组织内将个人的能力发挥出来,另一方面还可以抛去繁多的层级制约,在组织内拓展自身的能力。返乡青年农民工在外务工时已形成很强的自我发展期望,但由于自身社会资源的贫乏,不太可能通过跨度较大的社会交换来获得发展的机会。在城市内加入的社会组织(如:工厂、超市、餐馆等)就成了返乡农民工实现自我提高、自我发展的重要平台。由此看来,乡村私人组织也能够使返乡青年农民工的发展需求得到较好的满足。
乡村私人组织强调的是效益,返乡青年农民工则重视利益的获得,两者从本质来看是一致的,即返乡青年农民工通过利益的既得将自己和私人组织联结起来,围绕着利益建构出组织的认同。乡村私人组织作为返乡青年农民工在外务工时的主要依托,定会受到他们的认同和支持,也会成为青年农民工返乡之后主要的选择之一。
3.返乡青年农民工对乡村民间组织的冷漠
以非营利性为原则的乡村民间组织,总是把提供公益和公共服务当作自身的主要目标。所以从目标性质来看,乡村民间组织主要是通过提供公共服务来协调公共组织和私人组织、宏观和微观之间的关系。返乡青年农民工的目标则是获得维持生存的基本资源,虽然他们也是在乡村民间组织的服务范围内,但就组织的目标而言两者的一致性较弱。
由于乡村民间组织并不具备公共权力,在组织管理设置上采取的是民主自治的形式,组织内成员的主体性能够在这种框架中得到充分展现;也正是在这种民主自治的框架下,组织成员可以通过“自导自演”的方式,积极参与组织的各类事务,继而拓展自身素质和能力。青年农民工作为一个弱势群体,需要这样的组织出现,通过其内在的民主自治的模式来为青年农民工提供发展的机会。诚然,乡村民间组织的这种主体性和参与性,能够更好的满足返乡青年农民工在发展方面的需要。
乡村民间组织是以成员对共同利益的追求作为认同基础,且这种追求利益的夙愿以组织活动(向公众和社会提供公益和公共服务)的方式表达出来。因此具有很强的公益性。而返乡青年农民工所需要的认同则是由“边缘化”状态决定的,即,有相似的话语和经历,互相之间不会产生歧视的归属感。就此而言,乡村民间组织的组织认同和返乡青年农民工期望的认同并不十分吻合。
4.返乡青年农民工对乡村“灰恶化”组织的高度认同
在快速现代化的同时,我国广阔的农村也因为城市的拉动,出现了农业内部的结构调整。乡村社会的快速变迁和大量劳动力流动就会带来社区功能缺失。(注:章伟:《行走在边缘:社会变迁中的灰色青少年群体》,《中国青年研究》2008年第9期。)这种功能的缺失直接致使乡村社会秩序易于紊乱和集体力量缺乏整合机制。与此同时,随着乡村公共权力的退出,村庄内生权力整合不起来,保证基本的公正平衡系统也便瓦解了。在近似权力的“真空”地带,组织化程度高于一般村民(虽然低于黑社会)的灰色势力很顺利地占据了村民缺乏集体行动能力的村庄。(注:谭同学:《乡村灰化的路径与社会基础》,《天涯》2007年第3期。)不难断定,乡村的灰色组织在公共秩序模糊、公共权力退让等因素的纵容下,会更加的突出一种“灰恶化”特性,即我们常说的乡村“混混”、“赖皮”、“痞子”等等。
乡村“灰恶化”组织的逐渐普遍,定会对返乡青年农民工的组织选择有所影响。从目标的性质来看,乡村“灰恶化”组织的目标具有非法性,并且通过非法的途径来实现目标进而获得利益。在乡村“权力真空”的放大下,非法获利的途径由于限制较少,与其它获利方式相比要容易的多。不仅如此,这种非法的行为还能为组织成员夺得“圈内的认同”和“圈外的威慑”。比方说,“混混当选村支书”、县乡干部与混混的“强强联合”等等。青年农民工因失业返乡之后处于一种“边缘化”的状态,他们不仅在基本生存方面存有巨大的需求,在更深层面上他们需要一定的地位认可。那么,乡村“灰恶化”组织在目标上的非法获益性,不但能从利益层面吸引返乡的青年农民,而且还可以从声望层面对他们形成巨大的拉力。
乡村“灰恶化”组织从事的活动和制定的目标都是以成员的认可为基础,组织内也没有严格的制度要求。所以,成员的主体性能得以最大化的展现,体现参与性的组织角色也得以由成员按自身的需求来扮演。青年农民工由于身份、资源、能力等因素,在务工的组织内往往是最受限制的群体,对主体性和参与性有巨大的期望,对自身发展需求很高。无疑,在这方面对返乡青年农民工的吸引,乡村“灰恶化”组织较其它组织来说最为强烈。
乡村“灰恶化”组织的认同基础是成员对组织“非法合理”性的接受。并且在乡村“权力真空”、集体弱化、秩序紊乱、惩罚机制缺失等外部因素的纵容下,乡村“灰恶化”组织还可以通过“非法合理”的方式来获得更多不当利益,一方面可以满足成员的利益需求,强化成员对组织的归属;另一方面则展现了“灰恶化”组织及其成员在乡村中的“优越地位”。返乡青年农民工由于适应了城市内高度组织化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在归属感和组织化上都会具有较高的需求。于是,返乡青年农民工对带有内部归属感强和外部“优势”明显特征的乡村“灰恶化”组织更具认同感。
三、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灰恶化”风险
如上表所示,公共组织、私人组织、民间组织以及“灰恶化”组织对返乡青年农民工进行组织替代的可能性存有较大差异。从组织替代可能性的强弱排序来看,公共组织的替代性最弱、民间组织次之、私人组织稍强、而“灰恶化”组织的替代性则是最强,乡村“灰恶化”组织是返乡青年农民工最中意的目标组织。不仅如此,由于乡村公共权力退让、社会秩序模糊等因素的影响,“灰恶化”组织在滋长过程中的制约机制较少,具有普遍蔓延的趋势。并且私人组织因经济形势的制约,也不能对返乡青年农民工进行很好的接纳。概言之,“灰恶化”组织在各类乡村社会组织中处于强势。与此同时,广大青年农民工返乡之后又存有组织化的强烈需求,在外部组织环境的渲染下,极易加入乡村“灰恶化”组织。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城市已经适应了高度组织化的生活,组织性较高、集体性较强、行动起来较快,在乡村“灰恶化”组织的诱导下容易产生较大的“灰恶化”风险。
返乡青年农民工所面临的乡村“灰恶化”风险,一旦引发难免会对乡村社会的运行产生不良影响。一方面,随着国家公共权力逐渐从乡村后撤,村民自治成为了乡村基层治理的主要手段,乡村“权力真空”逐渐出现。返乡青年农民工对乡村“灰恶化”组织的填充,直接促使“灰恶化”组织的势力急剧强大。在约束条件弱化的环境下,乡村“灰恶化”组织则会对基层治理和乡村秩序进行干预,以此来获得更多的“非法合理”利益,极端者还会导致乡村治理失控和乡村秩序紊乱。另一方面,在公共权力逐渐退出乡村的同时,乡村公共资源的配置也随着“权力真空”趋于失序。特别是国家为了缓解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而向农村基层所加大的投入。(据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介绍,“4万亿”投资有3700亿元是用于农村民生工程和农村基础设施的。(注:张翃:《国家发改委详解“4万亿”投资构成》,http://theory.people.com.cn/GB/49154/49155/8425448.html))就农村“灰恶化”组织而言,大量基建工程无疑是其利益的重要来源,在目标上吸引着“灰恶化”组织。与此同时,大量失业返乡的青年农民工,由于“边缘化”状态的逼迫和自身“组织真空”的促动,极易受到乡村“灰恶化”组织的吸引,选择加入其中,进而从成员基础上扩充着“灰恶化”组织。如此一来,在外部环境和内部条件的共同促发下,乡村灰色的趋势将会更加的明显。
四、返乡青年农民工乡村灰恶化风险的防范
返乡青年农民工所面临的乡村“灰恶化”风险,其风险源在于进城务工的青年农民工返乡之后所处于的“组织真空”状态;其风险演化机制在于乡村“灰恶化”组织的滋长。因此,面对这种可能出现的风险,应当从治理风险源和阻断风险演化机制两个方面对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乡村“灰恶化”风险进行防范。
从返乡青年农民工“灰恶化”风险的源头治理来看,“灰恶化”风险是源于进城务工的青年农民因失业返乡后,不能在组织化程度较低的乡村找到合适的组织加入,进而处于一种“组织真空”的状态。所以,应当要通过加强乡村公共组织、私人组织和民间组织的联动与协作,共同填补返乡青年农民工的“组织真空”。具体来看,公共组织不仅要大力支持和推动乡村民间组织与私人组织的建设和发展,而且还要合理和适度的应用公共权力,制定优惠政策,创造有力条件,来鼓励和支持乡村良性运行的社会组织对返乡青年农民工进行吸纳,此乃其一;私人组织应当在强化“效利一致”的同时,积极配合公共组织的指导和民间组织的协调,有效合理的对返乡青年农民工进行接纳,将他们转化为促进乡村经济发展的有生力量,此其二;其三,民间组织则要注意协调和缓解返乡青年农民工的“双重排斥”状态,促进返乡青年农民工向组织和乡村的“双向融入”,通过社会认同的力量将他们凝聚于乡村社会的“内核”之中。
从阻断返乡青年农民工“灰恶化”风险的演化机制来看,由于乡村制约因素的淡化,“灰恶化”组织的势力通过这些空隙得到滋长并逐渐强势,在大量务工青年农民返乡的催化下,构成了乡村“灰恶化”风险的演化机制。对此,应当通过弱化乡村的“灰恶化”势力、加强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价值重塑来阻断风险的演化机制。一方面乡村社会良性运行的各类组织应当加强交互联动,通过促进和巩固乡村民主建设,形成乡村的内生权力来填补约束“灰恶化”势力扩张的空隙,并且通过构建村民集体认同体系,适度提高村民的集体行动能力来抑制乡村“灰恶化”组织的“非法合理”行为;不仅如此,还要通过加大农村精英储备,特别是返乡青年农民工精英性突显,在乡村形成一种能与“灰恶化”组织相抗衡的力量,进而实现打击和削弱乡村“灰恶化”组织的势力。另一方面,在加强制约乡村“灰恶化”组织势力的同时,还要注重返乡青年农民工的价值重塑。不仅乡村居民和返乡青年农民工应当要改变对彼此的认知,通过双边接纳来构成包容性的认同接纳体系,而且还要促使返乡青年农民工通过调整心态和改变观念来树立积极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激发他们作为农村精英的先进性,推动乡村的基层民主建设。オ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
责任编辑:曹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