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空法师 书画之境

云　静

画中也有平常心

纯空法师是一位画僧兼书法家，非常勤奋，这是与他相识以来给我的印象。纯空法师书画作品很有新意，画面恬淡，风格自然，很能让人体会出一种禅意。法师作画署名“云居山人”，钤上“平常心”的印章，这署名和印章都很别致，我很想就此说几句，让我们共同认识一下纯空法师。

纯空法师自号云居山人，并曾在作品中署名为“山僧”，因法师在江西的云居山出家，一诚法师是他的剃度师。一诚法师，中国佛教协会会长，是当今著名的得道高僧。名师出高徒，纯空法师今天得到的成绩和师傅的教诲是分不开的。法师出家后就在云居山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砍柴煮饭，上殿念经，成了一名真正的出家人，跟随一诚法师学到了不少佛教的道理。法师虽然已离开云居山，其出家人的本色不变，处处都是云居山，处处都是修行地，在学习佛教经典的同时，继续写字作画，署名“云居山人”，法师可能感到是一种荣耀。历史上僧人也有名为“山人”者，如明朝人朱耷，为明宁王后裔，明亡之后剃发为僧，持《八大人觉经》，因以“八大山人”为号，署名类“哭之”“笑之”字样。纯空法师号“云居山人”，是依然保持着在云居山时所学到的出家人的优良传统。其中山人又有似隐非隐之意，学的是出世间法，而又不忘世间，以字画贡献世间，这也是法师在实践着禅宗六祖慧能法师在《坛经》中所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的名言。

纯空法师精擅书法，其成就当在绘画之上。他说：“中国书道源远流长，在这块艺术天地中，僧人书法占有一席之地，他们为中国书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数千年中国书道史上自有辉煌的篇章。盛唐怀素、贤首禅师皆是一代高僧，素师以狂草出名，贤首法师以行书闻名。在明末清初改朝换代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又涌现出了五位书画高僧。其中担当和尚应首推第一，他的诗书画是其他四僧所不能的。担当的豪放、洒脱、真性情，乃是活禅。即能由老庄通会佛学禅理，现人生真质。担当和尚求实去虚、气定神闲地面对一切，诗书画皆是禅。古今书法之道不变，不过是今天的俗子凡夫为名利东奔西走心不得安，又事务多端，不能欲行即行，只求技巧不闻正道，美恶不分。至不能入书门者多多。就书法而论，笪江上是不打妄语者，书不入晋唐终不入格，况明后之俗子多不知书道为何物，更不知文字可以载道。可怜，可怜。”

纯空法师之画署名“云居山人”，还有一印章刻“平常心”三字，在画中常可见到。法师在赵州和尚从谂传法四十年的赵县柏林禅寺常住，这里离著名的赵州石桥只有几里地，古刹的柏林、古桥的月影，都给法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法师也深谙赵州门风的“平常心”。“平常心”出自《赵州和尚语录》及多种禅宗《灯录》和佛教史籍。从谂俗性郝，曹州（今山东曹县西北）郝乡人，后因外在河北赵州，被称为赵州和尚。幼年在本州龙兴寺出家，听说南泉山的普愿很有名，便投到他的门下参禅。曾问：“如何是道?”南泉答：“平常心是道。”问：“还可趣同不?”南泉答：“拟向即乖。”并且告诉他，“道”即不属“知”，也不属于“不知”。在解释中说：“知”属于“妄觉”，而“不知”是“无记”，若是“真达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也”。从谂当即悟理，以后曾到各地参访，直到八十岁在赵州观音院传法。传法四十年形成自己的门风，即“赵州门风”，如“柏树子”、“吃茶去”等。说到此有离题的感觉，其实纯空法师在柏林禅寺的参学，所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平常心”，并在纯空法师的书画作品中呈现出来。法师画的荷花，在水面中静静地生长着，这里没有喧嚣，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但是生命还存在，荷花在一览表现中充满了生机。这生机不仅显示着大自然之美，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那就是禅意，是佛家的“平常心”。

纯空法师每年都要出去写生，这也可以看出法师的勤奋，每次归来收获颇丰，带回一批书画作品。透过这些作品不仅看到法师作画的技法纯熟，也显示出纯空法师对自然美的认识。自然是美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观察。而画家凭借着生活的阅历和技巧，奉献给读者的作品，是画家提炼出来的一种深邃的涵意。纯空法师的画，有一种超越大自然之美，“太虚廓然荡豁”，那就是禅，是纯空法师多年佛学修养培育出来的。所以纯空法师的书画作品虽然是寄情山水之作，却禅味十足，不能不称之为禅画。

纯空法师多以书入画，其论书云：“古今善用笔墨者多矣，只在巧上用功，不过是借墨以施其使笔达妙尔。尚有几人能悟得笔墨是空的道理。难于大火宅中脱身而出，永远不到家乡地。可悲、可悲。书法之道究不知若有若无及纵有经典，若不用心，将一事无办。一切之法皆惟心所造。若能断惑证真，可超凡入圣，方入书家之门。知白守黑者明用笔之道理，使笔法应以骨、肉、血三者为要。要知骨不生于笔而生于性，血肉则不生墨而生于情，故以无机不被、无根不摄矣。若能有人猛回头，在得文行兼优者为这提倡，或远追唐宋书道之盛，亦未可量也。”书画同源，自有精元之气存焉 。

纯空法师的书画作品超逸清妙，题材非常广泛，花鸟为主。除此之外的人物画，都是和佛教有关。说明法师眼界宽阔。其各类题材的作品中都贯穿着一条主线，那就是上文提到的佛教禅宗的“平常心”，这与纯空法师遁入空门，以佛教作为自己的修身归宿有关。这里我所要说的纯空法师的书画作品和他的人一样，不骄不躁，淡泊自然，在平静中探新意，纯空法师是这样的一个人，画也如其人。当你欣赏纯空法师书画作品时，也一定能体会出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