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深处的温暖

徐立新

汽车站出站口处,一左一右,在相隔不到两米的地方,分别停放着两辆残疾人车,车上都放了些饮料、瓜子等物,它们分别属于两个小贩,一个背驼得吓人,另一个腿跛得出格。

两个人都依靠卖些小商品糊口,物品又大多是同质化的,因而竞争在所难免,我曾多次看到,两个人为争夺一笔生意,互相挤对打压对方,甚至是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虽然每天他们都见面,彼此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但一天之内,他们却几乎不会说上一句话,即便是生意再冷清,气氛再沉默也不,恰如其分地印证了那句“同行是冤家”。

这种情形让我感觉有些悲凉,本以为,他们应该同病相怜,互相帮助提携,好让他们本来就单调、不易的生活多些色彩,但事实上,他们却因为竞争而变得形同陌路,甚至是仇人。然而,这种感觉却在前些天被打破了。

那天,当我从外地出差回来时,已经是晚上6:00多了,走出站口时,我又看见了他们两个,此时的他们,正在各自忙着收摊,准备回家,一天辛劳的疲惫清晰地挂在他们脸上。

就在我走近他们时,驼背的那个小贩,突然将一小碗没卖完的西瓜,不动声色地送到对面跛脚小贩的车上,然后骑着车掉头就离开了。当跛脚的那个小贩发现车上多出一碗西瓜后,很快明白了过来。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从车肚里取出了一根玉米棒,然后,跛着脚急急地追了过去,将手中的那根玉米棒塞到驼背男人的车上。驼背男人先是尽力推辞,但最终还是收下了。整个过程,两个小贩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突然被这个小小的、细微的“礼尚往来”深深感动了!原来,他们彼此也是有感情的——当夜幕降临,停止营生后,这两个艰难卑微的残疾小贩,开始打破白天对峙的坚冰,将心灵深处的温暖关爱用一个小小的举动,馈赠给对方。

(摘自《杂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