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职场小说当作“心灵鸡汤”

河　西

忆苦思甜,往事悠悠,不由得那些敢怒不敢言受累又受气的小白领人手一本看得昏天黑地一唱三叹:苦苦苦,忙忙忙。

都说职场如战场,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现在不是变成《潜伏》、《暗算》风靡荧屏,就是被职场新人旧人拿来作为防身秘笈商战圣经,一时间腥风血雨快意恩仇,Oh～MyGod!压力好大!(介是嘛地方?我说的是职场吗?不是黑社会吧?)

毕其功于一役,要在职场中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首先必看职场葵花宝典之《杜拉拉升职记》!李可的这部小说一经推出就填补了市场空白。我们多少人都像小说中的杜拉拉一样,面对的是帮他干了很多活却不待见你的上司、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下属以及拽得像二百五的客户?忆苦思甜,往事悠悠,不由得那些敢怒不敢言受累又受气的小白领人手一本看得昏天黑地一唱三叹:苦苦苦,忙忙忙。

杜拉拉经过八年抗战,从一个老实巴交的销售助理,成长为一个很拉风的HR经理,见识了种种职场变迁,终于盼得云开见日出。杜拉拉的遭遇就像一面镜子,职场中的风风雨雨,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崔曼莉的热销职场小说《浮沉》中的销售小姐乔莉也和杜拉拉一样要承受职场中的千锤百炼,她们的身上都具有非常明显的双重性:“她是一颗悲壮的棋子,又是一名无畏的勇士,她既可以一战成名,也可能沦为阵前的炮灰……”作为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双面胶”,职场同志需要的既有勇气,也有耐性,既不能太显山露水,因为枪打出头鸟;也不能太风平浪静,因为要升职硬指标还是看业绩。多少英雄好汉因为一言得罪上司,空白头遥看暮色四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原来这就是人生。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职场小说似乎是中国特色下的产物。当年香港女作家梁凤仪的商战小说也曾经引起关注,以《杜拉拉升职记》为首的这一拨职场小说浪潮,与梁凤仪相比,叙事方式不同,但文化背景多有相似。有一点香港TVB连续剧的味道,弥漫着“文革”遺绪的办公室政治看上去轻松,其实仔细琢磨,多少让人不寒而栗。他们面对的敌人,往往不是其他公司的对手,而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同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职场小说都让人看到人性的阴暗面。秦与希《米娅,快跑》的名字让人联想到那部著名的电影《罗拉,快跑》,也许只是为了证明,米娅和罗拉一样,有许多条大路可走,条条大路通罗马。是啊,很多中国的职场小说,主人公千辛万苦获得一场凄凉的胜利,不会是双赢,总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剑拔弩张,分分钟暗藏杀机。这活着多累啊?可是秦与希抖落着幽默的幸福碎片,却不表现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职场生活,也没有演绎那些没有结果的爱恋,与职场也可以双宿双飞吗?答案是:这也是一种真实。

秦与希的朋友听说她在写职场小说,第一反应就是问她:“有商战吗?”她回答说:“很惭愧,没有。”他们又问:“情感呢?”她说:“有,但不惊心动魄。”这是一种反戏剧高潮的小说,显得平淡、日常,至于它能否在一个眼球时代吸收大众的目光,则我们将拭目以待。

这么多的人在写职场小说,当然和读者的刚性需求有着极大的关系。白领们在外企、国企、央企、民企升官发财受苦受难,早就盼着有个曹雪芹式的人物写写他们的《红楼梦》,来为他们“代言”。一个企业大家族的盛衰内讧,都在职场中清晰可见。

另一方面,正如《米娅,快跑》的开头晓含所说的:“我几乎是天底下最有狗屎运的人。”所有在职场上遭遇了挫折的新人们,都有过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的心理感受,他们急切地需要看到一些比他们更狗屎运的人物聊以自慰,用温喜庆的名言来说就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这些人物基本上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职场小说中,有两类人物最受大家关注,一类是吃喝不愁飞黄腾达有如《奋斗》中的佟大为,一类是处处碰壁喝口凉水都塞牙的底层“小白”。这两类人,一类代表了职场中人的最终梦想,一类则成为了他们的发泄对象:我也就是买房差个几十万元钱,有的小帅哥混到重度脑脱水和专收废品男的地步,长得帅又怎样?真是人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