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郑观应“商战”思想与郭嵩焘“重商”思想的不同

2016-11-10 22:58杨婵
人间 2016年28期
关键词:郭嵩焘商战

摘要:郑观应的“商战”思想与郭嵩焘的“重商”思想的根本不同之处在于:郭氏看到了商业在强国中的重要性,但是并未认识到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侵略性,因此其为中外通商而反对言“战”。郑氏的“商战”思想并不是纯粹的“重商”,其主张“商战”目的是为了通过商业竞争,战胜西方列国的经济侵略。

关键词:郑观应;商战;郭嵩焘;重商

中图分类号:F0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10-0147-01

晚清时期的郭嵩焘是倡导改革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经济改革方面提出“重商富民”思想。而郑观应在目睹了外国资本主义侵略给中国带来的严重危机时,为挽救国家前途命运,提出了“商战”思想。

郭嵩焘是洋务运动的积极推动者之一,他非常重视商业在国家地位与作用,主张“重商富民”,鼓励私人投资,发展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他认为西方的商业发展是其富强的原因,“西方以通商致富强的成功秘诀,是一切工商事业,无论开设工厂,制造舟车,修建铁路,远洋贸易,‘皆商人为之,政府不与争利;国家只收其税,以济财用。”因此他主张发展商业,鼓励私人投资。

郑观应亦批判中国传统的“重农抑商”政策,他认为:中国以农业立国,外国则以商业立国。古代,百姓各自谋生,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无需交易粮食、布料。现今,各国相互兼并,谋求自身利益,皆以商贸强国,用精兵保护通商。国家间的结盟和条约均为通商贸易。“可知欲制西人以自强,莫如振兴商务,安得谓商务为末务哉”。

郭氏主张:中国应该订立通商则例。他指出,道光二十二年开通五口通商,咸丰十年增加十口,光绪二年增加五口。通商口岸的贸易往来日益繁盛。然通商条约由洋人订立,“每遇中外人民受涉事件,轻重缓急,无可依循”。每办理洋人与中国人纠纷的案件,各通商口岸领事和各地方官员相互抵难,“无一能持平处断者”。因此,他主张国家自行订立通商法。而郑观应亦提出:朝廷欲振兴商务,督抚大臣当体查商情,如实禀告,奏请朝廷设商部。为此他给督抚大臣的建议是:“朝廷增设商部,以熟识商务,曾环游地球兼通中西言语文字之大臣,总司其事。并准各直省创设商务总局”。还提出“必须仿照西例,速定商律”,以达到“官吏不敢剥削,商伙不敢舞弊”,保护民族工商业的目的。

郭氏主张改革旧式的教学内容,学习外国先进的科学文化与技术,培育西学人才。他认为培养经济实用型的人才是保证国家发展工商业的重要条件。“西洋之法,通国士民一出于学,法律,军政,船政下及工艺,皆由学升而专习之。”他一再强调人才的重要性,“敬泽六条之议:如练兵、制器、造船、理财。数者皆末也;至言其本,用人而已矣”。而郑氏认为,中国社会崇尚农本商末,一直未有关于商业的专著。“凡大小学堂,只知教习举业,不屑讲求商贾农工之学”,如未能步入仕途,只能教书谋生,“岂知西人读书各专一艺,如算学、化学、光学、电学、矿学、医学、农学、律学及一切制造各务,皆足以荣身富国”。而兴办商务应该从培养精工制造人才开始:“国家欲振兴商务,必先通格致,精制造;欲本国有通格致、精制造之人,必先设立机器技艺格致书院,以育人才。”即希望通过设立格致书院先培养制造业人才。

由上可见,郑氏在设商部,立商法,设机器技艺格致书院、培养人才方面的“商战”思想与郭氏订立通商则例,改革旧式的教学内容、培育西学人才的“重商”思想是一致的。

而要明确郑观应的“商战”思想与郭嵩焘的“重商”思想的不同,可从两个方面来看。

首先从“商战”的含义来看。1999年版的《辞海》将其解释为:商业竞争的形象比喻;近代西方商品进入中国市场,压迫了中国的民族工业,中国人亦以商战称之。郑观应把西方列强对中国的商品输入,资本输出看作是“经济的帝国主义”,提出要用“经济的民族主义”进行抵抗。可见“商战”的含义是:面对西方资本主义的侵略,要运用国家的政治权力发展民族工商业,同西方各国开展经济竞争,以收回失去的权利。因此,郑氏的“商战”思想不仅要求重视商业发展,还要同西方各国竞争,靠商业击退列强。

其次,从郑观应所著《盛世危言》的具体内容来看。在《盛世危言》中,郑氏除了倡导“商战”,还倡导“兵战”。他认为中国要抵御外国列强的侵略,“商战”和“兵战”应并举。“泰西各国以商富国,以兵卫商。”中国要自强,抵御外侮,应“以商富国,以兵卫商”。“我国欲安内攘外,亟宜练兵将、制船炮,备有形之战以治其标;讲求泰西士、农、工、商之学,裕无形之战以固其本。”即主张以“兵战”治标,“商战”治本。

而郭嵩焘在中外通商方面,反对言战。他认识到西方的强大是因发展了商业,但并未认识到其对中国的经济侵略。因此其主张学习西方发展商贸,且要和平的同西方进行商贸往来。他上奏道:“出使英国大臣郭嵩焘奏为办理洋务机宜不越理、势、情三者,宜一切持平处理,使中外诸臣不生异议事。”他认为:“其实洋人于中国未尝不尊崇结纳,而以富强相期,要在知所以处置之法而已。”洋人之情在于通商,西方各国仅欲与中国和平友好的进行商贸往来,同时也希望中国在通商中富强。因此,他提倡办理洋务应“言忠信,行笃敬,以立其礼,深求古今之变,熟察中外之宜以致其用,轻重缓急,权度在心,随事折衷,使就绳尺”。可见其提出发展商业的思想只是纯粹的“重商”思想。

郑氏的“商战”思想与郭氏的“重商”思想的根本不同之处在于:郭氏看到了商业在强国中的重要性,但是并未认识到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侵略性。他只是纯粹的主张“重商”,反对言“战”。郑氏的“商战”思想并不是纯粹的“重商”,其目的是为了能够通过商业竞争,战胜西方列国的经济侵略。

参考文献:

[1]郑观应著:《盛世危言》,华夏出版社2002年版。

[2]夏东元:《郑观应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3]易惠莉:《郑观应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4]郭嵩焘:《郭嵩焘奏稿》,岳麓书社1983年版。

[5]郭嵩焘:《郭嵩焘等使西记六种》,中西书局2012年版。

[6]陆玉林选注:《使西纪程:郭嵩焘集》,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年。

作者简介:

杨婵(1992—),女,汉族,籍贯:江西贵溪,学历:历史学硕士,单位:江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研究方向:社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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