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诗三首

2009-05-22 09:22
文学与人生 2009年4期
关键词:诗三首旷野疯子

阿 翔

阿翔:1970年生,安徽当涂人,著有诗集《可能》、《零散》、《喂》等。现为《诗歌月刊》编辑。

浮现

母亲扔下花瓣,微微低垂的脸庞,就复活了树

我以为那时的旷野都消散了,或是

花轿搬空了露水。

她在路边走动

有时隔得很远,仍然容易被认出。

多半是出于悲观,整个下午安静极了

木疯子用脏污的手画她的脸,用凌厉的眼神

看我

木疯子像是流浪汉,身上缀满了金子

散了又散

叮叮当当地响,但的确是金子的样子

“肮脏的人在下午会老的。”

他咀嚼烟草叶,挣扎着想要过来,我难以忍受

他的气味。

我拿着树枝

夜里种花,身后是黑漆漆的(记不清是要干什

么)

马扬着手臂,不再绕道行驶

那些低矮的马

嗅嗅母亲的手脚

马的鬓毛磨光了,变化着身子放归旷野。

遇溺

我很奇怪地看到树木比他们更长久。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

它的慢和巨大,以至于迷惑这纵横交错的铁轨

月色的锈蚀渐渐下沉了

让我陌生。

树木成林

甜蜜的身体脱掉鳞片

树很快遮住了她

我以为知道,她也一定看见我了,然后往下是马向前掠过

它早已熟视无睹。

她继续酣睡。

她在产卵,因此带来的微妙变化

转身张举两手把湖水擦亮

马把她劫持他乡

最终消失

只剩下水面晃荡着。

他们尖脸和方脸,彼此哈哈大笑。

空空的铁轨上,拂过空气中的震颤

我看见那个骑马人死于92岁

有婴儿的啼哭

有植物淡淡的腥甜味

他们说,牙疼得厉害,但树木像是没那么容易崩溃。

我看到醉带着女性化的身子,在松林间旋转

并不悲伤。

手指醮着黏黏的糖果味,手指向天指着

半晌说不出话来

转身就看见他们做旧木工

把树锯得圆圆的,这些我都能想象。

必须去掉一些东西

纸隔着马车,才不会有更多

周身长满青苔的女性,像是经过了下雨,又滑又湿

骑着花踮脚,人比花轻

有些晃悠

醉在腹中旋舞,被叶片覆盖,变得慵懒

并且形成胎形。

这时已经更深了

且露水成冰,周围的神秘、危险与

孤独性

这一次醉屏住了呼吸,紧挨着我,等着我一手

把它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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