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的记忆

记得诗人刘杰峰曾经在《哈尔滨文艺》发表一首诗,叫“播种者之歌”,是由书法家杨角为其题写的诗名。那首诗是歌颂无私奉献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他们一生辛劳播种,却从不计较个人的一粒收成。由此想到了在哈尔滨文艺杂志社复刊前后的那段岁月,虽然不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也没有拿出什么可令自己炫耀的作品,也没有在自己参与领导的杂志上留下个人的名字。那么,那段时间自己和其他班子成员到底为这摊事业做了些什么呢,好像有这么个主题值得一说,那就是挖空心思为杂志社网罗了一批人才,并为他们提供了比较合适的成长环境。三十多年后的今天,那时费尽心机从全市各行业精心选拔调入的编辑,个个都已由幼木长成了大树。看到这些,一种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就把那段经历称作“播种”的记忆吧。

1971年,我被组织安排到市文化局下属的创作评论组。随后评论组正式定名为哈尔滨市文学艺术创作评论室(简称创评室),那是1972年。今天的哈尔滨文艺杂志社及其主办的《小说林》、《诗林》都是由创评室演变而来。这样也为以后恢复的市文联储存了业务骨干力量。

当时的创评室领导班子有霍呈祥、周克英、刘树声,关松军和我等几位同志组成,创评室的主要工作是恢复停刊多年的《哈尔滨文艺》杂志。筹备复刊时期,兼任的《哈尔滨文艺》编辑部班子,主要从事两大方面的工作,一是逐级向国家有关部门申请期刊许可证;另一大任务是选拔调入急需的编辑人才。为了完成好这两大任务,我这个主管常务的忙得是不亦乐乎。算了一下,从杂志筹备试刊到正式编辑出版,先后共考察调入编辑创作人员十位,多年后再行对他们考察,有几位十年前都具有了教授级职称,个个都成长为各方面的领头人和优秀人才。其中有的走上了报社总编辑、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领导岗位,有的成长为具有一定国际影响的知名作家,其他各位也都分别成长为部门领导或学科带头人。

正是因为这段克服重重困难、从各个行业广纳贤才的举措,才有后来《哈尔滨文艺》在全国期刊界不断扩大的影响;正是这些人才不懈的努力和不断创新的开拓,才使得《哈尔滨文艺》先后裂变为三刊即《小说林》、《诗林》和《外国小说》。《小说林》、《外国小说》发行量高时都超过20万册,就是单纯诗歌刊物的《诗林》,发行量高时也达到了3.5万册;正是他们在哈尔滨文坛上多年辛勤耕耘,才从他们的笔下诞生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在他们的身边培育聚集了一大批有实力的作家和撰稿人,为哈尔滨文艺出版界搭起了一座令国内同行瞩目和羡慕的编辑创作平台。为弘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丰富人们的文化生活、扩大哈尔滨的知名度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在当时的文坛,根据业务发展需要,不拘一格广纳人才,是要具有一定胆识和承担一定风险的。从《哈尔滨文艺》筹备试刊到我调离编辑部的将近10年里,我们先后从各行业考察调入编辑创作人员10名。其中有:巴彦布、吴学运、刘子成、赵连城、刘杰峰、陈明、李方元等,最先调入的巴彦布,当时是某中学代课教员,在《诗林》创刊后一直任主编,成长为我国著名少数民族诗人;其次调入的吴学运是哈尔滨林业机械厂厂报编辑,后来逐步成长为《小说林》杂志主编、小说作家;从哈尔滨电机厂工人中选拔出来的曲艺编辑刘子成,数年后,成长为我省著名作家;从哈尔滨第一工具厂调来的评论编辑赵连城,数年后成长为哈尔滨日报负责人之一、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从部队选来的诗歌作者刘杰峰,数年后成长为《黑龙江商务年鉴》总编辑,创造了黑龙江史志年鉴界的许多之最,并成长为黑龙江省国际经济贸易研究专家;从哈尔滨机械厂选拔来的青年女工陈明,数年后成长为《小说林》杂志总编辑,成为编辑界的行家里手。上述人才的选拔调入以及他们后来的健康成长,都倾注了那届领导班子的大量心血,有些职工的选调,需要进行长期大量的公关工作。如青年女工陈明的调入,就费了许多周折。原创评室政工组长丁淑珍同志,多次往返于机械厂和单位之间,并遭嘲讽与回绝,但她却始终锲而不舍。有几次回来向班子汇报时,竟是流着委屈的泪水诉说,但仍然想尽办法攻坚克难,直到把手续办妥为止;再如决定选拔电机厂工人刘子成调任曲艺编辑一事,在了解该同志情况时,有人提出异议,班子经过长期慎重考虑考察,最后还是形成了从长远的、发展的角度识人、用人的共识,决定正式调入。该同志调入杂志社之后,由于创作勤奋刻苦,编辑和写作水平不断提高,很快成长为一名高产作家,他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飞来的仙鹤》在法国戛纳电影节上获得大奖,为国家争得了荣誉。这些同志成长发展的历程充分说明,我们当时排除了各种压力和干扰,为哈尔滨文艺编辑阵地挑选了一批难得的人才。

回想《哈尔滨文艺》杂志复刊前后那段岁月,掰着指头数着选拔调入的十位编辑和他们的发展与成就,心中感到一种慰藉与满足。因为,就是这部分新生力量和原有的几位老同志的共同努力,走过了改革开放30年的征程,使哈尔滨文学创作这片土地茂密葱绿,向社会、向人民不停地奉献着一批批精神文明的硕果。

作者简介:王述明,中共党员,市人大副厅级离休干部。1947年9月参加工作,长期就职于中共哈尔滨市委宣传部,1971年调入哈尔滨市文学艺术创作评论室任常务副主任和哈尔滨文艺杂志社副总编辑,参加了《哈尔滨文艺》杂志筹备复刊、考察调入编辑人才的全过程,1980年调市人大常委会机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