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
1926年3月8日,因患尿血症,梁启超入住协和医院。经检查,医生发现他的右肾有一个黑点,被诊断为恶性肿瘤。割除右肾并解剖以后,果然看到其中有一个大如樱桃的黑点,但没有癌变。要命的是,病人尿中依然带血,且检查不出病因,于是复诊为“无理由之出血症”。梁启超被西医“割错腰子”事件一经传出,社会舆论大哗,陈西滢、徐志摩等都嘲讽西医“拿病人当试验品,或当标本看”。但梁启超在《晨报》上发表《我的病与协和医院》,谈了他的看法:“右肾是否要割,这是医学上的问题……当时是否可以‘刀下留人,除了专家,很难知道。但右肾有毛病,大概无可疑,说医生孟浪,我觉得冤枉……出院后,直到今日,我还是继续吃协和的药,病虽然没有清楚,但是比手术之前的确好了许多……我盼望社会上,别要借我这病为口实,生出一种反动的怪论,为中国医学前途进步之障碍……”他的宽容,言之凿凿,情之切切,确实让后人满怀敬意。
1938年,闻一多与华罗庚一起随“西南联大”搬到了昆明。当时,日本飞机经常对昆明城区进行轰炸。为了安全,闻一多全家住到了昆明北郊的陈家营,华罗庚全家则住在了离城较近的黄土坡。不久,华罗庚租住的房子被炸毁,正当华罗庚为怎么安身发愁的时候,闻一多主动找到他,真诚地邀请他到自己家同住。闻一多家人口很多,他的住处也不宽敞。一开始,华罗庚谢绝了闻一多的好意。但闻一多多次诚恳劝说,再加上华罗庚实在无法可想,华罗庚一家就搬了过来。这样,闻家八口人和华家六口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当中用布帘隔开,开始了两家人隔帘而居的简陋而其乐融融的生活。后来,华罗庚特地写了一首七言小诗《挂布》,真实记录了他们两家那段日子的生活:
挂布分屋共容膝,岂止两家共坎坷。布东考古布西算,专业不同心同仇。
小诗既通俗又风趣,是两个家庭共患难的真实写照,那种真挚的情谊、豁达的态度跃然纸上,同时也反映了我们国家遭遇的苦难,表现了中国人民抗日的坚强决心。
(朱大鸣摘自《交际与口才》2008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