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玲
徐忆佩41岁台北市保险公司财务规划师
6年前一个下午,我接到男友的电话,他说心情很不好,回高雄老家了,从此他再也没出现。他失业,投资的股票惨赔,留下以我的名义陆续跟朋友借的近600万(新台币,下同)债务,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们从高中开始交往。高三那年,父亲忽然过世,我成了家里的支柱,他则是我的支柱。看我因悲痛而暴瘦,他带我去吃牛排;我在学校发高烧,一通电话,他就在校门口等着送我回家……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会是传奇,从16岁开始厮守到老,可是他却跟爸爸一样,说走就走。我无法理解,不知该不该生气;别人问起,无从解释;和他通电话,无法沟通,我的感情就这样悬空。
多年后,我们终于有办法长谈。我问他:“你这样一走了之,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他老实说:“没有。因为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认识他时,我像个小女人,脆弱又无助;出社会后,我变得独立又干练,很多事他会问我意见,有什么事需要办,他一通电话我帮-他搞定。没想到,他对我放心的同时,也失去了对我的呵护和牵挂;原来,男人最疼的还是小女人。
不过,如果一切重来,我还是选择做现在的我。虽然曾被压力和伤痛折磨到麻木,虽然一度担心自己不再会哭会笑,虽然每个月得独力还30万的债,但我居然撑了过来,也为自己的韧性感到欣喜。我发现,独立的我才是真的我;小女人的我其实是他的投射与想象。这些年来的成长和领悟太宝贵,若要用来换回他的柔情,我可不愿意。到头来,还真被他说中了:没有他,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