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兴华
哪来这么多、这么沉的黑石块?而且堆砌得这么高。
古迹,对参观者永远是新奇的。
真正自然的博物馆越多,遗址前的发问就越踊跃。
几个世纪前的一处弹痕,就是一个曾经呼啸过的故事。
也许保留这么一截残墙断壁,已经够了。
陈列在葱绿的革和艳红的花之间,对比就产生了默默的震撼力。有所参照,才会令如今不再骑马的骑士们有所醒悟。
人是离不开差异的。
有了差异,才看到了这个永远想摆脱陈旧。又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城门内外。
我们,都会变成古城门的。怕就怕凝重的城堡里,没有动人心魄的情节。
莎士比亚书店
翻动的书页中,还夹着不时传来的巴黎圣母院那苍劲的钟声和身边的读者嗒嗒嗒叩击打字机的古老的声音。
灯总是亮着,分不清是夕晖还是灯光。
它是不会出现在指南手册里的。
这一角,也许是最后的浪漫的巴黎。
离飘逸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时尚又那么近。
它是世界上最像书店的书店。
因为书太多、太挤、太旧、太新。
拐道后面还有书。小楼梯上还有书,书在每个角落等着你。连那头伏在书架上的黑猫也沾上了书卷气。
书就像塞纳河的浪花溢到了街上。
书店有两层,樓上的那些披着历史风烟的书只能借阅。书店的主人是位爱穿蓝衬衣的老人,半个世纪之前他已经是书商。
门上的三把锁隔开了他的家和书店。
他问我:你要找哪一本书?
其实我在找关于上海的书,最后终于发现一本1990年介绍上海的书,作者是1950年离开上海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博士生。
那时的上海,坐在三轮车上,外滩的树叶刚刚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