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京敏
摘要:后现代主义在我国其由冷到热、由弱到强的过程,恰是中国女性小说从初醒崛起到繁荣辉煌的时期。后现代主义在中国当代女性小说创作中不仅有着鲜明的印记,而且带有鲜明的女性意识特征,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正因为这种关系和这种气质,中国当代女性小说创作与世界女性小说创作有着一种灵动的关系。本文将从拼贴原则的运用、身体写作策略、边缘化的写作路径、与通俗文化的结合等几条创作路径中,探寻当代女性小说如何颠覆男性中心主义历史传统、解构传统创作方法以构建女性文学的后现代气质。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颠覆性;拼贴原则;身体写作;边缘化;通俗化
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0544(2009)08-0116-04
20世纪60,70年代兴起的后现代主义思潮。80年代初随着西方各种思潮洪水般地涌入而渐渐渗入我国,90年代初被理论界系统地译介过来后,有关后现代主义的论著研究相继出现。在我国后现代主义伴随着质疑、指责、拒斥,甚至激情的漫骂,一路走来跨越了世纪。不经意间人们突然间意识到身边的所见所闻都表现出了后现代的征候,后现代主义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地悄然浸入了我们的社会意识、文化思想,乃至日常生活。今天。后现代主义已成为描述或指认当代社会存在形态及其特征的特殊称谓。后现代主义在中国由冷到热、由弱到强的过程,恰是中国女性小说从初醒崛起到繁荣辉煌的时期。回望中国女性小说经历的“走出男权的樊篱”——“回归女性本位”——致力于“两性和谐”的三个阶段,发现后现代主义对其的影响越来越鲜明,后现代元素在当代女性小说中随处可见、水乳交融、密不可分。而女性小说中的后现代主义意识又带有鲜明的女性意识特征。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正因为这种关系和这种气质,中国当代女性小说创作与世界女性小说创作有着一种灵动的关系。
对后现代主义虽然争论不一。但其鲜明的反叛性、颠覆性、解构性、批判性,是人们感悟后现代主义特征的共识。后现代消解整体建构的中心主义和基础主义,主张去中心主义的多元相对主义;主张确定同一本质主义,主张多元差异的解构主义;消解宏大的历史主义叙事。主张微小型的个体化、边缘化叙事模式;消解深度的价值主义立场,主张平面化的游戏精神;消解文化上的精英主义,主张大众化的娱乐狂欢等等。西方后现代派艺术手段对当代女性小说的影响。通过独特的女性视角的观照,继续着对传统男性中心主义的反叛,对传统文学观念的颠覆,与此同时继续着当代女性文学的建造。
一、拼贴原则的运用
在后现代派的观念里。只有碎片才是唯一可信的小说形式,拼贴原则成为一切艺术手段的中心原则。拼贴原则的运用首先是对传统女性思维方式定位的挑战和反叛。从亚里士多德开始,就把男性中心主义(phallocentrism)和理性中心主义(10gocentrism)的联合当成人类本质固定下来,认为男性与理性的结合是天然的必然的,女性是一种残缺的、发育不够完整的。针对将女性思维长期以来定位于简单的单向线形思维和肤浅的形象表象思维形式。早年西方女权主义先驱西蒙·波娃曾用存在主义理论反驳这种“天然盟约”,后来女性主义又用后现代的去中心、边缘化等新兴话语与传统习俗相抗衡。
女性具有富于联想。在想象的世界中追求理想、追求自由、追求美好的特性,这与女性先天的细腻而后天受到压抑。其社会理想往往难以实现不无关系。当这一特性受到后现代的反叛精神和艺术方法的催发。很快便在当代中国女性小说创作中结出了硕果。当代中国女性作家打破传统的叙事框架,拼贴原则的渗透使真实素材与艺术想象相互结合地时空交错,在文学创作的艺术天地里实现了女性选择的主动性和自由性。
女性小说打破单一的故事叙述,在讲述和叙述已知故事的基础上,打破时空顺序和线性叙述模式,这种方式暗含着对传统故事模式的解构,对新故事观念的构建,从而达到对男性中心历史、文化、话语的颠覆。王安忆的《长恨歌》使用块状结构来写纵向的历史,不仅更能显示生活固有的丰富和流动,更为重要的是在这种模式中作家以主动的姿态选择生活,艺术选择的自由性在此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因此《长恨歌》中的上海是王安忆笔下独具特色的上海,其间的弄堂,弄堂里的感性生活,城市上空飞翔的鸽子,旧上海遗民的下午茶等等,每个细节都浸透了作家的感情和意识心雨的滋润。王安忆那极为贴近生活的叙述角度和口吻,使读者鲜明地感受到女性作家对生活感悟的独特性。对王琦瑶人生经历的感叹,对繁华梦灭的无奈哀怨,对女性个人的命运和生命在社会历史进程中的思考等等,即作家的女性立场是在知人论事的智慧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王安忆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作品还有《我爱比尔》、《妹头》等都采用了这种块状的结构方式。张洁的《无字》等作品创作则有意打破时间的纵向顺序,几代女性的人生经历交错出现,以女主人公吴为的经历为交点,以人物心理感情为中心,以女性的情感诉说为重点,故事、题材、情节等都引退到后面,女性的心理、情感、精神被放大到最突出的位置。小说摈弃了以故事、情节、细节打动人的传统,而以欲说无语的心灵感受震颤人心。陈染的《私人生活》以意识活动为作品的框架结构,用回忆、梦幻、潜意识作为叙述方式。倪拗拗个性成长的经线上细腻地编制着女性的生理和心理感受,用女性心路历程的记录,对男性叙述方式的拒绝,来消解男性中心主义,展示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女性感知天地的精神世界。陈染的许多小说用相同的叙述角度和第一口吻的自叙方式,大有对这种独特方式的强调之意,并由此拉开与传统小说叙述方式的距离,传统小说故事本身的趣味性决定一切的文学观念在此遭到了有针对性的反叛。故事在女性小说中大多为潜在的目的服务,女性的生存状态、心灵感受、思想情感,即女性意识的表达成了文学中高于一切的中心和目的。张洁的新作《知在》更是将写作的视角。由纵深转向广阔,笔涉古今中外,容纳了过去、当今、未来,把古代、现代、当代,中国、美国等不同时空的碎片用一幅神秘的画卷粘连在一起,显示了空前的包容性、丰富性、多元性,虽然作品篇幅不算太长,但所容纳的人物之众多、时空之长久、事件之繁杂以及时空转换之频繁都大大超过了以往,显示了空前的时代色彩和后现代性。女性作家与拼贴原则碰撞出情感与智慧的火花,突破传统文学观念的权限,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女性,看待人生,看待文学。
二、身体写作策略
“文化记忆对女性来说是一种难堪的空白,但女性身体记录着沉默的一切。”立足于女性的身体和欲望,女性快感的生理节奏是她们运用了不同于男性的语言特点和节奏。”立足于女性身体,使语言与女性身体发生有机的联系,即通过身体写作成为女性小说创作选择的一种语言策略。通过身体语言打捞女性经验,体验女性生命,深掘女性生命痛苦,努力实现性别超越。身体语
言不仅使女性创作不再沉默,并且有效地找到了女性精神突围的语言契机。从女性的生理经验找到其想象力和感受力的独特性,这种人的固有的本质,在女性小说创作中有了女性意识的意义。张洁在《无字》中写吴为回到故乡,坐在麦地里的感受:“躲在麦地里的感觉真好,安全如母亲的子宫。”这种以女性特有器官作喻体的比喻,不仅恰好地表现出了吴为那常存于心的“对故地一种情迷的固执”,而且在体现女性特有的感受的同时。使女性器官从传统语义中解脱出来,获得了清新的能指意义。相对于理性的、逻辑的、等级的和直线型的男性语言,女性语言是不重理性的,反逻辑的、反等级的和回旋式的。以女性的身体和欲望为对象,执拗地表达女性的体验和幻想,虽然她们深知:“优秀女性,特别是女性作家,不仅拥有可触的感性方式,同时也应具备理性的、逻辑的、贴近事物本质的能力,……她们不仅用身体的皮肤写作。而且也用她们的脑子写作。”但是,当代女性小说创作表现了对生活、人生的理性思考,执拗地带上感性的原态,突出、放大从身体欲望生发出理性的特点。
身体语言的话语策略,使女性小说大量出现性的描写。通过性,书写女性身体的体验,包含了对女性自身发现的惊奇。这种带有与女性生理密切相连的描写,更加关注自我体验带来的差异性,因此更加丰富和细腻。有的女性作家将写作与女性生理相连,从而“保持住女性写作的纯洁性”。“性本质上是原欲,当性摆脱了仅仅作为生殖的工具后,就跟快乐、情感、物质,跟一切有了关系。”在当代女性作家笔下,性常常会作为生存状况和人生态度的象征物,女性小说超越了传统历史对性的偏见,通过书写欲望、书写自身,将性描写推进到作为人性深度挖掘的独特路径。这种话语本身具有了超越性别的胆识和气魄,充溢着女性无所畏惧的自信,这种话语本身展现了女性作家超越性别的姿态。传统社会历史给予女性的最大压抑是性的压抑,给予女性最大束缚也是性的束缚,给予女性最大的伤痛当然也是性的伤痛。“女性写作实际上是使用着女性躯体之笔。饱蘸着女性血泪之墨所记录的苦难历程。倘无‘超越性别之精神,便无以成就女性文学之大业。”女性作家通过身体语言。打捞深埋于传统文化汪洋中的女性经验,已经不再有男人是否倾听的忧虑。在这里,女性不再为他人写作,而为女性自身、为女性情感而写作。这是对男性中心话语设定的女性地位的冲击和拯救,是对男性中心话语秩序的破坏乃至颠覆。源于生理和文化差异的女性存在和女性经验,已被女性自身超越和突破。
当代女性小说以性别意识和自我意识的张扬站到了时代发展的前沿,以反叛男性文化中心的性别意识,实现了与后现代主义的精神接轨,同时也显露出女性自由的艰难。由于男性中心文化意识已深深地植根于话语和表达中。女性作家在使用身体语言,以女性视角进行创作中,仍然遭遇了选择话语和表达方式的极大困顿,这实在是“身为女儿身”的大难题,女性文学的建构天生比其他文学的建立多了一道无形的艰难。也由于传统的原因,女性小说的“身体语言”在阅读中又极易遭遇“色情”语言形态的曲解和“私人化创作”的误读,从而再次陷入另一种男权文化的陷阱之中。女性文学的发展,女性的自由得益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而有隘于传统习俗与性别歧视的偏见。更重要的是女性性别差异是诱发女性独特性的生长素,但其本身又在许多方面制约了女性潜在能力的发挥。女性的自由、解放,女性文学的发展不仅需要社会的发展进步,而且有待于女性进一步超越自我。超越性别差别。
三、边缘化的写作路径
面对男性中心价值观念强大的力量,觉醒的女性作家也曾以毫不畏惧的气势,冲破重重樊篱,挤身与社会话语中心位置,结果却未能获得中心的地位。历史的教训使女性的记忆不再空白,当代女性作家已不再简单地进入所谓的“中心”,那样将仍然面临着女性自我迷失的危险。女性作家采用了全新的策略,通过“边缘化”对整个世界的位置加以纠偏,以自身“边缘”言说,使中心变得可疑,从而达到逐渐颠覆男性话语中心的目的。
王安忆的《长恨歌》融入了中国20世纪近半个世纪的历史,反映了20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上海历史的变迁。王安忆认为写上海,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上海的女性,而作品女主人翁王琦瑶从少年时代到生命结束,一生的经历始终都处在历史和社会的边缘。作家对极具有代表性的王琦瑶一类远离时代主流、被置于社会边缘、完全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女性寄予了生存价值的肯定及深切的同情。没有王琦瑶这样的女性。上海的历史就没有了血与肉;没有这些“边缘”的小人物,所谓的“主流”、“中心”就无从体现。王琦瑶表面上是社会典型的弱者,她从来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虽然她曾获得了“上海小姐”的殊荣。但她的存在,她的变化,甚至她的死亡对社会环境的影响微乎其微。但王琦瑶却是王安忆笔下的—位文化英雄,通过王琦瑶的人物形象塑造,《长恨歌》以“回望”和“追述”的意绪展现一部业已完成的繁缛历史。王琦瑶执著而从容的生活方式。标示了当代女性的独立个性与理想信念。她的柔弱只是外在的表象,与貌似强大的实权人物“李主任”以及普通男性系列如“毛毛娘舅”康明逊、混血儿萨沙、儿子辈的“老克腊”等相比,王琦瑶具有更强的存在能力和更为坚实的精神内核。进一步来说。王琦瑶不仅仅代表一个女人的命运,她的生命历程也是动荡多变的上海的一段历史的写照。
张沽的《无字》中,社会政治、爱情婚姻给吴为一个弱女子形成了双重的复调压抑。但是在作家的艺术世界中,吴为却连接起几代女性的命运,折射出了漫长而多舛的中国历史。表现了女性在变化的时代中的精神困顿。是作家思想和情感浸润、浇灌的中心。在女性作家笔下,所谓边缘观念已有所改变,甚至不复存在,边缘的女性成了创作的中心,所谓社会主流、社会中心的传统观念被消解了。陈染、林白等作家对别人称她们的创作为边缘化创作并不避讳,在这样的女性艺术世界中,没有了“中心”与“边缘”的对立。也就消除了“边缘”性的恐惧。写作边缘作品的边缘作家不仅激活了女性文学批评,而且引起了批评界的广泛关注,一度几乎成为批评的中心。女性小说以自身边缘性的言说。对中心进行解构,在另一层意义上表明:在一个中心边缘化多元共生的世界中,文学意识的建构在形态上具有多种选择的可能。
四、与通俗文化的结合
在反理性反经典的后现代氛围中,精英主义的理性尺度开始泛化,经典的边缘开始软化,理性尺度的确立因不同立场而定,以共同的话语取代对话对抗,以多元阐释取代话语霸权,用兼容并包取代话语独断。用承认差异的新思维取代强求统一的旧思维,成为新的理论取向。后现代主义多元差异的解构主义主张、平面化的游戏精神和大众化的娱乐狂欢取向。使文学从高雅的象牙塔走出来,与大众通俗文化相结合。小说创作逐渐消融二者之间的差别,注重迎合读者的情趣。
中国当代女性作家堪称当代的文化精英,她们曾具
有从不媚俗的审美趣味,不受外界干扰尤其不受金钱诱惑的价值判断,坚守固有的社会批判,同时还肩负着唤醒女性意识的启蒙责任,曾凭借超群的写作技能在文学的象牙塔里编织令人神往的理想,抒写诗性的情怀,进行尖锐的社会批判,建构人类的精神家园。20世纪90年代网络的普及与后现代意识的蔓延相得益彰。迅速拉近了文化精英与普通大众之间的距离,促使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文化精英开始用大众媒体传播自己的思想和作品,开始研究大众的审美趣味,主动消解与大众文化之间的距离。
大众娱乐性元素带有使大众满足的刺激性、新鲜感,当代女性小说在表现女性生命的艺术构思里,带上了传奇色彩。王安忆的《长恨歌》借古代名家名诗的题目,书写了上海弄堂里出生、成长。命运大起大落,经历社会变革、政治运动、经济大潮的变幻,最后惨死的王琦瑶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王琦瑶每个历史时期的命运都令人关注,令人急切追问其命运发展的结果。张沽《无字》把几代女性放置在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之下,每个女性人物形象都隐喻了对当下社会的、政治的批判,每个女性的生与死都非同寻常。虽然几代女性形象都是各自所代表的时代女性命运的真实写照,其心理感受都是当下女性的心理写真,但每个人的生死都是独特的,特别是吴为的死,既是整个世纪政治斗争、社会风云变幻的句号,也是个体生命、女性生存状态的巨大惊叹号。就是陈染《私人生活》中女主人翁倪拗拗私密化的内心也充满了奇特色彩,令人惊奇不已。她与几个男性的关系和相遇都很奇异,足以满足大众的好奇心。21世纪之初张洁创作的《知在》,其大众文化色彩就更是明显。一幅古代画卷粘连起来的隔朝断代的人物命运不仅带有传奇性,而且极具神秘色彩,只要与这幅画有染,其人物就毫不例外地命运多舛,主要人物就死于非命。作家把历史真实与艺术想象奇妙地结合起来,留下了许多不可知令人回味和思索。连那幅联结人物的古画也与当今人们追逐的“古玩”的时尚相契合,仅那幅价值连城的晋代古画就足以把大众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当代的叶楷文得到古画的偶然经历令人唏嘘不已,极大地满足了当下社会大众梦想一夜横财的普遍心理。小说悬念重重,晋画的流传常常带着偶然性飘忽不定,多少次都有可能在世上永远消失,小说的线索随时可能中断。作品极尽渲染大众文学中最常见的情爱题材,把历史上晋朝又狠又丑的皇后贾南风写成爱得轰轰烈烈、生死不渝的情圣,贾南风为其至爱的男性一痴亲手“净身”的情节更是让当今通俗小说的情节都自叹不如。作品中的人物,无论是权倾一时的皇后贾南风,还是高贵骄横的二格格金文茜,美丽柔弱的三格格金文萱,以及也许有着那位晚清王爷血统的美国女性安吉拉等,无一例外的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古代皇后为爱杀害妹妹、王爷家的格格抢夺妹妹的爱情、美国社会畸形的婚外恋、同性恋等等都是当今社会大众通俗文学中最常见的素材。《长恨歌》已被改编成话剧、电影、电视剧,《知在》也已经有人有意将其改编成影视作品。影视作品能否将作品的内涵很完整地表达出来暂且不论,女性作家同意改编已足以说明精英文化与大众通俗文化的融合,不再坚守小说语言文字的固有形式,用多种媒介传播自己的作品已被当代女性作家所认同。
严格说来在我国并没有出现西方那样的全“后”时代,然而深受女性主义影响的中国当代女性作家和西方的后现代主义在精神上达到了时代的相通,后现代意识让中国当代女性小说创作更加深刻、更加富有活力,而女性小说也丰富了、灵动了后现代主义的表现。但后现代主义既充满了新知也充满了谬误。张扬多层多维思维无疑对拓展思维空间、改写僵化的文化身份有着积极的意义,女性作家用女性的独特思维方式,通过女性独特的视角,为读者打开了一扇读解女性、读解社会、读解人生的独特门窗,对反叛和颠覆男性中心主义的统治地位,构建双性和谐的社会理想有着革命性的意义,女性解放、女性自由的理想只有靠女性自己才能实现。但是要关注在后现代价值论上,女性小说出现的过度世俗化、肉身化、私人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否则女性争取解放自由的女性精神价值会随之而消解殆尽。连同女性文学最初坚守的价值指向和精神热情,也会在后现代负面秩序中变得冷漠,走入女性文学建构的歧途。甚至与女性一贯的精神追求背道而驰。但是女性文学并不只是一味地反叛、消解、颠覆,实际上就如同后现代一样她完全可能建构。中国当代女性小说在反叛传统、颠覆男性中心主义的同时,携手后现代主义,追求和建构女性文学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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