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报业与信息聚合网站的恩怨情仇

俞 悦

网络版权问题一直是互联网企业的一块心病。视频、数据、资讯,这些内容的提供者和使用者间充满着“恩怨情仇”。传统报业和谷歌等搜索引擎企业的纠葛就是这段“情仇史”的写照。这两方阵营你来我往的交锋缘起何时?又将走向何方?

美联社发怒了

如今,美国的许多媒体都在热议美联社、《华尔街日报》等传统媒体与谷歌等信息聚合网站的纷争。2009年4月5日,美国报纸协会在圣地亚哥举行了年会。这次年会的一个主题便是“防止网站盗用新闻内容”。

2008年刮起的金融危机风暴,让美国一些报社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2008年年底,《纽约时报》在自己的网站上宣布,公司将以位于曼哈顿的总部大楼作抵押,计划借款2.25亿美元,以缓解潜在的现金流紧张情况。不仅如此,从去年到今年年初,《华尔街日报》、《今日美国报》、《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都为了应对危机而先后开始出售头版广告。

相对于这些“老人”,谷歌等“新生儿”却借助其他媒体的新闻内容,寻找到令人羡慕的发展模式。

今年2月,谷歌将广告引入到了其新闻频道Google News的搜索结果中。谷歌的商业项目经理乔西·科恩在博客上介绍了这种广告模式:“这意味着在谷歌新闻搜索框中输入iPhone或Kindle等关键字时,就会在搜索结果旁边看到文本广告,与正常的谷歌搜索广告相似。”

新闻内容被使用,谷歌一路高歌,自己却勒紧腰带,面对这一状况,美联社主席狄恩·辛格尔顿在美国报纸协会举办的年会上高呼:“我们不能再忍受其他人滥用美联社的内容了,我们已经发怒了,不能再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辛格尔顿表示,美联社及其会员报社、准会员广播电视台是当今美国新闻内容的主要来源,应该得到完全的、公正的报酬。他说,美联社董事会一致决定采取一切必须的行动抵制网络盗版,并将与得到美联社授权的正版网站通力合作。

会上,辛格尔顿并没有明确提出侵权的对象。有媒体称,这是因为美联社和谷歌还有合作。而《华尔街日报》总编辑罗伯特·汤姆森则毫不隐晦地将矛头直指谷歌:“读者错误地对免费内容习以为常,这样无疑有利于像谷歌这样的新闻聚合网站,他们受益于这种错误观念。”

面对传统媒体的指责,谷歌肯定了“新闻内容的获取需要支付费用”这一观点。谷歌发表声明称,美联社所指并非谷歌,因为谷歌与美联社有内容合作协议。按照这一协议,谷歌向其支付费用并全文刊登美联社新闻。

其实,谷歌从一些传统媒体购买内容,放在自己的新闻频道,这一做法由来已久。而对于那些没有获得授权的报纸内容,谷歌只显示新闻标题和摘要,并附有消息来源的网站链接。谷歌表示,只显示新闻标题和摘要是符合美国版权法的。但有外国媒体估计,美联社可能会对谷歌的这种行为提出抗议,要求其必须先付费,才能使用标题和摘要。

在《财富(福布斯)》杂志的一次采访中,美联社CEO 汤姆·柯利(Tom Curley)表示,如果谷歌不采取正确的方式处理与美联社的关系,“那么谷歌将不可能继续得到内容的授权”。

招式百出 各方探索解决之道

近几年来,传统报业和谷歌等网站的战争一直硝烟不断。2005年,法新社就因为版权问题将谷歌告上了法庭。于是,谷歌便将法新社的内容从自己的新闻列表中删除。同年,美联社也在和谷歌“过招”。与法新社不同的是,美联社并没有控告或是要求谷歌将盗版的内容删除,它采取了一种聪明的做法——合作。

2006年,美联社和谷歌的谈判终于有了结果。他们签订了一份协议,谷歌付给美联社一笔费用,即可在自己的网站引用美联社的内容。

但是,仅与谷歌合作在美联社看来还不够。2007年,美联社与一家叫Attributor的技术提供商合作。Attributor公司为美联社提供网络监督和网上内容使用分析的服务,辨别网上流传的内容是否为盗版,然后据此结果要求谷歌或雅虎把对这个内容的链接指向美联社自己的网站而非盗版网站。

而在这方面有动作的不仅仅是美联社。2008年,《纽约时报》启动了名为“Extra”的试用服务,该报网站上主要新闻报道后面均附有其他媒体相关报道的链接。这一动作可以看作是《纽约时报》在聚合新闻信息方面的一次尝试。

美联社也打算建立自己的聚合网站,演绎新的角色。但是,在一些人看来,这种想法并不现实。从事新闻工作的丹尼·沙利文(Danny Sullivan)这样评价道:“这个事情就好比音乐产业的人要去做数字版权保护(DRM)。我认为他们在自取灭亡,还不如将时间花费在改良自己的商业模式上。”

除了传统媒体使出各种招数外,一些信息聚合网站也在想方设法。2006年11月,雅虎就同176家美国报纸共同组建了雅虎报纸联盟,而且参与者的数量每年都在不断增加。截止到2009年6月17日,已有814家报纸加入该联盟。

雅虎报纸联盟的成员把新闻标题提供给雅虎,雅虎再把相应链接放在比较显著的位置上。雅虎用户点击这些新闻链接后,被转到相应报纸网站当中。雅虎同这些报纸联盟成员共享网络广告收入。

可以看出,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聚合信息的网站,大家都抱着合作的态度。但是,曾经在谷歌工作过的一位员工则撰文,建议谷歌收购传统媒体。其实,问题总是随着新事物的出现而不断产生的,如何解决,不同的角色会尝试不同的方法。而最终哪种方法好,则需要不断地去实验和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