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走过了一条“由琐细到粗放”的曲折的山路。以前重语法分析,一篇文章被分析到支离破碎,弄得学生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被有识之士斥为“语言研究”。现在,时髦的语文教学又摇身一变,成了全武行式的“说书”,“听众”对什么感兴趣,“说书人”就投其所好,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泛语文化”,还要美其名曰“延伸”“拓展”,而真正决定文本价值的东西却鲜有涉及。这样一堂“虚假繁荣”的课,学生如堕五里雾中,恐怕是难以培养学生语文素养根基的。
要走出目前语文教学的困境,课堂教学实施“精细化”策略,实属当务之急。
这里的“精细化”不同于企业管理的“精细化”。语文课堂教学的“精细化”指的是着眼于文本,通过对决定文本意义的知识点的具体而细致的分析和探讨来完成对文本的解读。这里的“精”指决定文本意义的知识点(理所当然它也是课堂教学目标),“细”取具体而细致之意。语文课堂教学,每一堂课应该也必须给学生明晰的知识点(学习目标)——这个(或者这些)知识点是“提纲挈领”的“纲”和“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发”——通过师生对知识点细致入微的讨论,让学生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收获,从而提高课堂效率。
要在语文课堂上真正科学地做到“精细化”,关键是教师要找准文本的“纲”和“领”或者是“发”,确立好科学有效的课堂教学目标。比如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学生没有哪个字不认识没有哪句话不理解,要让学生们背下来也很容易。那么,是不是学生这样就把文本读懂了呢?是不是这样老师就完成了教学任务了呢?显然不是。只有抓住诗中的“从明天起”“我只愿”这些字眼,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海子一直是孤独地一直是童真般单纯地生活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他也毫无悔意地执著地生活在自己的精神家园里。这才是诗中的“我”,这才是这首诗的价值所在。比如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作者在第一章里对地坛景物有十分生动形象的描写,学生对这些文句也非常感兴趣。课堂教学时,教师如何处理?是定位于语言赏析,引导学生如何让语言生动形象更有韵味?还是定位于如何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教师在一堂课上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分轻重、蜻蜓点水。比如李乐薇的《我的空中楼阁》,语言有特色,形式上又突出了散文“形散”的特点,立意上托物言志又极其含蓄隐晦。教师如何取舍?可是,就有教师在课堂上煞有介事地大谈特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作者海子这名字应该怎么念,是该念成hǎi﹒zi,还是念成hǎi zǐ,对海子卧轨自杀面朝哪个方向手上拿着什么书津津乐道。还有教师在课堂上让学生讨论《我的空中楼阁》的作者李乐薇是男性还是女性。这些东西对理解文本有决定性意义吗?如果目迷五色耳乱八音,教师不能从实际出发确立具体的教学目标,或者确立的教学目标不科学,课堂教学必然是无序的,课堂教学效率必然是低下的。
语文课堂教学的“精细化”首要的是确定一定的教学目标。文本和学生的学习实际是确定课堂教学目标的最主要的依据。
语文课堂教学的“精细化”还特别注重过程。为了达成一定的教学目标,教师的教学活动和学生的学习活动必须是具体的。教师在课堂教学中,依据预设的教学目标,激发兴趣,循循善诱,启发点拨,师生互动,在学习的过程中自然地达成教学目标。这一过程,既是教师的“导”的过程,更是学生学习、感受和体验的过程,也是学生生成知识的过程。比如《〈呐喊〉自序》,鲁迅先生旨在说明自身经历、思想发展变化与《呐喊》问世的密切关系,所以序文极其精练地介绍了自己不同时期经历的几件具有代表性的事例以及探索救国救民思想发展变化的进程。在课堂教学中,教师引导学生理解鲁迅先生的生活经历、思想的发展变化,讨论它们与《呐喊》的关系,思考作者“呐喊”的缘由和目的。自然而然,文本的写作目的学生理解了,序言的性质学生也弄懂了。这样的学习,学生目标明确,过程踏实,收获具体而扎实。
须要注意的是,语文课堂教学的“精细化”,体现在课堂教学目标的确立上,教学目标不一定是单一的,可以是多维度的,如知识、能力、情感等等;体现在过程方面,可以有不同的学习方式,如交流、合作、探究等等。
“精细化”的语文课堂教学,可能是诊治语文教学“少、慢、差、费”顽症的一个好方子。
高国营,教师,现居湖北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