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研究述评与展望*

2009-04-05 13:40杨仕元朱缜
关键词:企业家资本测量

杨仕元,朱缜

(1.四川农业大学,四川雅安625014;2.西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四川成都610074)

社会资本研究述评与展望*

杨仕元1,朱缜2

(1.四川农业大学,四川雅安625014;2.西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四川成都610074)

社会资本作为一个跨学科的理论工具,已成为社会科学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分析框架之一。通过文献回顾与分析,对国内外社会资本的研究从概念、测量、实证检验以及企业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社会资本等几个方面进行了系统梳理和评价,指出现有研究的不足以及未来应该着重关注的研究方向。

社会资本;社会阶层;政治民主;企业;企业家

社会资本一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20年代。自90年代开始,社会资本得到了各个学科的深入研究,甚至被认为是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同等重要的第三类资本,成为解释经济增长、社会发展、贫困、公共产品、创业、企业绩效等诸多社会科学分支领域的重要变量(Halpern,2005)。同时,由于研究的视角和范围不同,学术界在取得卓有成效的研究成果的同时,也在社会资本的内涵,分析维度、测量等一些基本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形成了社会资本研究的丛林状态。目前,社会资本的研究呈现出逐步细化的趋势,社会资本理论被用于各个学科的具体问题的探讨。值得注意的是,国外学者对社会资本的研究既有对微观层面的测量和实证研究,在宏观层面也取得了较为显著的成绩(虽然不如微观层面);而由于国内对社会资本的研究起步较晚,国内学者研究的视角仍旧更多集中于中观和微观层面(尤其是微观层面),所以很多学者从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社会资本的角度对社会资本进行了研究。正是基于此,本文希望能通过对社会资本内涵、测量、实证以及企业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文献进行系统回顾和梳理,以期为社会资本的进一步研究作出些许的贡献。

一、社会资本的含义

Woolcock认为Lyda Hanifan(1916)和Jan Jacobs(1961)最早提出了社会资本的现代意义上的概念[1]。Lyda使用社会资本来代表个人或家庭在日常互动中的资产:如良好的意愿、同胞感、同情心等。社会资本是人群之间自然发生的社会关系,而且这种关系能够协助获得市场所需要的技术与特质。Jacob(1961)将社会资本定义为“一种透过长时期培养出来的人际关系;此关系能为群组在互信、合作与集体行动中奠定良好的合作基础”。最先将社会资本引入到经济学中的是Loury(1977),他将社会资本定义为:促进或帮助获得市场中有价值的技能或特点的人之间自然产生的社会关系[2]。对于社会资本的本质,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理解,总的来说,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三种:资源观、能力观和社会规范观。

1.资源观

持资源的学者认为社会资本是社会结构中的资源,它们可以创造价值,使各种资源要素得到增值。如Pierre&Bourdieu(1986)指出社会资本是社会网络成员或群体拥有的实际和潜在资源的累积,它是由一个特定群体成员共享的集体财产为群体的每一个成员提供共有资源的支持[3]。Nahapiet&Ghoshal(1998)认为社会资本是镶嵌在由个体或者单位拥有的关系网络中的现实或潜在的资源总和。社会资本有助于组织建立自己的智力资本,并间接地影响组织优势[4]。Adler&Kwon(2000)也认为社会资本是经由长期稳定的社会关系所产生的个人和集体资源[5]Lin Nan(2001)指出“社会资本是投资在社会关系中并希望在市场上得到回报的一种资源,是一种镶嵌在社会结构之中并且可以通过有目的的行动来获得或流动的资源”[6]其社会资本概念最为综合,其界定包含了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强调不能离开社会关系或者社会网络谈社会资本;二是强调社会资本是一种可以带来增殖的资源;三是认为社会资本不仅是资源,而且是人们为了获得各种效益的投资活动,在强调社会资本的先天性同时说明了人的行为的能动性。国内学者张其仔(1999)在国内首次提出并真正开始研究社会资本,认为社会资本的研究必须要考虑相应的文化和制度场景,认为“社会资本从形式上看就是一种关系网络”。[7]但他将社会资本等同于社会网络之中社会资源的做法降低了社会资本的解释力。杨永福(2002)提出,所谓社会资本,是指存在于社会结构之中,通过促使行动者交易与协作等特定活动而产生效益的资源。社会资源观强调了社会资本即是社会结构中存在的资源,强调了其存在对于拥有它的人的作用,但完全将社会资本等同于社会资源一是窄化了社会资本的范围,二是较少考虑在此种资源利用上人的能动性,最终会导致在资源和资本概念问题上的同义反复。

2.能力观

持社会资本能力观的学者认为社会资本即是一种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Aleiandro Portes(1998)将社会资本定义为“个人通过他们的成员身份在网络中或者在更宽泛的社会结构中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8]波茨认为社会资本是嵌入的结果,行动者通过“理性嵌入”或者“结构嵌入”获得成员资格,从而得到获取短缺资源的能力。他提出了消极社会资本的概念,认为社会资本至少有排斥圈外人、对团体成员要求过高、限制个人自由以及用规范消除差异四个消极后果。Ronald Burt(1992)指出社会资本是“朋友、同事和更普遍的联系,通过他们你得到了使用资本的机会”[9]。Ronald Burt最早把社会资本由个人层次延伸至企业层次,并提出了著名的“结构洞”(Structure Hole)理论,强调了企业家在开发关系稠密地带之间结构洞的重要性。朱国宏(1999)指出“社会资本是个人通过自己所拥有的网络关系及更广阔的社会结构来获取稀有资源的能力”[10],认为社会资本具有不可转让性、具体性、个人特质依赖性。边燕杰和丘海雄(2000)指出社会资本是行动主体与社会的联系以及通过这种联系摄取稀缺资源的能力。认为社会资本的本质是资源,但必须要通过关系网络发展、积累和运用这种资源[11]。顾新等(2003)指出社会资本是指两个以上的个体或组织通过相互联系与相互作用过程中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关系来获取资源的能力,他们进一步强调社会资本是指获取资源的能力,资源本身不是社会资本[12]。社会资本能力观强调了人们在社会关系网络中能动性的重要作用,但没有指明如何去培养和锻炼这种能力。

3.社会规范观

社会规范观主要是从规则、信任、制度等几个方面来论述社会资本。James Coleman(1990)将社会资本定义为“许多具有两个共同之处的主体:它们都由社会结构的某些方面组成,而且它们都有利于行为者的特定行为 不论它们是结构中的个人还是法人”[13]Coleman在这个定义中强调了社会资本的结构性质以及公共产品的性质,但是他用社会资本的功能为社会资本下定义,在逻辑上混淆了原因和后果。Robert Putnam(1992)把社会资本解释为“能够通过推动协调的行动来提高社会效率的信任、规范以及网络”[14]。Putnam这种对集体行为以及长期选择、对经济发展所需依赖的结构和制度安排的诠释,迅速得到大批学者赞同,其论述引起了研究者们对社会资本与公民社会、民主政治的关系等问题的广泛讨论。Fukuyama(1997)认为“社会资本表明了所存在的非正式的,一个群体中的成员共享并且能使群体成员进行合作的价隹观和规范”[15]。福山从经济发展与社会特征方面考量了这一概念,认为社会资本的实力是成就社会经济差异的重要因素。世界银行(1998)对社会资本的定义是:“社会资本通常指的是决定一个社会各种社会交互作用性质与数量大小的种种制度、关系和规范”。世界银行认为,无论是从概念层次还是从组成要素来理解社会资本,社会资本理论考察的核心内容都是人们之间合作行为的实现。Durlauf&Fafchamps(2004)认为通过交流信息,社会资本能够强化契约责任、处罚以及加强名誉认可。Ford&H?kansson(2006)将其定义为信任、互惠、网络、相互作用和制度。Jansson,Johanson,&Ram-strm,(2007)认为信任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16]。李惠斌和杨雪冬(2000)认为“社会资本,是指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相区别的以规范、信任和网络化为核心的从数量和质量上影响社会中相互交往的组织机构、相互关系和信念,是社会机构、社会成员互动作用的具有生产性的社会网络[17]。这是在国内得到普遍认同的一个概念,反映了社会资本形成发展的路径依赖特性。孙丽军、石磊(2003)认为社会资本就是能够通过推动协调的行动来提高社会效率的信任、网络以及与网络相关的规范。社会规范观强调了规则、信任、制度等对社会生产的作用,但规则、信任和制度到底是社会资本还是社会资本的功能仍然没有得到有效的阐释。

其他还有Durlauf and Fafchamps(2006,p. 1642)认为社会资本不是观念而是实践,是用来联系不同但是有内在联系的研究的代码,跨越原则的界限促进跨学科的研究。刘松博(2007)认为社会资本是“行为主体所拥有的内部和外部的非正式关系的总和,这些关系可以为该行为主体带来价值”[18]。

由以上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出,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范围、主体以及不同层次提出了自己不同的定义方式,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形成界定清晰并且被广泛接受的社会资本的定义(Adler and Kwon,2002;Durlauf&Fafchamps,2004)。这一方面严重影响了人们对社会资本本质特性的认识,制约了社会资本理论的发展与应用,另一方面也刺激了人们对社会资本更进一步的研究。但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一个明显的脉络:学者们对人际关系网络和社会群体的发展、价值观和社会规范的变迁以及集体的意义越来越重视,这对于我们进一步理解社会资本有重要意义(姚福喜、徐尚昆, 2008)[19]。

二、社会资本的结构及测量

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一样,直接测量是非常困难的。但为了进行实证研究,学者们就需要开发出各种测量社会资本的相关指标。西方学者在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上,还未形成一套被广泛认同的测量指标。我国学者主要是从微观和中观层面对社会资本的测量进行了研究。在对社会资本进行测量的时候,往往是从社会网络分析入手的。自上世纪90年代后期起,关于社会资本测量的研究陆续出现(Onyx&Bullen,2000;Narayan&Cassidy 2001;Grootaert&Bastelaer,2002;O’Brien et al. 2004;De Silva et al,2006),同时,对经验研究中的社会资本测量的综述文献也逐渐出现(Harpham et al,2002;Kawachietal,2004;DeSilva,2006;Harpham,2007)[20]。

1.微观层面社会资本的测量

对微观层次社会资本的测量使用较多的仍然是对个人社会网络状况的测量。Bouedieu(1997)指出个体拥有的社会资本量的不同取决于两个因素:第一是个体所能有效利用的网络关系的幅度;第二是该网络关系成员所拥有的其他资本的数量。Nahapiet&Ghoshal(1998)将社会资本划分为三个维度,一是结构维度(structure dimension),又称为结构性嵌入,是指行动者之间联系的整体模式;二是关系维度(relational dimension),又称为关系性嵌入,是指通过创造关系或由关系手段获得的资产;三是认知维度(cognitive dimension),是指提供不同主体间共同理解表达、解释与意义系统的那些资源,如语言、符号和文化习惯,在组织内还包括默会知识等。De Silva等(2006)认为认知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包含信任和社区凝聚力两个维度。Uphoff&Krishna(2000)则将社会资本分解为结构性(structural)社会资本和认知(cognitive)社会资本两个维度来测量。Coleman(1999)在微观层面上认为个人的社会资本拥有量与个人参加的社会团体数量、个人的社会网规模和异质性程度、个人从社会网络摄取资源的能力成正比,并提出要从社会团体、社会网络和网络摄取三个方面来衡量个人的社会资本拥有量。Lin(1999)将社会资本视为网络资产,他认为可以从被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以及个体的网络位置两个要素来测量社会资本[21]。韦恩·贝克(2001)运用社会人际测量方法来观察社会关系网络,进而评估个体社会资本。他提出了四个测量指标:网络的结构、规模、成分、侧重点。Seibert,Kraimer&Liden(2001)认为个人社会资本包括网络结构和社会资源,他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来检验职员的社会资本对职业成功的影响。Adler &Kwon(2002)将社会资本区分为两种形式:桥梁型社会资本(bridging form)和联系型社会资(bonding form)桥梁型社会资本着眼于个体的外部网络分析,而联系型社会资本强调集体成员的内部联系特征。Rob Cross&Jonathon N.Cummings(2003)从结构性网络特征和联系性网络特征验证了社会资本对个人绩效的影响。Nikos&Li(2006)将指导性活动和网络资源作为职员社会资本的两个组成部分。国内学者对社会资本测量研究主要集中在中观和微观层面,如边燕杰(2004)认为个体拥有的关系网络特性决定了社会资本,取决于四个因素:网络规模的大小;网络顶端的高低;网络位差的大小网络构成[22]。罗家德、赵延东(2005)对个体层次社会资本的测量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嵌入于个人社会网络之中、可以为个人所调用的资源总体的测量,这种方法重在考察个人对社会资本的拥有情况;二是考察个人在工具性行动之中所实际动用的社会资本情况。在微观层面上,对个人“拥有的社会资本”主要运用提名法和定位法进行测量,对个人“使用的社会资本”的测量,主要集中于以下三个方面:对于非正式网络途径的选择、社会网络中流动的资源以及关系人的特征[23]。王卫东(2006)用七个观测指标即网络规模、网络成员的ISEI均值、网络密度、网络成员中的最高ISEI、网络成员中最高ISEI和最低ISEI的差、网络成员包含的职业类型数和单位类型数来测量个人层次上的社会网络资本总量[24]。张文宏(2004)在研究城市居民社会网络资本的结构特征时,从社会网络的规模、密度、角色关系种类、异质性、趋同性几个方面对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进行测量[25]。

同时,还有很多国内外学者从企业家角度对企业家的社会资本进行了测量,如Batjargal&Liu(2004)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应该用企业家和风险投资者的优先关系量表、提名量表和强关系量表来测量[26];Collins&Clark(2003)以与内部和外部人际关系中的各项关系的数目、接触的次数、持续的时间、亲密程度等个项目来测量强弱关系[27];Park、Peng&Luo(2000、2001)提出高管的横向关系和纵向关系[28];李路路(1995)认为,企业家的社会资本包括两个指标:企业家本人所选择的、与他来往最密切的一个关系人、社会资本的差异用这个关系人的职业地位和职务地位来表示[29];周小虎(2002)认为,在无约束条件下,企业家社会资本量(Q)是企业家开发(E)维护(V)和利用(U)网络能力等因子与各类关系网络因子构成的函数F相作用的结果[30]。杨鹏鹏等(2005)认为,企业家的教育程度、家庭出身、个性特征都会拥有企业家拥有的社会资本[31]。张书军、李新春(2007)认为企业家网络包括企业家(与集群内的与集群外)的供应商高管人员的关系、与客户高管人员的关系、与同业企业高管人员的关系、与政府官员的关系以及与行业协会管理人员的关系[32];孙俊华、陈传明(2007)认为可以从企业家关系网络中嵌人的资源或能力和关系主体企业家对关系网络的动员能力两个维度来测量企业家社会资本[33];彭正龙、姜卫韬(2008)提炼出企业家社会资本的三个构成因子:企业家关系网络、企业家社会资源和企业家机会战略[34]。

2.中观层面社会资本的测量

对社区资本的测量和企业资本的测量都被认为是对中观层面社会资本的测量。Onyx&Bullen(2000)关于澳大利亚的研究认为,社区社会资本应该包括社区参与、社会能动性、信任和安全、邻里联系、朋友和家人之间的联系、对差异的容忍度、个人价值、工作联系[35]。O’Brien et al.(2004)的研究大体上重现了该指标体系的结构[36]。Harpham (2007)认为社区社会资本应该包括网络、社会支持、信任、社会支持、互惠,以及非正式社会控制。张其仔(2000)认为社会资本的直接测量是困难的,可以通过测量企业中合作程度的高低来测量企业中的社会资本。隋广军、盖翊中(2002)给出了测量城市社区的社会资本模型,即Si=ai+b1Ci+b2Xi+b3i+ b4Ji+b5Gi+b6Zi+b7Qi+Ui(其中Si=个体的社会资本水平;Ci=个体的社会参与度;Xi=个体的信任和安全感;Li=邻居间的联系;Ji=家庭的联系;Gi=社区社会规范;Zi=社会价值;Qi=其他;Ui=误差项,对社区社会资本的测量进行了初步的理论研究[37]。王积超(2004)在此基础上提出社会资本的存量模型[38]。对于企业社会资本投资,张其仔(2004)将其分为长期与短期投资,从网络的类型、密度和规模等3个维度进行测量[39]。张方华(2004)从企业的纵向关系资本、横向关系资本和社会关系资本3个维度对企业社会资本与技术创新绩效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研究。Xueming Luo等(2004)从企业资源理论的角度,将企业社会资本分为客户关系、商业合作伙伴、政府关系来研究其与企业绩效的关系。H.Yli-Renko,E.Autio和V.Tontti(2002)将企业的社会资本分为内部和外部两个部分来验证了企业社会资本与国际化销售额之间显著的正相关的关系。[40]边燕杰等人(2000)将企业社会资本可以分为纵向联系、横向联系和社会联系,它对企业的经营能力和经济效益有直接的提升作用,认为以下三个指标可以完成对企业社会资本的测量:第一个指标是企业法人代表是否在上级领导机关任过职;第二个指标是企业的法人代表是否在跨行业的其他任何企业工作过及出任过管理、经营等领导职务;第三个指标是企业法人代表的社会交往和联系是否广泛;罗家德、赵延东(2005)认为在测量集体社会资本时,通常分为几个基本的结构面向,分别是信任、公共参与和社会连接、社会网络结构、社会规范等,并从这几个方面出发来测量集体社会资本。刘林平(2006)提出了企业社会资本测量的费用测量方法,认为企业构建和发展关系网络的费用主要分为两个部分:处理公共关系上的开始和以相对固定的形式在股份制企业中体现为非技术性的干股[41]。石军伟等(2007)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包括企业家的社会资本、组织的社会网络资本和特有的关系资本[42]。桂勇和黄荣贵(2008)提出了社会资本测量的8个维度:参与地方性社团或组织、地方性社会网络、非正式社会互动、信任、互惠、志愿主义、社会支持、社区凝聚力和社区归属感。

3.宏观层面社会资本的测量

第一个将社会资本概念提升到超越个人层次的学者是Coleman(1988)。Burt(1992,1997)把社会资本的研究层次提升到企业,他的结构洞理论就是以高科技企业作为研究对象提出的。Putnam(1993,1995)扩展了科尔曼的概念,率先在宏观层次上定义和测量社会资本。Putnam的测量方法较为简单,他主要关注横向联合,他认为水平的网络是“公民参与网络”的基石。而垂直的网络,无论多么密集,无论对其参与者多么重要,都无法维系社会信任和合作。他从两个方面测量美国(群体)所拥有的社会资本:第一是美国人参与政治的情况,用投票率和对政府的信任程度来反映;第二是美国人参与公共事务的指标,用参加各种社会组织或团体的人数来表示。根据这样的测量指标,Putnam得出了美国群体的社会资本正在衰退的结论。Narayan&Cassidy(2001)认为,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应该包括参与社团、一般规范(generalized norms)、和睦相处(togetherness)、日常社交(sociability)、邻里联系、志愿主义、信任。格鲁特尔特和贝斯特纳尔(2004)在《社会资本在发展中的作用》一书中为社会资本提供了三类替代性指标:地区网络或团体的会员;信任和规范指标;集体行动指标。Dudwick(2006)等人又针对上面几个定量指标,补充了社会资本的定性分析方法,作为格鲁特尔特等人的文章的姊妹篇,将定性方法与定量测量结合在一起。乔森·艾沙姆和萨托卡·科内(2004)在对印度尼西亚供水系统的研究中使用了8个指标来测量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指数(村民层面的关于地方集团数量和质量的复合指数)、成员密集度、出席集会、参与指数、社区定位、集体行动次数、社会性相互作用、邻里间的信任。很多学者将信任作为宏观社会资本的核心要素。Whiteley(1999)在研究国家社会资本起源时认为信任应该是测量社会资本的唯一要素。Knack&Keefer(1997)选取的指标是信任,合作准则与协会。Guiso等(2001)用一系列指标,如行业协会的参与程度、选举参与者和其他市民参与的测度来度量社会资本。Brehm&Rahn( 1997)提出了社会资本的结构模型,由3个有联系的概念组成,即民间的约定、成员的相互信任,政府的信心。Alder认为善意信任和宽容等是构成积极社会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Fukuyama(1995)也将信任作为社会资本的关键因素,但其研究大部分是定性的。Don Cohen(2000)将信任作为测量社会资本的关键指标。另还有De Silva(2006)、Grootaert(2003)、Grootaert&VanBastelaer(2002)、De Silva et al.(2006)、Kawachi et al.(2004)、Narayan&Cassidy(2001)、Onyx&Bullen(2000)都将信任作为衡量社会资本的关键指标。Kawachi et al(2004)发现这些文献中经常提到的测量维度包括:(不)信任、参与社团和组织、(缺乏)社会支持、志愿活动志愿主义(volunteering and volunteerism)、互惠、非正式社交活动、社区凝聚力、社区归属感[43]。Fabio Sabatini(2008)用强大的家庭纽带(bonding form)、弱的非正式纽带(bridging form)、非官方组织、主动的政治参与和公民意愿五个指标来衡量社会资本。张维迎、柯荣住(2002)发现信任对经济绩效有明显影响。张俊生,曾亚敏(2005)在对社会资本与区域金融发展的度量中,使用两个替代指标:各地区自愿无偿献血率以及对各地区信用程度的调查来测量社会资本,发现社会资本显著促进了金融发展。赵延东(2006)就西部城乡居民宏观社会资本的测量作出了一次有价值的尝试。

总之,社会资本作为社会科学家们从社会生活中总结和归纳出的一种理论建构,它产生于观察,但无法被直接或间接地从社会中观察到,所以给它包括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测量带来一定的困难(赵延东,罗家德2005)。而研究者们对社会资本的概念不同的定义和理解,往往也造成了在社会资本的测量方面产生了较大的分歧(张文宏,栗博,2007)。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没有评估测量工具效度,测量不够全面或者测量指标与社会资本理论缺乏对应(De Silva,2006)。并且,从以上综述可以看出,对微观层次社会资本的测量方法的研究相对而言比较多,但对中观和宏观层面的测量指标的研究却显得非常缺乏。

三、社会资本的实证研究

(一)国外

1.宏观层面的研究

一是对社会资本和犯罪之间的关系研究,但不同学者有不同的实证检验结果。Adaman&? arko?lu,2003;McNeal,1999;McNulty&Bellair, 2003;Salmi&Kivivuori,2006;D.R.Wright&Fitzpatrick,2006;J.P.Wrightet al.,2001等指出较高的社会资本与较低的犯罪率相联系;Adaman&? arko?lu,2003;Katz,2002;McCarthy et al.,2002; McNulty&Bellair,2003;Villarreal&Silva,2006; D.R.Wright&Fitzpatrick,2006却发现社会资本的高低与犯罪率高低没有关系。第三种实证结论是社会资本增加,犯罪率增加,如Adaman&?arko?lu, 2003;Katz,2002;McCarthy et al.,2002;McNeal, 1999;Salmi&Kivivuori,2006;D.R.Wright&Fitzpatrick,2006。[44]虽然实证检验的结果不尽相同,但总体来看,更多的实证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较高的社会资本状况与较低的犯罪率相联系。还有其他一些学者也对此进行了实证研究,如Cote&Healy (2001)对美国的研究表明,如果一个社区内人们互不熟悉,缺乏对青少年的监督以及集体活动的参与程度很低,那么很可能会发生较多的犯罪和暴力现象。Halpern(2001)则分析了“芝加哥社区人文发展项目”的调查数据,发现人们之间的相互信任和邻里间的利他行为是解释社区之间犯罪率差别的关键因素[45]。zden zbay(2008)对土耳其青少年进行的一次社会资本与青少年行骗、酗酒和暴力的关系研究中发现桥梁型社会资本(bridging form)应当得到政府政策和非政府行为的支持而联系型社会资本(bonding form)对人际关系有有害影响,有更高联系型社会资本的青少年更倾向于不正常行为[44]。

在社会资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方面,Knack and Keefer(1997),Zak&Knack(2001)、Helliwell (2001)、Dasgupta(2002)、Beugelsdijk&Smulders (2003,2004)、Baliamoune-Lutz(2005)、Sabatini (2005)对此进行了理论和实证研究[46]。Kormend和Meguire(1985)是最早探讨政府社会资本和经济绩效关系的学者,他们采用了《国际金融统计》1950 1977年间47个国家的样本数据,发现公民自由在经济增长的回归分析中产生了正的、显著影响,在具有很高的公民自由国家中,增长率比其他国家高出1个百分点。Scully(1988)检验了公民自由(政治自由、经济自由)对收入增长的显著影响。他发现拥有更多公民自由的国家的收入增长是拥有较少自由权力的国家的两倍。Barro(1991)运用暴力测量工具来衡量国家社会资本。发现在1960-1985年之间,两类暴力测量工具(平均每年发生的革命或政变次数、平均每年发生的政治暗杀事件次数)都与经济增长率和私人投资在GDP中的比率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Putnam(1993)通过对意大利的南北部分别进行实地考察,发现意大利北部地区长期以来形成的传统有助于培养对整体利益的共同关注,这为该地区的经济增长和发展奠定了基础。与此相反,南方地区由于缺乏这种传统,从而破坏了该地区实现经济增长和发展所需要的文化基础。Putnam等人(1995)在其后的研究中。通过严格的实证研究证实了他提出的上述假设。Fukuyama(1995)认为信任不仅有助于降低个体之间的交易成本,而且也可以通过宏观政治机制来影响经济效率(姚福喜、徐尚昆,2008)。Knack &Keefer(1997)采用世界价值调查的信任、合作准则与协会活动三个指标度量一国的社会资本水平,以人均收入年度增长率(1970-1992)衡量国民福利,对29个市场经济国家的研究发现:信任、合作准则与国民福利具有正相关关系,而协会活动与国民福利没有太多联系;Knack(2001)在Knack& Keefer(1997)研究的基础上增加了11个国家样本,选取信任和协会活动两个指标衡量社会资本,发现当保持一种正式的连续的制度的时候,内部信任与经济增长之间具有积极的重要的相关性。Beugelsdijk et al.(2004)发现这种结果即使在包括与制度相关的测量方法(比如宗教和政治的不稳定性)的时候也是强有力的,但是在信任度低的国家,信任的边际影响更大。Tabellini(2006)使用不同的测量方法发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对欧洲地区经济增长的积极影响。Roth(2007)发现在那些信任水平较低的国家,信任提高带来经济增长和国民福利增加,在那些信任水平较高的国家,信任增加导致国民福利下降。Brunetti(1997)和他的同事通过构建一个国家水平的“规则可信度指数”,对1983 1994年间41个国家进行测量,发现“规则可信度指数”与经济增长和投资之间具有显著的关系,回归系数显示可信度每上升1个等级,投资占GDP的比率上升3.7个百分点,年平均收入增加1.5个百分点。Beugelsdijk and Smulders(2004)通过对54个欧洲地区的公民的调查发现Bridging social capital对经济增长有积极作用而bonding social capital则没有。Fafchamps and Minten(2002)对马达加斯加的农业贸易调查后发现社会资本可以降低交易成本。Krishna(2001)调查印度村庄发现只有在中介力量有活力的情况下社会资本才会促进发展。McMillan and Miguel,Gertler and Levine(2005)通过对印尼地区的调查发现,社会资本的初始水平不能预测其工业水平的持续发展。Isham&Satu以及Pargal&Gilligan分析了社会资本在社区中的作用。他们以提供供水服务和处理废弃物为例。实证表明社会资本有助于将这些外部性内部化并鼓励采取集体行动[47]。

在社会资本与政治民主的研究方面,Paxton (2002)通过46个国家的数据考察了社会资本与民主之间的关系,发现提高社会资本可以促进一个国家的民主,反过来,民主程度会影响该国的社会资本水平。在社会资本与腐败方面,Bjornskov(2003)则分析了社会资本与腐败之间的关系,实证数据来自29个欧洲国家和17个非欧洲国家,他发现社会资本与腐败水平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一个国家社会资本水平越高,其发生腐败的可能性就越低,反之则越高。健康方面,Stavros Petrou and Emil Kupek(2008)指出较低的社会资本存量与较低的身体健康状况相关联。Naomi N.Duke,Carol L. Skay,Sandra L.Pettingell,Iris W.Borowsky(2008)认为青春期家庭和社区的联系可以促进青少年在成年期的健康发展。其他方面,Bjornskov's(2006)经过实证分析认为社会信任对政府质量有积极影响。Joan B.Anderson(2008)通过对拉丁美洲主要学校学生的学习状况调查认为教师创造一个和谐的学习氛围有利于改善和提高学生的社会资本。Yannis Georgellis,John G.Sessions,Nikolaos Tsitsianis(2008)发现意外之财的获得与社会资本有密切的关系。同时还有获得社会资本方面的性别差异等。

此外,也有不少的研究集中讨论了社会资本对公共物品的提供、收入分配等各方面的影响。大部分的结论表明社会资本在促进收入均等分配、提高社区公共物品的支出等方面具有积极作用。

2.中观和微观层面的研究

一是企业或管理者社会资本与制度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Woodruff(1999)调查了越南制造公司的管理者认为当财产权利和法庭有运作缺陷的时候,社会资本扮演了重要的角色;Bigsten et al. (2000)、Fafchamps and Minten(2002)得出了相似的结论。Bigsten et al.(2000)在对6个亚洲国家对制造公司进行调查发现长期合作关系对重新谈判有利,在违背合同之后,更好的制度会导致更多的法律求援。Johnson,McMillan and Woodruff(2002)调查了5个东欧国家的公司和客户发现当制度较为薄弱的时候,基于信任的相互作用变得更加可能。二是社会资本的不同对人们行为的影响。Beckmann and Roger(2004)对波兰的畜牧农场主调查发现社会资本越高越不愿意上法庭。Grootaert and Narayan(2004)调查了玻利维亚四个乡村地区的家庭发现社会资本对穷人来说更加重要。Guiso, Sapienza and Zingales(2004)调查意大利的家庭之后发现,更高的社会资本意味着更经常的使用支票,更多的投资股票,更高的信用,在法律执行不严格的地区社会资本的影响尤其重要。三是企业或企业家社会资本与公司的绩效的关系研究方面(Pelle Ahlerup等,2008)。Cohen(2001)通过对联合包裹公司、安万特药业公司、阿尔卡公司以及罗素雷诺公司在内的诸多组织的实证检验对社会资本的效能做出了令人信服的剖析,他认为企业社会资本是指其中拥有的诸如信任、人际关系网络以及社群意识之类的人际联系的“储备”。Tjosvold,Chaur-Shiuh Young,Liu-Ching Tsai(2007)使用2000-2002年台湾股票交易名单中家族公司的样本数据研究发现,非家族成员的CEO的社会关系对其薪酬具有重要的决定作用,而家族成员的CEO的薪资水平与社会资本不相关,这说明家族公司在选用CEO上非常看重其“关系”或者该CEO能够带来的社会资本[48]。

(二)国内

国内学者主要从以下五个角度(张文宏,2007)对社会资本进行了实证研究[49]:

一是研究了不同阶层的社会资本。如边燕杰(2004)在《城市居民社会资本的来源及作用:网络观点与调查发现》中分析了不同阶层城市居民的社会资本差异,认为行政领导、经理和专业技术阶层的社会资本总量高于非技术工人,其次是办事人员和技术工人,最低的是雇主、自雇者和非技术工人。边燕杰(2005)运用运用城市不同家庭成员之间互相拜年的资料,评估了不同阶层内部和之间的关系强度和多元性,测量了阶层位置之间的社会距离。他的研究发现,无论是哪个阶层的家庭和个人,都倾向于同本阶层的人相互拜年,这是社会交往中的一个主要倾向,但是,也同时存在着“职业阶层相互隔离”和“阶层间互相渗透”及“阶层间梯次交往”的三种倾向。不过由于样本局限,无法知悉是否在所有城市都存在此种现象。张文宏(2004)运用城市居民社会网络调查的实证资料,分析了阶层地位对于城市居民社会网络构成的影响。其主要发现是:各阶层在选择讨论网成员时的群内选择或自我选择倾向非常明显;之后张文宏又运用同一资料探讨了城市居民社会网络资本的阶层差异,结果表明,阶层地位对城市居民的社会网络资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专业行政管理阶层的网络规模大于工人阶层,前者的关系种类比后者更多元化。朱旭峰(2006)从结构主义视角对中国政策精英群体的网络整体结构和网络阶层结构进行了分析[50]。

二是研究了地位获得中的社会资本。如张文宏(2005)探讨了社会网络资源在城市职业配置中的具体作用;周玉(2006)认为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构成了干部在其地位获得中并行不悖的双重机制[51];赵延东(2006)发现下岗职工寻求再就业时大量使用了以强关系为主的社会网络资本,是对边燕杰“强关系”的新的证明[52];廖文伟、王丽云(2005)认为雇主在招聘员工过程中不仅同时运用了强关系、弱关系和市场三种不同途径,而且偏向以特定的招聘渠道招聘不同职位的员工[53]。

三是研究社会资本在公民社会中的体现,即政治参与、关系与信任。如刘军(2005)从整体网出发将“关系”作为社会资本的一种新的分析单位[54];胡荣(2006)分析了城市居民信任的结构及其影响因素,认为城市居民信任包括普遍、一般和特殊信任三个部分,收入和社团参与因子对信任具有显著正相关;胡荣(2006)还测量了中国农村基层社区社会资本状况并据此探讨了社会资与村民政治参与及村级选举的关系,并从社会成员之间相互关联的社会网络、互惠、信任和规范等几个维度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社区认同感越强,村民的参与程度越高,投村委选举的积极性越高,村民越关心集体和村庄的公共事务,村民参与的社团越多,村民在选举中的参与程度越高[55];林聚任(2005)从社会风气观、公共参与、处事之道、信任安全感和关系网络5个维度,调查了山东省农村的社会资本状[56];罗家德等(2006)通过对台湾一家高科技企业的深入观察和访谈发现,在商业交易流程的不同阶段会混合使用不同的治理机制。秦海霞( 2006)通过对私营企业主的关系网络构建过程的研究,揭示了在转型过程中私营企业主的行动选择策略和游戏规则[57]。

四是对社会支持网络的研究。刘军(2006)运用整体网络的视角研究了黑龙江省法村的社会支持网络的整体结构。范成杰(2006)在对城市居民的个人背景与职业适应性关系的研究中发现,城市居民个人拥有的社会网络规模越大,那么其社会能力就越强,可以利用的资源也就越多,职业适应水平也就越高[58];蒋涛(2006)在对吸毒人员的一项实证研究中,通过对重庆市南岸区戒毒所吸毒人员的抽样调查发现,在各个子网络中,毒品提供网络的规模大于经济支持网络,经济支持网络的规模又大于情感支持网络[59]。

五是对社会资本的负功能的实证研究。刘林平(2006)在对企业社会资本的研究中发现,企业所投入的构建社会关系网络的费用与企业绩效之间并不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有强烈的正相关关系,赵延东(2006)在对武汉市下岗职工再就业过程的研究中发现,下岗职工在寻找再就业岗位时大多使用了社会网络,但得到的工作往往是较“差”的。龚鹤强、林健(2007)发现企业的关系运作和关系认知中的部分变量不仅不能有效提高销售额和利润率,甚至起到负面作用。孙俊华、陈传明(2007)对738家制造业A股上市公司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有显著影响,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既有正面影响又有负面影响,企业家横向关系对企业绩效具有提升作用,负面影响主要集中在纵向关系上。

另外,朱锡平(2008)利用2003年对15个城市的调查数据发现中国女性在社会资本、人力资本与制度资本上存在着欠缺。与女性相比,男性可以接触到更多的职业、职位,他们在社会资本上具有相对的优势;而女性在进入国有单位、获得高级职位或挣取更高的工资上,并没有特别地受到社会资本的回报欠缺,且具有微弱的优势[60]。杨宇和郑垂勇(2008)运用各省截面数据进行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实证研究得出如下两个结论:(1)社会资本不同维度对国民福利的影响不同,信任水平提高1个单位,平均国民福利水平将提高0.009个单位,民间组织密度提高1个单位,平均国民福利水平将提高01136个单位;(2)除了对国民福利的直接影响外,社会资本还通过与其他因素的联合效应对国民福利施加间接影响,信任与人力资本、技术创新及制度的联合效应对国民福利产生微弱的副作用,民间组织密度与这些因素的联合效应对国民福利产生显著的正作用。

综上所述,国外很多学者对社会资本理论的宏观和中观层次进行了有益的实证研究,但在我国实证研究才刚刚起步,系统的实证检验还非常缺乏。Durlauf(2002)认为定义的含混不清和测量数据的缺乏、指标的主观性造成了目前实证研究的窘境。Fabio Sabatini(2008)认为大量的实证研究使用的都是间接指标,这并不代表社会资本的关键要素已经通过理论著作得到了确定。同时,笔者认为,在对国外理论引入的同时,要注意本土概念的建构和相关方面的实证研究,因为正是在实证研究的过程中,有利于我们发现新现象并甄别我国和其他国家在概念范畴上的异同,有利于完善我国的社会资本理论。

四、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社会资本

(一)企业社会资本

1.企业社会资本的界定

1997年Nahapiet&Ghoshal首次明确地将企业层面的社会资本定义为:嵌入于企业的、可利用的、源于个体或社会单元拥有的关系网络中的、实际的和潜在的资源圈。此后,Leenders&Gabbay提出.社会资本是根植于关系网络内部、可通过关系网络利用的资产,并将企业社会资本界定为:企业拥有的有形或虚拟的资源,它们可通过促进目标达成的社会关系而增加。Cohen和Prusak(2001)在其专著《In Good Company:How Social Capital Makes Organizations Work》中探讨了企业社会资本与企业成功之间的因果关系。他认为企业社会资本是指其中拥有的诸如信任、人际关系网络以及社群意识之类的人际联系的“储备”Todeva& Knoke(2002)也认为,企业可信度(trustworthiness)构成了企业社会资本的基本类型,构成了企业与外部实体之间的强关联关系,除此之外,我国学者还对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社会资本作出了界定。徐延辉(2002)从经济社会学比较分析的视角出发,将企业社会资本界定为基于企业家和员工个人品行(信任)而产生的动员社会稀缺资源的能力。边燕杰(2000)社会资本是行动主体与社会的联系以及通过这种联系摄取稀缺资源的能力,认为企业的社会资本理论强调了企业不是孤立的行动个体.而是与经济领域的各个方面发生种种联系的企业网络上的节点。王俊杰,宋国学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就是企业从各类社会网络中获得的、用于生产性经济活动的资源集合。张方华(2004)认为,企业社会资本指的是企业建立在信任和规范基础上的各种社会关系的范围与质量.以及在此基础上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刘松博(2007)从关系角度出发,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可以被定义为:“一个企业所拥有的可以为其带来价值的内部和外部的非正式关系的总和。

2.企业社会资本的结构和测量

Westlund(2003)将企业社会资本分为内外两个部分.他将企业内管理者及员工个人之间的关系当作企业内部社会资本,企业外部社会资本则分为生产相关、环境相关和市场相关的社会资本[61]。Yli Renko(2001)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可分为以下3部分:企业间社会交互作用的水平、以信任和互惠描述的关系质量、通过关系所建立的网络联系的水平[62];张其仔(2000)在分析企业社会资本对国有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时,将其分解成3种类型:第一种是存诸于工人之间的社会资本;第二种是存诸于工人与管理者之间的社会资本;第三种是存诸于管理者之间的社会资本;徐延辉(2002)以企业为圆心,依据企业可以实现的社会交换的距离和密度划分为企业内部和外部社会资本两部分。边燕杰(2002)将企业与社会的联系分为三类:纵向联系、横向联系和社会联系。郑胜利和陈国智(2002),提出企业的社会资本包括内外两部。张方华(2004)将企业社会资本划分为企业的纵向关系资本、横向关系资本和社会关系资本三个维度。王霄和胡军(2005)亦将企业社会资本划分为结构性社会资本(技术网络和社会网络)和认知性社会资本(环境认知)。

在对企业社会资本进行测量方面,张其仔(2000)、张方华(2004)、Xueming Luo等(2004)、H. Yli-Renko,E.Autio和V.Tontti(2002)、边燕杰等人(2000)、罗家德、赵延东(2006)、刘林平(2006)、石军伟等(2007)等都提出了自己的测量方法。对企业社会资本的实证研究国内目前还比较少,主要有罗家德(2005)、刘林平(2006)、台湾的巫立宇(2006)等的研究,主要研究者是国外的Cohen,他通过案例研究,揭示了诸多公司进行社会资本投资的好处。

(二)企业家社会资本

1.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界定

作为社会资本理论的一个分支,目前国外学者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较少,主要研究的是“企业家社会关系网络”,如Ossic Jones,Kevin Boles(2002)认为企业家的社会资本就是企业家的支持网络;Hans Westlund&Roger Bolton(2003)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基本着眼点是资源和利益。国内学者较多地用到了“企业家社会资本”。如李路路(1995)认为,企业家的社会资本就是企业家拥有的社会关系,包括两个指标:企业家本人所选择的、与他来往最密切的一个关系人;社会资本的差异用这个关系人的职业地位和职务地位来表示;石秀印(1998)认为,企业家作为企业与社会环境的关键接点,必须有能力为企业获取所需资源,这些资源包括:政府行政与法律资源、生产与经营资源、管理与经营资源、精神与文化资源等四种[63]。陈传明和周小虎(2004)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是建立在企业群体范式上,由信誉规范引导下的企业家社会关系网络,是企业家动员内部和外部资源的能力[64]。惠朝旭(2004)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是个人拥有社会资本的一种,主要指以企业家个人依附为主要特征,以企业家个体为中心结点的网络体系、社会声望和信任的总和[65]。王革和张玉利等(2004)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是以企业家为中心的企业家与企业组织之外的社会成员、社会组织以及企业内部组织和成员之间可以给企业带来利益或潜在利益的社会关系网络;孙俊华、陈传明(2007)将企业家社会资本界定为企业家通过其特定的社会关系网络所能够为企业动员的资源和相关能力。彭正龙和姜卫韬(2008)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是指调动企业家关系网络中的社会资源,以获取企业家机会的能力”[66]。

2.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结构和测量

Tichy和Birley根据网络联系对象将企业家社会资本划分为正式网络和非正式网络;Westlund根据对企业家的有效性分为促进性的社会资本、约束性的社会资本以及不直接与企业家精神相联系的社会资本三类;杨鹏鹏等(2005)根据企业家所接触网络关系对象的性质将企业家社会资本分为企业家政府、技术、金融、市场社会资本四类。

测量方面,很多国内外学者从企业家角度对企业家的社会资本进行了测量,如Batjargal&Liu(2004)、Collins&Clark(2003)、Park、Peng&Luo(2000、2001)、李路路(1995)、周小虎(2002)、杨鹏鹏等(2005)、张书春、李新春(2007)、孙俊华、陈传明(2007)、彭正龙、姜卫韬(2008)等。在实证研究方面,主要研究的是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如周小虎(2002)、杨鹏鹏(2005)、孙俊华、陈传明(2007)的研究从实证角度考察了企业家社会资本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根据以上描述可以看出,目前对于企业和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呈增多的趋势,但是仍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或者大家一致认可的概念界定、结构划分和测量途径。尤其是实证研究部分,多数学者研究的都是企业或者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其他方面的实证研究材料较少,仅从社会资本与绩效之间的关系这一角度,就需要有更多的实证研究的支持。

六、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社会资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概念的界定、社会资本的测量以及社会资本的实证研究等方面,我国学者基于对社会资本中微观层面的研究,还较多关注了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社会资本。在含义界定方面,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形成界定清晰并且被广泛接受的社会资本的定义,但笔者认为,网络、信任和合作是社会资本的核心要素。社会资本测量是社会资本研究的关键问题之一,但是由于社会资本本身是无法直接度量的概念,而它所包含的核心要素中又难于直接量化和观测,所以对社会资本的测量尚存在不少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没有评估测量工具效度、测量不够全面或者测量指标与社会资本理论缺乏对应(De Silva,2006)。目前,国内外学者在社会资本的微观方面测量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在宏观和中观层面的测量却不尽如人意。实证研究方面,社会资本理论在国外已经取得了较多的实证支持,我国台湾地区的学者也进行了较多的实证研究,而由于一直以来的研究范式问题,相关实证研究在我国大陆才刚刚起步,有待进一步的发展。由以上总结我们可以看出,社会资本的未来研究可能会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1.对社会资本的测量体系的研究

由总结可知,由于现有的社会资本概念模糊不清,甚至其作为一个多维度的观念已经被广泛接受,因此,对社会资本的测量尤其是集体层面(包括宏观和中观层面)的测量就显得愈发步履维艰。同时,测量指标的设定和测量方法的设计又是进行实证研究的基础,所以,对集体层面社会资本测量的研究应该是今后研究的一个重点和难点。

2.微观层面社会资本与集体层面社会资本的整合

明显可以看到,对当前的社会资本研究存在两类焦点:社会学家们更多关注社会资本在理性个体行动者间的运作,而政治学者则重视社会资本的集体面向。这两类观点都对社会资本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但能否将两者整合,可能是未来研究的一个方向。

3.在考察社会资本的同时综合考察本国的政治制度和文化背景

目前,社会资本的概念和测量维度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西方国家,但是,从社会资本的含义可知,不同的文化传统和制度安排可能会对其测量甚至效果产生重要的影响。所以,社会资本的本土化研究可能是今后的一个方向。

4.信息化生活方式对社会资本特征、构成模式的影响

在某种程度上,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网络成为大多数人的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么,互联网如何建立或者割裂这种虚拟与现实结合的社会资本,如何测量此种类型的社会资本,可能也是今后研究的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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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德东)

Review and expectation of social capital research

YANG Shi-yuan1,ZHU Zhen2
(1.Sichuan Agriculture University,Sichuan Yaan 625014;2.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Southwest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Sichuan Chengdu 610074,China)

Social capital,as a trans-discipline theoretical tool,has become one of most influencing forces in social science field. By reviewing literatures and analysis,this paper makes systematic summarization and comments on social capital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in the perspectives of concept,measurement,empirical test,enterprise social capital and entrepreneur social capital and points out the defects of current research and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social capital;social stratum;political democracy;enterprise;entrepreneur

C91

A

1672-0598(2009)02-0057-12

10.3969/j.issn.1672-0598.2009.02.013

2009-02-21

西南财经大学企业成长研究所课题《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成长》资助。

杨仕元,四川农业大学,助教,西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朱缜,博士研究生,西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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