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孔子与屈原的不同归宿方式

2009-03-27 04:34王英娜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09年2期
关键词:屈原孔子

摘 要:孔子和屈原都是历史上影响深远的人物,他们均以自己的言行教育后人。他们身上具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在相似中又存在差异,正是这种差异使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人生终结方式。其中,相似的出身、不同的性情使他们在归宿方式的选择上出现了理性与感性的差异;相似的政治主张、不同的政治理想及理念使他们在政治困境中选择了不同的面对方式;相似的爱国情怀,不同的心量使他们最终走向了不同的归宿,但他们却以各自独特的人生轨迹深远地启迪着后人。

关键词:孔子 屈原 归宿方式

孔子和屈原都是历史上伟大的人物,一位是伟大的思想家、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奠基人,一位是伟大的爱国者、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诗人。他们具有很多相似之处,如出身的相似、政治主张的相似、爱国情怀的相似,但在相似中又存在着差异,正是这种差异使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在这种种相同与不同之中,我们除了受教育和启迪之外,也会发现孔子、屈原的不同归宿方式存在一种必然性。

一、相似的出身,但性情不同

相似的出身、不同的性情是他们选择不同归宿方式的重要因素。孔子出生于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屈原生活在比孔子晚大约一个半世纪的战争频繁的战国时期,他们都有着高贵的血统,都是没落的贵族,他们都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存在的价值。同时,他们也有着明显不同的性情,孔子偏于中和与谦逊,而屈原则偏于激烈和张扬。这与他们各自所处的家庭环境和地域环境密切相关。据《孔子世家》记载,孔子的家境十分贫寒,“丘生而叔梁纥死”,“孔子贫且贱”,但他穷而不失志,年幼之时,“常陈俎豆,设礼容”;青年时曾做过管仓库和牛羊的小官;三十五岁时跻身于贵族行列;鲁定公十四年时,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之后又被迫周游列国。可以说,从出生开始,孔子的人生就充满了波折,但这种生活阅历磨练了他的性情。此外,孔子生存的鲁国是重礼之地,是周公的儿子伯禽的封地,是当时礼乐保存得最完整的诸侯国,《左传·昭公二年》记载:“晋侯使韩宣子来聘。……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因此,孔子自从幼年就接受了根深蒂固的传统习俗的教化,这种文化的熏陶培养了他中和、谦逊的性情。屈原的生活环境与孔子相比要优越得多,他一出生便具有了与生俱来的内美,《离骚》的开篇就表述了他降生的与众不同,寅年寅月寅日的吉祥出生使“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从他留下的诗句中也可以推知,他的青少年生活很滋润惬意,如“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离骚》)“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同上)正是这种生活环境使他的性情得到了自由的发展,而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同时,屈原生活在蛮夷之地楚国,受到了神巫性很强的南方楚文化的熏陶,《汉书·地理志下》评价楚国的文化为“信巫鬼,重淫祀”。其实,“楚人的巫文化传统,可以追溯到其先祖祝融”[1],“春秋末年的楚国,仍然是巫、史不分”[2],“由上天通神而成仙的思想,是巫文化发展演变的产物,在战国时代已普遍流行。”[3]这种浓重的楚文化色彩培养了屈原独特的个人风情,从他的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神思纵横宇宙、穿越时空,他可以上天入地,究天问地,怀疑古今,如“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天问》)“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同上)从很大程度上说,他所处的环境塑造了他激烈、张扬的性情。从以上分析可见,由于家庭环境和地域因素的影响,孔子和屈原的性情一个侧重于理性,一个侧重于感性,所以在他们的归宿方式的选择上同样出现了理性与感性的差异。

二、相似的政治主张,但本质不同

相似的政治主张、不同的本质直接影响了他们不同归宿方式的选择。孔子和屈原都有自己的政治理想,他们都主张仁义道德、举贤任能、培养人才、修明法度。孔子主张仁政,在仁义道德方面,他曾提出很多论说,如“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论语·阳货》)“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论语·微子》)从孔子的语录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他非常称颂尧舜禹的王者仁德和商周贤者的高尚品行,如:伯夷、叔齐、微子、箕子、比干、老彭、周公等。他看到了贤能的重要性,“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论语·泰伯》)他认为,“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论语·为政》),而且举贤任能能够达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的效用。因此他很注重人才的培养,提出了“有教无类”的主张,并且在教育学生的过程中,“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论语·述而》)关于法度方面,孔子主张“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与孔子相似,屈原主张“美政”。在道德修养方面,他注重仁义,他曾提出“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怀沙》)“重仁袭义,谨厚以为丰”(同上),“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橘颂》)在辅佐君王方面,他赞美举贤任能的行为,如:“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离骚》),“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同上)可见,屈原看到了人才的重要,因此他大量地培养人才,“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同上)在修明法度方面,他认为法度是不可忽视的,如果没有法度,一切都会归于失败,“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乘氾泭以下流兮,无舟楫而自备。背法度而心治兮,辟与此其无异。”(《惜往日》)于是,它提倡“明法度之嫌疑”,希望能够“国富而法立”(同上),通过法治来强国。

孔子和屈原的政治理想虽有相似之处,但孔子的仁政与屈原的美政存在着本质的不同。孔子的仁政重在心,“仁之在人,乃本心之全德。”(《四书集注》)只有当本心的仁德存在时,仁政才有意义,所以他注重仁礼内外兼修的同时更侧重于“内”,力图真正将外在的形式转化为内在的道德。“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即使在法度方面,孔子仍然没有忽视对“心”的关注,如“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语·为政》)“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论语·尧曰》)与之相比,屈原在提倡内外兼修的同时,更侧重于外修。在他看来,内美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皇揽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离骚》),“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同上)他认为外修多是一种形式,为披香戴芳之类,如:“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同上)即使对圣贤的爱慕,也只是停留在外在的言行,而缺少内心的探究和挖掘。如:“望三五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九章·抽思》)“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九章·桔颂》)由此可见,他注重外在的仪像,而忽视了内在的培养。其实,屈原也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离骚》)虽然他看到了内心的重要,“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同上)但他的美政思想仍然缺乏一种自外而内的具体转化途径。以培养人才为例,孔子的思想注重内修,所以他培养的人才不易变质。即使在孔子最危险困难的时刻,都有学生陪在身边,而屈原由于侧重外修,他培养的人才变质了,他看到的是“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离骚》),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刻,他的身边竟无一人,他曾悲伤的感叹“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同上),有时他甚至哽咽哭泣,“哀朕时之不当”(同上)。这种境况谭介甫先生曾分析说:“屈原生平没有结交几个好朋友,纵有也不长久,就是他以前所培植的人才,也被敌人争过去了,不为己用,因而终于孤立无援以致失败。”[4]其实,这种结局的深层原因更是其“美政”本质的倾向所致。

另一方面,屈原与孔子相比,他的政治理念缺乏变通的思想。孔子是善于变通的,他不以外在的形式作为评价事物的标准,而认为内心的重要性远远高于外在的形式。当林放问礼之本时,孔子说:“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论语·八佾》)“俭”和“戚”虽然不完全合礼,但却是物之质,心之诚,所以并不失礼之本。多数人认为管仲不仁,但孔子对于管仲的评价很高,这更可见他变通的思想。他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论语·宪问》)孔子的变通不仅表现在生活的言行中,而且表现在对古文的学习中。他善于从历史中汲取智慧的营养,但他决不是照搬照抄、生搬硬套,而是纵观历史、学以致用。他发现后人视今犹今人视昔,“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论语·为政》)所以孔子要悟古之道,实现古为今用。如孔子非常赞叹周的法度,他欲从周,但不是仅仅欲从周之礼乐,他的思想也包含着从周借鉴损益。由此可知,孔子的思想不是简单完全的复古,他是懂得损益之理的;孔子的思想不是停滞的,而是在适时地变化和发展的。但是屈原的思想与之相比要固执一些,如他说“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於今之人兮,原依彭咸之遗则。”(《离骚》)可见,屈原在效法前贤方面是追求完美的,即使此效法的行为不投合今人之所愿,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理想,宁愿依从古代的彭咸并无悔地坚持这种执着。正如潘啸龙所说,他“把抚平生奋斗的历程,对自己所追求的‘美政,所坚守的操节,满了无悔无怨的自信。”[5]但是,他对自己的信念矢志不渝的同时,我们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看出,他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缺少不损害本质的变通,他不容一丝瑕疵存在。然而,至纯至美的事物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因此这种缺乏变通的执守潜隐着悲剧的必然。

从孔子与屈原的政治理想及政治理念对比中,我们不难理解当仁政不能实现时,孔子选择寻找和等待——有道则士,无道则隐;当美政不能实现时,屈原只有选择“吾将从彭咸之所居”(《离骚》)。

三、相似的爱国情怀,但心量不同

相似的爱国情怀,不同的心量决定了他们最终选择了不同的归宿方式。孔子具有强烈的爱国情怀,他一生都在倡导“仁政”的思想,希望转变诸侯争霸的混乱局面,他提出了一统天下的大同社会的理想,正如《诗经》中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统一诸侯、统一国家,构建“天下有道”的理想社会体现了他的爱国情怀。屈原的爱国情感同样是深沉的、厚重的。他处在战国七雄混战,秦、齐、楚三个实力较强的国家互相制约抗衡的时代,他希望能够通过“美政”的思想挽救楚国的危亡、实现楚国的强大,甚至统一天下,他的一生都在为此而不断努力着、抗争着。

他们都有着强烈的爱国情感,并以实际的言行诠释着自己和感召着他人。但是,同是爱国,他们的心量却不同,这体现在他们对“国”的概念的理解上。春秋战国时期,“国”的概念比较模糊,一种是以天下为国,如乐毅魏人,北仕于燕;苟卿赵人,南仕于楚;李斯楚人,西仕于秦。一种则是以诸侯国为国,如郑人弦高退秦师、申包胥哭秦七日而救楚。在“国”的概念的理解上,孔子属于前者,而屈原属于后者;孔子心中涵括的是天下,而屈原心中执守的是楚国。孔子拯救天下的理想途径是“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论语·季氏》),仪封人曾评价孔子说:“天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论语·八佾》)而屈原欲实现统一大业的理想途径是通过楚国的强大来兼并他国,他要做的是“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离骚》)孔子是站在整个华夏民族的立场上来关注祖国的命运,而屈原的爱国情怀则是以爱楚国为基点的。为了挽救天下,孔子不会局限于父母之邦,当他不得已离开鲁国时,虽然迟迟不忍离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他认为“君子怀德,小人怀土”(《论语·里仁》),“士而怀居,不足为士矣。”(《论语·宪问》)于是,他开始周游列国,推行仁政。而屈原时时不能摆脱宗国乡土的羁绊,虽知“思九州之博大兮,岂唯是其有女”(《离骚》),但当他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却“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同上)

孔子与屈原均将爱国与忠君联系在一起,但由于心量不同,他们所理解的忠君与爱国的关系也是不同的。孔子忠君与爱国的关系是:忠君是手段,爱国是目的;屈原忠君与爱国的关系是:忠君是目的,爱国是手段。孔子虽把忠君与孝亲联系在一起,“孝慈则忠”,并教导自己的学生“迩之事父,远之事君”(《论语·阳货》),“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论语·子罕》),但孔子的忠君是有条件的,他认为君臣之间应该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如果国君没有履行国家的职责和义务,那么臣子就可以“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论语·先进》)所以当孔子遭谗受阻时,他周游天下而宣传推行仁政,努力将理想付诸实践,以实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天下为公”的大同理想。屈原也具有浓厚的忠君思想,如“吾谊先君而后身”、“专惟君而无他”、“疾亲君而无他”(《九章·惜诵》)。但与孔子相比,屈原的忠君是无条件的,他所主张的“美政”理想只是他忠君的手段而已。他时时刻刻都心系楚王,当看到楚王有不当的行为时,他便忠言相劝,“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离骚》)即使他被疏远流放,也不忘提醒楚王“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同上)甚至当他已经看清楚王并非明君时,他仍然对楚王不离不弃,“余固知謇謇之为患也,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同上)所以当屈原不遇明主、遭谗被疏时,他不能像孔子那样奔走各地、积极地推广自己的理想,而是选择了固守国土,在精神世界里上下求索。与孔子具有内在的独立性的君臣思想相比,屈原将自身与楚王的关系定位在一种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上,就像“香草”、“美人”一样,始终处于附属的位置,并且屈原对此仍无怨无悔,他无悔这种依附的选择,正如他所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虽体解吾尤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同上)所以,鲁迅曾这样评价屈原:“惟灵均将逝,脑海波起,通于汨罗,返顾高丘,哀其无女,则抽写哀怨,郁为奇文。茫洋在前,顾忌皆去,怼世俗之浑浊,颂己身之修能,怀疑自遂古之初,直至百物之琐末,放言无惮,为前人所不敢言。然中亦多芳菲凄恻之音,而反抗挑战,则终其篇未能见,感动后世,为力非强。”[6]

孔子和屈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他们最终的个人归宿却截然不同。孔子游说诸侯14年,虽然充满了遗憾,但他仍有可坚持之事,他不仅自己努力去推行仁政理想,而且他懂得将仁政与教学结合,从而使自己的思想具有不朽的生命力。他有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他要将这种理想寄托于来者和后世。正如匡亚明先生的评价:“他一生的经历都消耗在教学活动和政治活动这两个方面,而在他来讲,这两个方面都不是孤立的,是相互结合、相互促进的。从事教学活动时不忘政治,从事政治活动时,不忘教学。”[7]所以,他虽感叹“天下无道久已,莫能宗余”(《史记·孔子世家》),却是乐天知命的,“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论语·宪问》)最终,孔子能够于七十三岁善终。屈原经历了一次被疏、两次被流放,他将美政理想一直寄托于楚王,这种寄托也使他的世界充满了悲壮之情,“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抽丝》)“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涉江》)他一直在期待,但期待的结局却是他看不到楚王或楚国的任何希望,孤独的他最终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选择了“从彭咸之所居”。

孔子和屈原都是影响深远的历史人物,但他们相似的出身、不同的性情;相似的政治主张、不同的本质;相似的爱国情怀,不同的心量,使其在各自归宿的方式选择上形成了一种必然。虽然孔子和屈原的归宿方式不同,但他们却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人格理想,一种是韧性进取,一种是忠贞不屈。司马迁曾在《孔子世家》中赞叹孔子说:“《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同时,他也深感于屈原为人,在《屈原贾生列传》中赞美说:“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说,孔子和屈原以他们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教育着华夏子孙,激励着我们整个中华民族。

注释:

[1][2][3]蔡靖泉:《楚文化流变史》,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42页,第243页,第245页。

[4]谭介甫:《屈赋新编》,北京:中华书局,1978年版,第55页。

[5]潘啸龙:《屈原评价的历史审视》,文学评论,1990年,第4期,第94页。

[6]鲁迅:《摩罗诗力说》,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4页。

[7]匡亚明:《孔子评传》,济南:齐鲁书社,1985年版,第55—56页。

(王英娜 大连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 116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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