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外,才有精彩

郭振亚

人的一生充满着意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失”,不就是意外吗!有的意外,令人万分惊喜;有的意外,让人无限悲哀。“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塞翁得马,安知非祸”。这“福”和“祸”,不就是意外带来的“喜”和“悲”吗?

历史是记载人类发展过程的,所以历史充满着意外。秦始皇要二世、三世,以至于万世,传到无穷。他哪里想得到二世而亡?带兵“多多益善”的韩信,本是刘邦的亲密战友,他哪里会想得到落下个“敌国破,谋臣亡”的下场?

有人说,文学就是人学。小说也好,电视剧也好,它们都以塑造人物形象,反映人物命运为重任。所以,文学充满着意外。正因为这许许多多的意外,才波澜起伏,悬念丛生,引人入胜。没有意外,小说就会失去读者;没有意外,电视剧的收视率就会直线下降。

新闻又如何呢?新闻往往也离不开意外。人们不是常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吗?此话虽不无偏颇,但也不能绝对说没有道理。由此推论,飞机在天上飞不是新闻,飞机出了意外,坠入山谷才是新闻。火车在轨道上跑不是新闻,火车出了意外,冲出轨道才是新闻。总统和第一夫人同床共枕不是新闻,总统和女明星或者女秘书上床才是新闻……

当官做一个好公仆不是新闻,搞权钱交易、搞权色交易才是新闻。贪官以权谋私不出事不是新闻,东窗事发,被“双规”、被移送司法机关才是新闻。

说到贪官的意外,人们更是津津乐道。有人说,贪官有五怕,你知道是哪五怕吗?不是怕反贪局,而是贪官怕二奶(怕二奶反目);贪官怕小偷(小偷让他露馅);贪官怕行贿者(行贿者抓住了他的把柄);贪官怕财务科长(吃喝嫖赌都报销,财务科长最清楚);贪官怕小车司机(司机和他如影随形最清楚底细)……

贪官是怎样挖出来的?有人说,贪官是情妇吃醋吃出来的;贪官是被小偷偷出来的;贪官是由房屋漏水漏出来的;贪官是妻子卖破烂卖出来的;贪官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带出来的;贪官是杀二奶杀出来的……贪官东窗事发,居然也有意外这个重要因素。

为了应对意外事件发生,贪官们在藏匿赃款方面绞尽了脑汁。异地银行的保险箱可以为我所用——广西贵港市委原秘书长高二刚夫妇,居然在广州市某银行开有保险箱,内藏现金1000万元,还有定期存单、国债、美元、港币(2008年7月22日《检察日报》)。异地所购之房的厕所可以为我所用——重庆市巫山县交通局原局长晏大彬,受贿两千多万元,他把这么多的“孔方兄”安排在重庆市内他的一所空房子的厕所里(2008年7月17日《成都商报》)……

然而,想不到的意外,居然专和他们过不去。那个把赃款藏到外地银行保险箱的贪官,若不是反贪人员在他家意外发现一张广州某银行业务员的名片,就不会想到外地银行的保险箱。那个把赃款藏到外地所购房内的赃官,倘若不是厕所漏水的意外,影响了楼下居民,保安人员就不会破窗进屋,也就发现不了厕所的纸箱内装有那么多的人民币……

重庆市黑社会的大保护伞文强先生,口硬如铁,扬言办案人员休想从他嘴里捞到有价值的东西。后来,他又滔滔不绝地大讲特讲他的许多桃色新闻,这又是为了什么?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桃色新闻是小节”,构不成重罪,判不了重刑。这个老奸巨滑的重庆市前司法局局长,又哪里想得到致命的意外突然降临了:他的“忠诚”的妻子,得知他的“作风问题”后悖然大怒,“带领专案组,从鱼塘挖出近两千万元赃款”(2009年4月21日大河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司法局长也不例外。妻子的举报,令文强的精神彻底崩溃。

有人说,贪官意外落马,带有偶然性,只有健全的反腐机制,才能使贪官必然落入法网。此话有理,但不全面。因為,“偶然和必然是一对孪生兄弟”,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也有偶然。贪官必然贪污受贿,贪污受贿必然会留下一定的蛛丝马迹,那些千奇百怪的偶然性的意外,往往爆发在这蛛丝马迹之上。强悍精明的文强先生,哪里能预料得到他的妻子会给他致命的一击?■

图:马方路编辑:韩铁马hjcfy@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