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漫谈

2009-03-18 07:59高敏康
语文天地·高中版 2009年1期
关键词:情趣课程标准学科

高敏康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他说:“你从事语文教学已经有十几年了,那就请你谈谈对这门学科的认识或看法。”乍听之下我竟然有些语塞,随即又哑然失笑。是啊,想来自从走出师范大门,我便一直从事着小学语文教学工作,面对这一门和我朝夕相处的学科,我突然间感觉好陌生。或许,我们这些现实世界的人太习惯于用“应然律”来解释周围存在的一切了,“习以为常”让我们忘却了好多貌似简单的却又是本体论的命题,如今再一次静静地面对,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一、一门不堪之重的学科

语文学科的重要性其实无庸赘述。古今中外,每一个国家都将其本国的母语教学放在首要的位置,其显赫的、不可替代的地位让其他的学科只能望其项背、自叹弗如。然细想之,这份重要性里面更多却是掺和了社会的、政治的、道德的,甚至是人为的很多东西,语文学科已承载了许多超越了其作为一门学科应有的功能。于是乎,国人对其厚爱有加、期待有加,当然期待多了,指责、批评也会随之而来。多年来,我们的语文教学一直在“工具性”和“人文性”之间摇摆不定,20世纪80年代所兴起的一股“文道之争”让语文教学无所适从:倡导“工具论”者认为我们的语文应着重的培养学生听、说、读、写等基本技能,语文课应上成语言文字训练课,于是,课堂上咬文嚼字、条分缕析成了主流,我们的学生早早地就已接受了本应在大学时代才完成的修辞学、语法学、逻辑学等系统的知识;主张“人文论”者强调语文就是语言文学,应着重体现本学科的审美价值、道德取向,于是,我们的语文课又一次成了文学欣赏课,成了思想品德课。呜呼!这些看似体现主流意识的课程论者的无谓争论,让我们这些语文老师一头雾水,左右为难。再看看我们所教的这些学生吧,经历了从小学乃至大学近十五六年的语文学习,书无有章,读不成篇,写不成文者比比皆是,何也?有人作过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让一名学生自认识汉字开始就进入图书馆,任由其自主学习,待小学毕业时,我们能否断言其语文能力(阅读、写作)一定不如其他经过一系列专门训练的学生呢?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们的语文老师这六年来,给予学生的到底是什么呢?古代私塾里那些”囫囵吞枣“式的学习为何能造就像鲁迅、老舍、巴金这样的文学巨匠,而如今我们这些看似科学的、规范的语文学习却成就不了世界级的大师。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偶尔,我也会突发奇想,古时候的小学是否也有一本条目详尽的《课程标准》呢?是否各年段的学习也都有相应的教学目标呢?老先生讲课是否也是按照三维目标来实施的呢?这些看似无趣的发问,其实印证了一个多年来我们都无法回避的现状:我们的语文教学太沉重了!我们的语文老师太艰难了!

二、一堂好课的标准是什么?

平日里经常参与一些学校或校级组织的课堂教学研讨活动,每每执教老师上完课,或小心翼翼,或大汗淋漓地走下讲台,总会得到许多专家、同行的褒奖、肯定,以及他们那些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建议或希望。为此,我也在想,那些专家们滔滔不绝的评议,他们的依据是什么呢?有时为何同样一堂课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呢?或许有人会说,他们依据的是当今的教育趋势,依据的是国家的课程标准。教育趋势、课程标准在不断的变化、发展,好课的标准也是发展着的,彼时的好课到了此时就不一定是好课了。如此看来,这一“好”字并非是一个终极性的评价,而是一个过程,一个目标而已。然而,我一直在思忖,这些林林总总的课中,难道没有一个一以贯之的评价标准吗?为何那些特级教师们许多年前的课,如今看来依然鲜活灵动,偶然间,读到了一篇于永正老师的自述,其中的一个词眼令我豁然开朗――“情趣”,对,有情有趣的课就是好课!这一“情趣”就是贯穿在语文教学长河中那一个永恒不变的“道”!何为“情趣”?华东师大教授李伯棠是这样评价于永正的课堂教学的:“于老师把每一个教学环节都组织得那么周密,雕琢得那么精细,使孩子们感到有趣——情趣盎然;有味——回味无穷;有奇——出乎意料;有感——留有思考的余地”。这样的评价或许就是对“情趣”最好的诠释吧。教育是科学,它同样也是一门艺术,课堂就是师生共同成长的舞台,教育只有在“无声无息”中才能彰显其独特的魅力,一堂能彰显“教育无痕”的课才是真正的好课!

三、一本语文书就够了吗?

事实上,这是一个重视课外阅读的问题。陆游在《示子橘》中对儿子的教导大家都很熟悉:“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语文学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上海的著名语文教育家于漪、程红兵一针见血地指出:“缺少阅读,对于语文教学是釜底抽薪;缺少阅读,对学生能力的养成是致命的一击。”这里的阅读实际指的就是课外阅读。然而,我们很多的语文老师却试图想用每学期那几十篇课文教学来培养学生丰富的语文素养,提高他们听说读写的能力。于是,对那几十篇“例子”进行非常“科学”细致的“拆解”、深入地“鉴赏”、精心地“把玩”、反复地“历练”,以此来达到让学生“循例”学会听说读写、“循例”自能“繁衍”大量语言的目的。

清华大学附中的特级教师韩军在他的文章《百年中国语文教育十大偏失》中说:“其实,大量的研究、实践以及常识告诉我们,语言(言语)的学习规律,恰恰是‘举三反一。语言学习不太类似于‘科学化的数理化学习,可以‘举一(如例题)‘反三( 做习题),‘举少而‘胜多。……人类语言的学习,是在‘巨大数量的语言(言语)的‘例子的反复撞击、反复刺激下,才点点滴滴‘说出,成年累月数量再无限量地加大后,才‘奔涌而出。” “腹有诗书气自华”。从语感的习得来看,语文教学的基本途径是积累—感悟—运用。学生如果没有足够的阅读积累是无法感悟和演绎祖国语言文字的巨大魅力的。

既为漫谈,自然不成体统,有老生常谈,有他山之石,有一孔之见,总之,语文教学之路漫漫又汲汲,有待吾辈挂帆远航。

江苏省无锡市长安实验小学(214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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