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的莫斯科“地铁２号线”

高　帆

在莫斯科市中心的地底下，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庞大“地宫”里至今运行着一条绝密地铁。这条地铁从俄罗斯“政治心脏”克里姆林宫开出，经过原苏联时期莫斯科各主要权力机关所在地，直通向位于莫斯科郊外的军用机场、总统乡间别墅等具有特殊战略意义的地方。这就是被城市探秘者们称为“地铁2号线”的莫斯科秘密地铁。

绝密“地铁2号线”

莫斯科地铁于1935年正式启用以来便一直享有“地下宫殿”的美誉。斯大林时代修建的每个地铁车站内几乎都装饰有马赛克壁画、雕塑或是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灯。从喧闹繁华的莫斯科街道走进地铁后，乘客会产生一种回归历史的时空交错感，犹如在参观一座座地下艺术陈列馆。

与每天承担着运输上百万人任务的公共地铁相比，神秘的“2号地铁”多年来一直只能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听到一些片断。直到2008年10月，俄罗斯《论据与事实》报才公开宣称，这条秘密地铁的存在是“早已公开的秘密”。

据报道，斯大林在下令修建公共地铁之前，便已开始着手修建一条秘密线路，用于城市遭遇轰炸或是交战条件下的安全转移。据称，秘密地铁有些地段比普通地铁要深数十米，最深处可达到地下八百多米，再深就到达不适宜地铁工程的坚硬花岗岩岩层了。

最早修建的一条秘密地铁从克里姆林宫直通向斯大林位于莫斯科郊外的别墅。后来，这条秘密地铁相继连接起了总参谋部、国防部、外交部、信息部地堡和俄罗斯领导人专用机场。

秘密线路的服务人员是从普通地铁员工中挑选的。莫斯科地铁工人独立工会会长回忆道：“很多人参加了秘密地铁的招考。但最终只有一人顺利过关。平时，只有持特殊证件的人才能进到秘密地铁区域中。这些线路上运行的列车都很短，通常由一节电气车头和一节载客车厢组成。每个车厢内都用消音材料进行过装修，并配有电话、氧气和应急食品。”

莫斯科秘密地铁以前主要由军队和情报部门共同管理，苏联解体后，管理权移交给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和国防部。

地下军事堡垒

事实上，除了承担公共交通的使命外，地铁在世界上很多大城市中都起着国防作用。庞大的地铁系统及其配套的地下掩体、仓库和发电站是一整套复杂的地下国防工程。而那些绝密的地下通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可以有效避免德军轰炸机的狂轰滥炸。在战争期间，苏军许多参谋作战指挥中心就在地铁的秘密坑道里办公。

二战前，斯大林曾计划建设大型体育场，用于申办奥运会，可是战争打乱了计划。于是，在原本应该建体育场的地方建了一个带有大厅的地堡，用于最高统帅发表讲话。两条可供汽车通行的隧道通向克里姆林宫或其他地铁站，以及苏联中央电视塔等重要基础设施。

核武器出现后，在莫斯科地下深处又修建了防护严密的庇护所。据俄罗斯有关媒体报道，当年苏共中央政治局的每个成员在中心庇护所里都有一套近两百平方米的套房，其中包括办公室、休息室、浴室、卫生间、厨房和餐厅等。据称苏联领导人的地下办公室和地上的几乎一模一样，为的是让最高领导人几乎察觉不到这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但实际上，苏联的高层领导人从来也没有使用过这些庇护所，很多人连看都没看过。

现在，莫斯科这条秘密地铁在为国家领导人服务的同时，也在为莫斯科城地下的数个战略军事设施及情报部门服务。据称，莫斯科地下指挥中心是俄罗斯国家预备军事指挥中心，是俄总统和军政要员的战时军事指挥的心脏。

城市探秘者的天堂

纯黑的页面，鲜红色的大写字母“M”（俄文“地铁”的首字母），关于莫斯科地铁方方面面的详尽介绍——这就是狂热的“莫斯科秘密地铁爱好者”列别捷夫在1996年就建立起来的“莫斯科地铁”网站。

在自己的网站上，列别捷夫用鲜艳的颜色突出了一个专栏——“地铁2号线”，在那里，他详细地介绍了他了解到的关于莫斯科秘密地铁的情况。列别捷夫甚至费尽周折订购到了美国军方于1991年出版的年鉴，并在其中找到了莫斯科秘密地铁的线路图和实景照片。

作家高尼克研究莫斯科的秘密地铁也已经有20多年了。“地铁2号线”这个名词就是他在上世纪90年代出版的小说《下面的世界》里创造的。据说作家的描述十分详细，以致国家安全机构的人员还来找他进行了一番很不友好的谈话。

像列别捷夫和高尼克这样的秘密地铁狂热爱好者还有很多，“空间挖掘者”组织的负责人一谈起秘密地铁就兴奋不已，他认为莫斯科政府于去年批准的开发城市地下区域计划，为他们这样的城市探秘者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机遇，因为按计划将修建地下道路、停车场、大型商场和更多的地铁，而这就将不可避免地牵涉到莫斯科的秘密地铁系统以及配套的地下通道和隐蔽场所。而一个叫“地下行星挖掘者”的城市探险者联盟已经迫不及待地宣布要对莫斯科神秘的地铁和下水管道展开探险行动。

除了成为城市探秘者的目标外，如今秘密地铁以及其配套地下设施恐怕很难像在苏联时期一样发挥其特殊的作用了。这些当年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修建的特殊工程如今因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的需要而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高尼克曾指出，这些秘密地铁完全可以用来缓解莫斯科不堪重负的公共交通。而且有报道称，这些秘密地铁的部分线路已经开放—— 一些新启用的地铁站实际上早已运行，只是人们不知道而已。

另外，防空洞可以改建成地下停车场，或是开辟为地下商业街，或者可当作仓库。

毕竟，正如与斯大林同时代的苏联高级领导人卡冈诺维奇1935年在第一列地铁开通的典礼上说的那样，“我们希望这个设施比任何其他的宫殿都好，服务于千百万人，让这个建筑提高人的精神，使他们生活变得轻松，带来休憩和满足”。

摘自《环球》20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