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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晴的继父突然去世,留下几千万遗产,与女儿结怨已深的母亲施建红悄悄把遗产独占。艾晴得知后,竟然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证明自己的儿子是她与继父所生。为此,母女间上演了一场遗产大战。
抛弃父亲母亲再婚,幼小心灵埋下仇恨种子
从艾晴记事起,父亲艾南和母亲施建红就不停地争吵。母亲年轻漂亮,是一家规划院的工程师,而父亲矮小苍老,只是一家企业的技工,所有人都说他们很不般配。
不过,艾晴对父亲的感情却非常深。父亲很疼爱她,每天接送她去幼儿园,给她洗澡、讲故事,带她去公园玩儿。而母亲工作忙,在家的时间少,对她的关心也少得可怜。有时她想和母亲撒娇,母亲总会不耐烦地说:“自己玩去,别总缠着大人。”为此,艾晴与母亲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
1990年艾晴11岁那年,因施建红多次夜不归宿,夫妻间的争吵逐步升级,施建红便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离婚。
一天晚上,艾晴被从卧室传来的父母的吵架声吵醒了。她悄悄起床,贴着门竖着耳朵听。只听父亲说:“我可以答应你离婚,你提什么条件都行,但小晴必须归我。”母亲说:“不可能,你别做梦了。”父亲说:“那个男人与小晴没有血缘关系,他会对小晴好吗?”母亲说:“他跟小晴没有血缘关系,你就有吗?我还担心你以后对她不好呢。”父亲说:“我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么多年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对她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母亲不耐烦地说:“好了,不要争了,女儿肯定要归我。我年龄大了,以后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了,身边有个孩子,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你还可以找个年龄小的,为你再生个孩子。”
听了父母的话,艾晴犹如晴天霹雳,她疯了似地冲到父母的卧室,问:“刚才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爸,我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艾南急忙走过来搂住她安慰说:“小晴,你肯定听错了,你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施建红却对艾晴说:“你现在长大了,也应该知道事情真相了,艾南他确实不是你爹。”艾晴追问母亲:“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施建红说:“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问了。”
听了母亲的话,艾晴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哭着跑进自己的房间,整整两天不吃不喝不上学。艾南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说:“女儿,你要永远记住,无论怎样我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父亲,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1990年9月,法院审理了这起离婚案。法庭上,艾南和施建红对艾晴的抚养权争得很凶,法官只好让艾晴做选择,艾晴却说“我不要你们离婚,我不会选择的。”这时,施建红突然要求发言,法官允许了。施建红说:“本来我不想丢脸说这些的,但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年,我的初恋男友抛弃我出了国,而我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医生说我的子宫比较特殊,如果做流产手术,将来可能无法再做母亲了。当时我特别绝望,欲寻短见。正在这时我遇到了艾南,他整天守着我,并说愿意娶我,做这个孩子的父亲。虽然我看不上他,但只能做出这个选择。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而艾南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说女儿是不是该判给我?”
施建红的话在旁听席上引起了一片哗然,艾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母亲未婚先孕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更没想到,母亲竟然把这种丑事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她感到无地自容,哭着跑出了法庭。鉴于艾晴与艾南没有血缘关系,且未成年,最终法官将她判给了施建红。
1990年10月,施建红带着艾晴搬走了,艾南一直拉着她的手送到楼下,一个劲地嘱咐她说:“到了新家一定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爸爸啊。”艾晴哭着不肯松开父亲的手,施建红硬拽开了她的手,上了停在楼前的一辆奔驰轿车上。车上坐着个50岁左右的男子,施建红对艾晴说:“这是你的新爸爸。”男子对艾晴笑着说:“我叫魏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艾晴扭过头没有理他,趴着车窗望着车外的父亲。只见父亲站在那里含泪望着她,人显得更加苍老憔悴了。车子开动了,艾晴看到父亲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向她挥手,他那痛苦而无助的样子,让人可怜得心酸。艾晴回头看了看施建红和魏军,两人正在高兴地说着什么。那一刻,艾晴的心中突然对母亲和未来的继父充满了怨恨。她觉得母亲是个自私、冷酷、忘恩负义的女人,而未来的继父更是拆散她家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让她失去了父亲,把父亲抛入了痛苦的深渊。一颗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藏在了她那幼小的心灵中。
报复母亲勾引继父,瞒天过海生下“孽子”
不久,施建红和魏军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艾晴没有去参加婚礼,偷偷跑到艾南那里大哭了一场。艾南心里很难过,但还是极力劝她说:“你要学会适应,要学乖,别惹你妈妈和继父生气,这样才能少受委屈,你知道吗?”
搬到继父的别墅后,施建红帮艾晴转到了离家近的一所中学,并要求她改姓魏。艾晴却坚决地说:“不,我永远都姓艾。如果你逼我改姓,我就去死。”看艾晴这么倔,施建红只好作罢。
后来,艾晴从父亲和几位亲戚那里,断断续续地知道了母亲和魏军的一些事情。原来,魏军是施建红单位的一个大客户。魏军比施建红大15岁,对她一见倾心。得知魏军资产几千万,不甘过平庸生活的施建红动了心,他们很快成了情人。后来,魏军与妻子离了婚,妻子带着他的女儿去了国外,施建红也与艾南离了婚。
得知母亲的这些事后,艾晴从心里看不起她,觉得母亲卑鄙无耻。当初她利用了父亲,之后又水性杨花,贪图享受,狠心抛弃对她有恩的丈夫,她为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而感到羞耻。
施建红和魏军结婚后,百般讨好,对他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对艾晴却显得不耐烦。一次艾晴发烧了,母亲扔给她几片退烧药,就出去给要出国的丈夫买衣服去了。看母亲那卑微的样子,艾晴总是在心里冷笑:“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钱吗,连尊严都不要了。”
魏军对艾晴还算不错,但艾晴却从心里排斥他,处处故意和他作对。每次,施建红都要狠狠地训斥她,让她给继父赔礼道歉。艾晴不肯,施建红就打她。艾晴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总是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母亲。
由于心情压抑,又换了新学校,原来成绩优异的艾晴成绩一落千丈,还经常在学校惹事生非。于是,老师就经常请家长。每次施建红从学校回来后,都要罚她一天不吃饭。有一次家里的小保姆可怜艾晴,偷偷给她送了点吃的,施建红得知后,立即把这个保姆辞退了。
艾晴不明白,既然自己是施建红的亲生女儿,离婚时她又费尽心思争夺自己的抚养权,可她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狠心呢?艾晴上初二的一天,施建红和魏军准备到南方旅游。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艾晴的腿
上体育课时不小心摔伤了。怕扫魏军的兴,施建红竟然把艾晴交给保姆照顾,自己照样和他去旅游了。艾晴伤心地问母亲:“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施建红说:“都是因为有了你,才让我的人生变成了这样,不得不委屈下嫁给你父亲这种男人。现在,我找到了幸福的归宿,你却总给我添乱,破坏我的幸福,你就是我的克星!”
母亲的话让艾晴震惊无比,她歇斯底里地冲着她大喊着:“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你根本不配做母亲。”施建红说:“要不是不得已,我死也不会生你的。”母亲的无情让艾晴的心像刀割一样疼,她死死地盯着母亲,在心里暗暗说:“你早晚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的。”
在母亲那里得不到温暖,艾晴更加想念父亲。每次受了委屈,她都会跑去找父亲诉说。父亲总是耐心地听她说,然后苦口婆心地劝慰她。艾南还经常去学校看她,做她爱吃的菜,给她买文具、衣服。父亲的爱让渐渐长大的艾晴重新振作了起来,她开始刻苦地学习。1997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一所大学。
大二那年,艾晴和同校的一位男生恋爱了。但施建红得知男孩家很穷后,竟然跑到学校去当面羞辱人家,让他不要再纠缠艾晴。男孩受不了压力,和艾晴分手了。母亲粗暴的干涉毁了艾晴的初恋,她对母亲的恨又增加了一分。
上了大三后,艾晴偶尔回家时,发现魏军似乎对母亲有些冷淡了,母亲神情憔悴,还抱怨继父回来得越来越晚,甚至夜不归宿。此时的艾晴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魏军时常会赞美她几句,有时也会送她一些化妆品和时装。施建红看丈夫对女儿这么好,既嫉妒又猜疑,魏军不在时,她就骂艾晴。
一个周末艾晴回家时,听到魏军对母亲说:“我一个朋友刚得了个儿子,真羡慕啊。我要有个儿子就好了,我们魏家就有传宗接代的了,我会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他。”母亲说:“那我给你生一个吧。”当时,艾晴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几个月后,母亲竟然真的怀孕了。母亲已经45岁了啊,为了拴住这个男人,她竟然不顾生命安危冒险生子,艾晴既震惊又觉得母亲可怜。同时,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给魏军生个儿子,母亲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这样也可以报复母亲了。”
施建红因为身体原因最终流了产,而艾晴的那个想法却越来越强烈。2002年2月,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她匆匆与一个大她4岁的师兄安宇结婚了。结婚后,艾晴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一天她以有要事相谈为由将魏军约到饭店,吃饭时劝他喝了一些酒。然后,和他去了事先开好的房间。她脱去衣服走到魏军面前,魏军哪里能抵御得了她那年轻美丽的身体,两人滚到了床上。
艾晴顺利地怀孕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怀的是安宇的孩子。2003年1月19日,艾晴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安天。
亲子鉴定自曝真相,母女上演遗产大战
直到儿子一周岁那天,艾晴才把真相告诉了魏军。魏军将信将疑,一个星期后,他带着天天去一家权威医院做了亲子鉴定。10天后,结果出来了,天天果真是魏军的亲生儿子。那一刻,魏军又惊又喜:“真、真是谢、谢谢你了,我60多岁的人了,竟然有儿子了!”
看魏军这么高兴,艾晴对他说:“天天是你的亲骨肉,是你们魏家的根,你总不希望他将来受委屈吧?”魏军说:“那当然,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艾晴说:“我想让你做一个遗嘱公证,写明你百年之后,所有财产都归天天。”
魏军有些犹豫:“那你母亲……”艾晴冷冷地说:“我就是要让她什么都得不到。如果你不写,我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儿子。”魏军急忙说:“我写,我写。”两人当场草拟了一份遗嘱。2004年3月初,他们去北京市公证处做了一份遗嘱公证。魏军在遗嘱中写道:“……在我百年之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我的亲生儿子安天所有。”艾晴将这份遗嘱公证书、亲子鉴定书和悄悄收集到的魏军的毛发等锁进了一个小箱子中,藏到了家里一个隐蔽的地方。
之后,这个秘密一直被艾晴和魏军保守着。魏军想看儿子时,艾晴就把儿子带到外面让他们见面。天天长得越来越像魏军,但由于艾晴夫妇几乎不与魏军和施建红来往,安宇对魏军没什么印象,也就始终没有发现。
2007年11月7日早晨,魏军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施建红没有告诉艾晴,独自料理了丈夫的后事。之后,又把魏军名下的房产、公司、存款等过到了自己的名下。2008年春节,几个月没接到魏军电话的艾晴有些奇怪,她拨,打魏军的手机,被告之关机了。一打听,魏军居然已经去世3个多月了,而母亲已经把财产全部都过了户。她感到非常气愤,即使魏军没写遗嘱,作为继女她也有权利继承一部分遗产,而母亲却不通知自己,她分明是想把财产独吞啊。艾晴觉得母亲实在是太自私、太贪婪了,仇恨吞噬了她的心,她决定采取行动。
第二天,艾晴就带着儿子来到了母亲家。她对母亲说:“你行动够快的啊。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施建红说:“你误会了,我是你母亲,你的那份我替你保存着呢。”艾晴“哼”了一声说:“不劳你操心了。”说着,把天天拉到母亲面前说:“你仔细看看他,长得像谁?”施建红盯着天天看了半天,疑惑地问:“你想说什么?”艾晴将亲子鉴定和遗嘱公证的复印件递到母亲面前:“你好好看看吧。现在这些财产都属于我儿子了。”
施建红接过来一看,脸色立即变了:“你、你这是假的,你想来骗财。”说着,将文件撕了个粉碎。艾晴说:“你撕吧,这是复印件,原件在我家里。如果你不信,我还保留着魏军的毛发,可以再去做亲子鉴定,你也可以到公证处去查证,这份遗嘱是不是真的。”
施建红一下子跌坐到沙发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艾晴提高了声音:“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这些年,你对我、对我父亲都做了些什么?我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这就是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现在,这别墅、公司都归我儿子了,我是天天的法定监护人,也就是说归我了,我限你一周之内立即从这里搬出去,并把房子、公司全部过户到我儿子的名下,你占有的存款也要全部交出来,你该得的那份,我会如数给你的。”说着,带着儿子扬长而去。
由于施建红迟迟不肯交出房子、公司和存款,2008年3月初,艾晴将她起诉到了法院,并提供了亲子鉴定书和遗嘱公证书。施建红聘请了律师,并提出怀疑艾晴提供的亲子鉴定和遗嘱公证是假的,要求重新鉴定。法官对艾晴提供的材料进行了鉴定,认定均为真实的。
之后,法官多次对她们进行调解。善良的艾南也多次做艾晴的工作,让她看在施建红生养她的分上,不要把母亲往绝路上逼。最终,艾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接受了调解。2008年10月8日,艾晴和施建红达成调解协议:别墅归施建红,公司归安天。考虑到公司经营所得以及财产有部分是婚后取得,艾晴拿出魏军名下524万存款的四分之一给施建红。
虽然艾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她的婚姻却走向了毁灭。安宇得知妻子的丑事后,毅然向她提出了离婚。
一对母女竟然反目为仇,实在令人扼腕。母亲应该是无私、伟大的代名词,作为母亲应该给子女树立好的榜样,才能赢得子女的尊重。而施建红却对女儿如此冷漠,只考虑自己的幸福,最终导致这样母女对簿公堂、亲情荡然无存的悲剧。而身为女儿的艾晴,纵然母亲有千般不好,毕竟养育了她,她应报着一颗感恩的心,如此报复母亲,最终也毁了自己的生活,实在是不值得。血缘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但愿人们能够珍惜,多一些宽容和理解,不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
(责编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