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语文教学实践让笔者认识到,语文教学的着重点就在于如何教会学生读和写。其中读是前提和基础,写是总结和收获。读和写的能力是衡量一个人语文能力的重要尺度。
一、有滋味地读
“滋味”之说最早见于我国古代文论,是说读书时要学会品味。高明的读者阅读时总会品出文中一二滋味,体会到作者的良苦用心和独特匠心,获得审美享受,用于自己的写作实践。总起来说,“品”读宜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1.“会意”。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中言其读书“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很多人对“不求甚解”不大赞成,认为不符合认识规律。这是因为对“不求甚解”未理解透彻。邓拓在《不求甚解》一文中专门做了这样的解释:“不求甚解四字的含义,有两层:一是表示谦虚,目的在于劝诫学者不要骄傲自负,以为什么书一读就懂;二是说明读书的方法,不要固执一点,咬文嚼字,而要前后贯通,了解大意。”笔者以为这是理解了读书的真谛。拿到一篇文章,一开始就“咬文嚼字”,盯住某一处不放过,既不联系前面,又不照顾后面,必然会对文章的意旨产生曲解。因此,刚开始读,要学会整体感悟,才能品出作者之“意”。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认真“品”,虚心“品”,反复“品”。这就要在课堂上留给学生大量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反复玩“味”。
2.品“特色”。一篇美文,或叙述,或描写,或抒情,或议论,或说明,必有其与众不同的长处。品读,就是发现最妙处,而不是按部就班,逐字逐段。比如读《最后一课》,就应抓住其独特的叙事视角,即以一个孩子的眼光感受亡国之痛的特点。小弗朗士由不懂事,到痛恨侵略者,从怕韩麦尔先生到崇敬韩麦尔先生。孩子的心理刻画得逼真自然,显示了作者的匠心。抓住了这个特色,实际上就找到了解读这篇小说的“钥匙”。引导学生学会找“钥匙”,就是语文阅读的重要目的之一。这样的教学思路,无疑会对学生的终身学习产生深远的影响。
3.品“语言”。文章是语言的艺术,其“滋味”必通过语言来呈现。《香菱学诗》一文描写了香菱读王维的诗的那段内容——“‘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我们那年上京来,那日下晚便湾住船,岸上又没有人,只有几棵树,远远地几家人家作晚饭,那个烟竟是碧青,连云直上,谁知我昨日晚上读了这两句,倒像我又到那地方去了。”正是香菱把诗句和生活经验联系起来,她才对诗句有了较深的感悟,得到了林黛玉的赞许。林黛玉(其实是曹雪芹)的教学主张便是品语言,便是“悟”,抓语言文字之本。只有不断地“含英咀华”,体会作者遣词造句的匠心,才能让学生在阅读中感受到乐趣,享受阅读;才能逐步提高学生对语言的感受力,培养语感,逐步提高阅读和写作能力。古人教儿童作文,首先从对句开始,不能不说是一个高明的选择。
二、有“意味”地写
学生作文,若心中无“意味”,被动地写,必然枯燥无味,笔下必然无文采可言。只有有“意味”地作文,才能激起学生的写作兴趣,把写作当成一件“乐事”,全身心地投入。
1.找“意味”。 即培养学生观察的习惯。文章不外乎写人、记事、写景、状物。因此,观察的对象就是人、物、景。怎样的观察才有“意味”呢?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几方面去找。
(1)从细微处透视人。经常留意人物的肖像、神态、语言、行动,并注意细微处,才能表现出人物的身份和性格。“站着喝酒而穿长衫”是鲁迅对孔乙己独到的观察,透视出孔乙己“自命清高”的灵魂。“未启朱唇笑先闻”是曹雪芹对王熙凤的观察,预见了其泼辣尖刻的性格。只有经常性地进行细微观察训练,才能获得传神的笔力。(2)调动五官,全身心地感受景物。要传达出客观景物在自己心中的独特感受,就要把五官(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调动起来,头脑中形成一幅立体的画面,这样的景物描写才能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受。朱自清写春风“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就是写了直观感受,才令人觉得亲切形象的。(3)深入生活场景,做生活的细心人。写作是生活经验的再现,留意身边事,深入其中,才有可能在写作时穷形尽相。周立波的《分马》之所以把分马之事写得活灵活现,把老孙头、郭全海等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就是作者对土改时“包产到户”情景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对农民的生活和心理了如指掌。
2.抓“意味”。即捕捉灵感。美国创造学家罗迦·费·因格在《事物的正确答案不止一个》中提出:“区分一个人是否拥有创造力,主要根据之一是,拥有创造力的人留意自己细小的想法。”“灵感”即思想火花,指人的瞬间了悟与感受。经常留意身边事物,总会有独到的思考和发现。苏轼形容其如“追亡火急”,若不急忙捕捉,就会转瞬即逝。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应赶快记录下来。日积月累,就成了“思想的海洋”,成为写作者取之不尽的源泉。
3.创“意”。“文贵创新”,好的文章总是不同凡响,发别人所未发。这就要求写作者对事对物有独到深刻的见解和与众不同的表达。刘增山的散文《秋魂》,写秋风“有保护生命的慈母般的心肠”,是因为“她把叶子介绍给了根须,使它找到了延续生命的母体”,“把种子藏进厚实的泥土,使它有了一个萌生春天的温床”。这就与“秋风扫落叶”的描写大大不同了。很新鲜,很有味。甘肃作家柏原在《风的子孙》一文中写大西北人都是“风的子孙”,这就比一味写“黄土地的儿子”更令人注意了。
(赵国宝 甘肃省陇西县文峰初中74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