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张劲松

圣湖

宁静安谧洁净

掬一捧水甚至可以看见

漂浮在水面上

一个人的前生和后世

天空低垂白云飘远

雪山的倒影树林的倒影

让一只鸟放低了飞翔越来越低

越来越低——

……圣湖如镜低飞的鸟

一次次被自己惊起

秃鹫

渺远的天空一只秃鹫负重的飞翔

宛若苍茫尘世一个人

逆风而行——

翅膀打开不翕合

也不收敛像两片机翼

把持自己飞过

一道道狭窄的山口和无边无际的虚空

俯冲向下并一次次衔走

自己的阴影让身后的大地

复又宽敞和明净……

朝圣者

向西——

用额头走着

碎石铺垫的路途

苍茫的荒原上

比一只羊或一头牦牛还要笨重和迟缓

一步一叩拜三步一匍匐

经过我们每一位朝圣者的脸

都深刻着千沟万壑滚滚红尘……

西藏的蓝

连天接地。仿佛聚集了全世界的蓝

让不同的颜色纷纷退向后面——

它不改变什么也不

掩盖仅仅是一种颜色

弥漫然后褪散

不隐含任何意味

几只乌黑的鸟宛如几滴墨点

被它轻轻地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