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对外展示中国开放、文明形象相比,开设游行示威专区对于国内民主政治的发展,意义恐怕更为深远
北京奥运会期间,已经设置了专门供游行示威人员表达自己意愿的地点,包括丰台区的世界公园、海淀区的紫竹院公园和朝阳区的日坛公园。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众多媒体和民众的关注,一些网络媒体还使用“合法集会场所”、“奥运游行示威公园”等吸引读者的眼球,并很快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对于这一消息的反应,总的来说有三种:一是震惊。境外媒体报道称,中国作出这个决定“令人惊讶”,因为“共产党领导人通常认为示威游行是对社会稳定和对他们政权的威胁”。二是欢迎和肯定。总部设在巴黎的某媒体称,这对中国政府来说是一个“突破”。德国外交协会中国问题专家对国内某媒体记者说,这一举动是中国履行奥运会承诺的体现,也是中国民主进步的标志,其背后是一个更自信的中国形象。国内舆论好评如潮,不少网友和媒体认为,开设专门供游行示威的区域,是高瞻远瞩的举措和非常明智的决定,体现了政府的民主、开放、开明、宽容和成熟。三是希望。不少网友和媒体期望在更多的城市、更多的区域、更长的时间开设游行示威区域,甚至有网友盼望游行示威专区的制度化、常态化、永久化,推广到全国,以实现宪法赋予公民的言论、集会、游行、示威等政治自由。
专门设立外国和中国公民和平集会与游行示威的场所,让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观点充分表达出来,符合以往奥运会举办的国际惯例。一方面,奥运会是世界性的体育盛会,为了确保奥运会期间赛区的交通顺畅、环境优美、秩序良好,《奥林匹克宪章》禁止在所有的奥林匹克区域内进行商业的或者非商业的宣传活动,包括涉及宗教、种族、民族等政治类的展示。另一方面,当代世界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不同种族、民族、群体有多元化的利益诉求,尊重和保障这些利益诉求,是人类政治文明进步的标志。在雅典奥运会就曾经设立了游行专区,北京奥运会的主办方充分考虑到这种利益诉求,以一种开放、宽容的态度回应这种利益诉求,是中国民主、法治进步的体现。
可以想见,在北京奥运会期间,在上述三个公园内的游行示威区域,会有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观点,甚至很尖锐的批评,如果我们能够以理性、自信和开放、宽容的平常心态来应对不同声音,用合法的手段适时处理游行示威活动,这不正好是充分展示中国开放、开明形象的绝佳机会吗?
与对外展示中国开放、文明形象相比,开设游行示威专区对于国内民主政治的发展,意义恐怕更为深远。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群众获得了极大的实惠,物质生活、精神生活不断丰富,同时由于社会转型期存在诸多矛盾,旧矛盾的解决和新矛盾的产生,是当代中国发展的鲜明特点,它将伴随中国整个现代化建设的始终。面对众多纷繁复杂的社会矛盾,一个积极有效的解决思路就是鼓励人民群众通过民主的办法,平等、理性地协商和沟通,积极营造群众利益表达、利益协调的良好氛围,通过政治、法律以及其他途径解决和保障群众的利益要求,用制度化的手段解决群众出现的各种矛盾和问题,理顺情绪,把握舆论,把矛盾解决在萌芽状态。
除了利益表达功能之外,开设游行示威专区,还可以循序渐进地积累民众的参与经验,提高参与水平,使民众在民主实践中逐渐养成规则意识、法律意识,也有利于培育民众宽容的心态,有助于训练民众的民主参与和意见表达能力,有序理性地表达自己的民主意志,依法有序地实现自己的利益诉求。这将很好地为民众的有序参与搭建民主训练的平台。(作者为中共中央编译局博士后、中共中央党校政法部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