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馄饨

陈北兴

李四爱吃馄饨。别看馄饨很普通,但真是实惠又美味的小吃啊!

平民百姓每天辛苦劳作之后,吃过晚饭,吆喝上几个亲朋好友摆龙门阵，搓搓麻将，也算是一种最好的休息方式了。玩至夜深,肚子难免要唱回空城计。这时，只要外面传来那标志性的“咚咚！咚咚！”声，合着低沉的“和啦—”的吆喝声，大伙便精神一振,知道馄饨摊子来了。每当这时,总是赢了钱的那位,被众人催促着去买上两三碗馄饨来请客,虽然每人吃不到几只馄饨,但在这寒冷的夜里,也是无比的享受了。

那晚,揣着一晚上赢来的几张小钱，李四叫住了馄饨车夫。借着灯光瞅见车夫的脸，李四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正是那次被自己叫住买了馄饨的小贩吗？顿时，李四一脸的欣喜又没了。这小贩的馄饨摊可真让人不得不皱起眉头来，瞧那口可怜的锈开了花的锅，爬满了黑色污渍的木头壁橱，半生不熟的馄饨馅少皮厚，连给的配料都是些菜根、肥肉，配上一碗混浊无味的汤，也便马马虎虎算得上一顿“夜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起了时髦，馄饨还分3元，4元，5元三档，似乎给足了顾客选择的空间。盛上馄饨后，一问价钱，两碗十元，李四为了坚持住那赢来的风度，只好让这小贩捡了便宜。其实他跟小贩都明白，那是四元一碗的档次。

回想那晚，李四不由心生寒意，好不容易尝到赢钱的滋味，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晦气给糟蹋了。他不想吃这令人生厌的馄饨了，可偏偏再次碰到的又是这个人，也算是“缘份”呐！

看着小贩煮馄饨，李四不由心生一计。他凑上前说：“师傅呐，我看你这馄饨怪好吃的，不过每次听到声音都分不清是你还是别人来了，不如这样吧，你在这敲上下点工夫，好让我们熟客记住。别人‘咚咚！咚咚！地敲，你就‘咚咚咚！咚！地敲敲看，这样大家都不会弄错,马上就出来买你的馄饨了！”小贩一听,连连点头,乐滋滋地笑了，觉得李四这番话提醒得真好。端了馄饨，李四摸出钱,小贩笑道：“优惠点,两碗就给个八块吧！”收了钱，他笑着推摊子走了。

隔天晚上，仍是一样的生活，一干人搓着麻将，聊着天。突然窗外传来由远及近变换着节奏的“咚咚咚！咚！”声，敲声越来越响，李四静静地坐着，任那声响由近及远消逝而去。

这一刻，四周都静下来了。

李四屏息，耐心等待自己需要的好牌。这一局不知要持续多久，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要吃的馄饨还没来。

(指导教师陈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