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就看见Mr.抠门

2004-04-29 10:08花栗鼠
台港文学选刊 2004年11期
关键词:尾牙聚餐精简

花栗鼠

Colemen是新任的部门主管,私底下我们叫他Mr.抠门,他的调派令和那只“节约开支从内部成本控制做起”的公文几乎是同时出现,我们很难不把他视为公司派来施行精简政策的操刀手,他的确在上任后也戮力而为,竭尽所能地一毛不拔。

Mr.抠门的工作哲学可以很“精简”地说,就是“闲以律己,抠以待人”。他一开始就宣示权力下放的原则,“有问题自己学习解决”是他的上任宣言。此后,即使同事们为了解决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电脑前玩接龙打发时间。

新官上任的迎新聚餐总是少不了,不过这种要自己掏腰包解决的事抠门先生可怎样都下不了手,幸好他有一箩筐的借口阻挡聚餐的进行。他先是推托说要参加客户尾牙聚餐应酬太多,等尾牙过后刚好遇到SARS流行,“公共聚餐不安全”的理由又帮他解了套。

接着夏天又说怕台风来袭,而且鬼月到了让同事太晚回家会危险,这样拖了大半年,前阵子抠门先生放长假到瑞士旅游,回国后带了包名产巧克力,每人都拿到一颗,他特别说明现在的人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对健康不好,还是吃颗糖当是迟来的迎新点心好了。

虽然对我们力求俭朴,但这位“公私分明”的抠门先生用起公款来可是慷慨得很,他上任后就积极安排与客户的聚会,部门那点公关交际费原来是腾出来作员工自强活动的,不过抠门先生坚持不景气的年代钱要用在刀口上,于是经费都让他出门跟客户去吃大餐唱卡拉OK了。

偶尔遇到他酒足饭饱龙心大悦,他会提着几包装着汤汤水水的塑胶袋回来,供应走了味的冷盘菜和剩了鸡皮鸡骨的鲍鱼鸡汤给大家加菜。只是在他的努力下,我们的业绩还是疲软无力,惟一看出明显成长的大概只有他肚围扩张的速度和我们同事不断冒上来的血压了。

除了“善用”公款外,抠门先生还有更恐怖的变相吸金本领,就是他家的婚丧喜庆突然都跟我们息息相关。一张张红帖白帖都像是银行催款单,而且还不光是荷包失血而已,像他儿子娶媳妇,办公室每位同事都接到红色炸弹,Mr.抠门还主动将我们编组,分头负责摄影、招待、司机等现场工作,并提醒我们为避免影响工作,进行当天不要携家带眷比较好。

宾客无缘无故成了工作人员已经够呕了,离谱的是,当天抠门先生还发了便当要大伙提前吃饱了才有力气上工。我们满腹委屈地吃着这花了两千元红包买来的喜宴便当,觉得自己好像是自掏腰包来当义工的傻蛋一样。偏偏抠门先生家里人丁兴旺,可以预见将来还有笔可观的“税金”等待缴纳呢!

对开源节流政策有独到手法的抠门先生最近又有惊人之举,他宣布由于机会难得,他决定将员工自强活动与他六十大寿的生日合并办理,他已事先请餐厅准备好蛋糕点心(不用说这当然是公费出的),而员工活动部分,则是要我们准备点小小的礼物意思意思恭贺寿星(这部分得自费)。

幸好为了因应他的“进贡”活动我已经有所准备,我把那只在夜市套圈圈赢来的招财猫仔细包装好,准备当天将它献上给最匹配的主人,相信抠门先生见到自己的分身会很满意这份生日礼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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