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纯真与现代迷失

梁　钦　郝　雨

在上海的陕西青年女作家王晓云，出生７０年代，也出生于曾经诞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优美诗句的汉水流域，安康小城。那里的风景美不胜收，民风质朴淳厚。因而她整个心灵也都灌注着巴山汉水的古朴纯真。她的小说虽多写现代都市人生活，其骨子里却充满着人性的真纯。

《赵小姐》是王晓云描写的一个上海普通女孩在几个下午的境遇，所有的节奏都是淡淡的，弥漫着青春的痛感和忧伤，该小说化解了同样出生西安的摇滚歌手张楚《赵小姐》的歌词，这一首听起来平淡的歌其实融汇了深刻的人生况味，把一种对于理想的追求，对平凡的无可奈何的随遇而安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说里的《赵小姐》是一个民办大学的教师，长得有点高，有一点胖，这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是一个打扮另类的很酷的女孩，但是，她仍然是有理想的，有对于婚姻和爱情的美好憧憬。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妈妈站在飘着面包香味的柜台里，她的脸庞与腿，都像面包一样熏暖而香甜。时光过去，一个单纯的女孩未能像丑小鸭一样出现奇迹，她长得不漂亮，学习不是很好，工作一般，家境普通，一年比一年更见得要往老里长。

但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任何外界的变化都会让她们的心里掀起波澜，一些似是而非的邂逅、艳遇，足可以让她们的心里刮起飓风。有几个女孩没有经历过这种境遇？

王晓云在平凡中发现了这些意义，使得这个并没有讲究多少技巧的小说呈现出奇异的高度总结，几乎以戏剧化的几个片断说出了所有外表平凡内心优柔的女孩的心声。流转的淡淡的语言使得她这篇小说和以前的作品有了很大的区别。

另一个短篇《疯爱》，从名字看很像是一个变态的对于爱情执着的故事，但是，这个从头至尾以爱情为蓝本的短篇其实却说的是阶层。

在考证中王晓云承认了写这篇小说的初衷，她说一种阶层的人几乎快疯了，可是也不能剥夺他们追求美好的权利，还有表现爱的一个阶层，她们对于社会毫无能力，但是却不可避免地悲天悯人，两种心理状态在这篇小说里浓浓交织，呈现出激烈和误解，还有浓浓的故事性，这有点让人不能信服，可是那强烈的感情与极端形态，恰好可以说明一种高出常规的对于生存状态的清醒。

２０００年，在《陕西日报》等处发表散文作品已有６年的王晓云从家乡来到上海。很快，就转换文体，在《上海小说》发表了第一个短篇。她以一颗纯真质朴的心灵，敏锐地感受着现代都市的生活现实，感到林立的高楼中涌动着人的欲望、人的追求、人的理想，他们在这里“等待爱情，等待奇遇，等待事业发展”（《文学报》“新秀榜”介绍）；就像王晓云自己一样，对于文学的追求使她一头陷进了这美好的迷惑人的世界，先后创作出短篇小说《拂晓时分》中篇小说《别人住过的房子》、《城市表情》、《流水风物》、《海》、《在上海唱戏》等等，并使这些小说分别在《上海小说》、《小说界》、《钟山》、《北京文学》、《时代文学》等刊物发表出来。

这其中有一部写汉水的小说《流水风物》不得不提。这几乎是她写汉水题材的最好的中篇。她在其中塑造了一个当代农村妇女的形象，蓝星儿善良而又狡黠，聪慧而又孤傲，她尝试在粗砺、迷茫的生活中保存细腻和理想。小说富有层次地展现了当今农村的现实：古老封闭的自然法则，时代变化对农村家庭结构的冲击，城乡之间的深刻差别，初尝民主选举的杂乱纷争……正是农村这种全方位骤变，催生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有志有为的星儿适时走出了一片新天地。汉水流域的浓烈凄美和坚贞在这篇小说里可见一斑。这是她不同于城市题材的另一个完美演绎。

最能代表王晓云创作水平的还应该说是她的长篇《梅兰梅兰》（花城出版社２００３年７月版）。这是一部从题材到叙述方式都非常独特和别致的小说，出版后引起了评论界的广泛关注。《文学报》、《新民晚报》、《南方都市报》等都做过介绍，上海的《读者导报》还先后用两个专版对这部小说进行了讨论。评论家李星、葛红兵、吴炫、洪治纲等都对该作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小说《梅兰梅兰》，以博大的人文情怀，深刻探讨了当今社会存在的一些严峻现实，表现了一度误入歧途的女主人公从未泯灭的人性的清洁。再现了中国《嘉莉妹妹》时代的某些女性和男人生活的缩影。

这部小说虽然写的是主流以外的人生状况，但是，可以看出作家本人却是一个道德理想者。小说不像有些大胆涉性描写小说那样，是为了直接挑战传统道德，如几年前的《我爱美元》，也不是写沦落之人就甘于沦落和颓废，如《上海宝贝》作品中的人物等。她的小说是要在生活最阴暗的角落去寻找人性中光亮的部分。试图在这个有点芜杂时代的任何领域去寻找失落的美好、真理与高尚。小说中充满了同情和悲悯。

这也可说是她所有小说的基调，关注社会，关注小人物，底层，而又常常呈现出绚烂的异彩。变化的生活状态，敏锐的洞察和表现力，对于文学的理想化的执着与追求共同铸造了一个青年作家的成长。

我们希望看到她更多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