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吕铁柱。我的修锁技术是从父亲手中学的。父亲修了一辈子锁,手艺精湛。他配钥匙、修锁全靠手工,修一个锁得费好长时间。我接班后,买了一台配钥匙的电动机,电钮一按,突突几下,一把漂亮的钥匙就配制成了。我比父亲有文化,常看修锁的书,不几年就熟悉了各种铁锁的部件和结构,成了一位熟练的修锁匠。
铁锁、铜锁会修,牛头锁、马牌锁会修,就连难度大的保险柜锁、防盗门锁也会修。我修过的锁很难发现痕迹,得锤得平平的,锉得光光的,再涂上油漆。当你拿到自己被修的锁时,简直不敢相认,还以为我给你买了把新锁。修锁的时间长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这条街上除过不大出门的老爷子、老婆子外,一般的男青年、女青年我都认识,就连背书包上学的儿童我也认识了不少。有人送了我“锁王”的美名,我谦虚地摇头劝阻。越不让人叫,越有人叫。这个见了我喊,锁王,忙着修锁呢。那个见了面问,锁王,今天修了多少把锁?就这样,锁王的称呼成了我吕铁柱的代名词。后来大家都这么叫,贯得我耳朵麻木,只得听之认之默许了。大家把我推上了锁王的地位,我明白这是大家抬举我,所以我更加用心为大家修锁了。随着日出日落,我的修锁名声像一朵云彩在市西郊的上空飘着。西郊的住户都来找我修锁。繁忙的业务,可观的收入激起了我一种感觉。我把修锁的工作台当作一台琴,把铁锉和铁锤当作两把击打琴弦的小木锤,奏出了吱吱吱、嚓嚓嚓和叮叮当当的美妙音乐。美妙的乐声滋润着心田,我高兴地干着修锁工作。
就在我呀呀学语的第三年,一次,父亲领着我在楼下玩,我忽然发现一个小女孩也在楼下玩。小女孩的眼睛扑噔扑噔地闪着,头上扎着鲜艳的蝴蝶结摆动着,下身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在微风下轻轻地飘着。孩子爱孩子,我就从父亲手中挣脱出要和小女孩玩。小女孩也爱我。我们玩得很开心。小女孩叫马莲花,我常上马莲花家玩,马莲花也常上我家玩,一来一往,友谊像棵树苗,把根深深地扎在了我们两个孩子心中。
长到七八岁,一次,我找马莲花玩。马莲花从屋里端出小凳子让我坐。我的屁股刚一碰凳子,凳子就倒了(原来凳子一条腿松了,端起凳子腿就掉了),跌了我个蛤蟆面朝天,摔得我好痛呀。马莲花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笑弯了腰,笑过后向我道歉,柱哥,不是我故意的。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瞪着眼问,你家为什么不把凳子的腿钉牢呢?马莲花无可奈何地说,没有钉子呀。我忙说,这些东西我们家有。我回家拿来了爸爸的小铁锤,还有铁钉。我扶铁钉,马莲花拿着铁锤砸。马莲花到底是女孩,没玩过铁锤子,砸起来没个准,一锤子下去,不偏不斜砸在了我扶钉子的指头上。本来是个可爱的圆头手指,现在砸扁了,竟然还往外冒血。马莲花看见了我的血手大哭,柱哥,你的手流血了。我当时一点儿也不疼(手被铁锤砸木了),还咧着嘴笑,像位大英雄似地说,解放军在战场上流血都不吭一声,我哪会疼?刚说完我眼里涌出了泪水,手指钻心疼。大话像水一样泼出去了,我能哭吗?我咬紧牙,没敢哭出声来,硬把疼痛的泪水咽下了肚。爸爸送我去医院,医生说骨头粉碎了,截去了一个关节。多可惜的指头,原来是十个可爱整齐的肉棒棒,现在变成九个半了。马莲花内疚万分,给我送好吃的,好玩的,赔礼说,柱哥,不是我故意的。我挺直腰板,举起胳膊威武地说,这算什么?割了脑袋也不过碗大个疤。话虽如此,但少了半截指头到底不是好事,它对我以后的生活带来了麻烦,还使我陷入了一场说不清道不白的困境里。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后来,我俩上学了,不是我背上书包找她,就是她挎着书包叫我。清晨,我们手拉手迎着朝霞上学,傍晚,我们又肩并肩披着晚霞回家。在学校里,谁要是惹了马莲花,我立即扑上前,就和谁拼个没完没了。再后来,我们上初中了,不像以前手拉手肩并肩,嘻嘻哈哈说着两小无猜的话语了。但各人在心里都深深地懂得,我们是亲密的一对朋友。初中毕业我没有考上高中,回家跟父亲学习修锁技术了。马莲花毕业后考上了中专,进了一家财会学校学习会计专业。虽然我们人分两地,但心是连在一起的。星期六放学,她跑来向我汇报她的学习情况,我把父亲平时给我的零用钱拿出来给她买糖果吃。过了三年,马莲花财校毕业了,分配到离我们家不远的一个奶粉厂担任会计。就在那一年我父亲驾鹤西游,母亲相继去世。马莲花家也出事了,爸爸遇上车祸一命归天,母亲四十多岁出走改嫁,从此,马莲花独撑门户。那时,我也一人守家。我们俩真像两只孤舟,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飘泊着。困境逼出了我们的勇气,使我们成了生活的主人。为了便于联系,我把我门上的钥匙给了马莲花一把,马莲花也把她门上的钥匙给了我一把。我们自由自在地来往着。按理说,我们到了现在的年龄,也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了,只要她一张嘴,我一伸手,我们的青春之火就会点燃热情奔放的干柴,把爱情的火焰烧得更旺,可是我们没有这样做。相爱像一片缥缈的雾罩着我们,我们做着道德规范的标准朋友。
天热得像个蒸笼,工作了一天的马莲花收拾了帐簿、算盘,和同伴们走出奶粉厂大门,骑上自行车回家了。回到家,马莲花热得大汗淋漓。她给浴盆放满水,脱去衣服,像只大鱼儿钻进了清凉的水里。水真清,人的胳膊、腿及胸部显得清晰可见。马莲花审视了自己的裸体,呀!细嫩的肌肉,白皙的皮肤,柔美的线条把自己勾画成了一个美人。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观赏自己。今天,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俊美,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种少女特有的羞涩和骄傲。自己二十岁了,也到了该美的时候了。马莲花看着洗着突然感到身体的燥热,这种燥热把脑子搅得乱乱的,她仿佛觉得有一股对男性需要的力量在冲击自己。她望着自己俊美的身体遐想,自己白嫩的肌体该奉献给谁呀?是文文雅雅的干部,还是和自己在一起工作的哪一个同志。她考虑了一会儿,认为刚才的想法不妥,应该奉献给铁柱哥,因为铁柱哥的影子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的心里只有一个铁柱哥。想到此,她的脸像一颗秋天成熟了的红苹果,既带着一种香甜又带着一份羞涩。
夏天的太阳像个火球,一滚出地面就向人喷射着热气。我的修锁摊摆在路边的大树下,头顶上虽有绿色的大伞,但到了中午时分还是热得人满头大汗。为了多挣几个钱,我照样坐在摊位上等待着修锁的顾客。其实中午没有人来,谁喜欢顶着毒花花的阳光上大街?我摇着扇子看报纸。报纸上登着一位女子被人奸污的事,气得我骂爹骂娘。就在我骂爹骂娘时,马莲花骑着自行车像只花蝴蝶飞来了。她下了车,看我的样子说,你生气了。我一看是马莲花喜乎乎的脸连忙放下报纸说,一个女人被坏人奸了。马莲花用手指着我的鼻尖说,假正经。我说,什么假正经真正经,像这个禽兽不如的坏人糟踏了人,还要掐死人,太可恶了。马莲花反问我,你是好人?我说,我就是好人。马莲花用提兜抡打了我一下嬉笑着说,你真坏,昨晚……我问,昨晚怎么样?马莲花用白眼仁看看我说,你干坏事。我忙声明,我没有干坏事。马莲花红着脸说,昨晚,你溜进了我房子。一听此话,我愕然,我怎么能溜进她房子?马莲花以为我假装,点了一下事实说,昨晚你真快乐?我又一次惊讶,昨晚平平常常,我哪有快乐的事呢?马莲花,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样吞吞吐吐,让我好猜呀。马莲花羞涩地说,你昨晚和我睡觉了,还狐狸头上戴鲜花充好人。什么狐狸呀戴花呀,和女人睡觉呀,这些我全不明白。我是一个正直人,没贪过女色,马莲花说我和她睡觉,那简直是天方夜谈。我连忙否认。马莲花看我否认,骂道,无耻的东西,干了坏事还赖账。马莲花对我的莫须有罪名我哪能接受,我想表明我的心,还没等我开口,马莲花又骂,你昨晚逼我办事可恶极了。噢,我明白了。我怎么会是那号人呢。对马莲花的说法,我真是有口难辩,人心是掏不出来的,若能掏出我一定掏出心让马莲花看个究竟。唉!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向马莲花解说。马莲花怒不可遏地命令我,举起双手。我不知道她要我举手干什么,只得乖乖举起了手。马莲花指着我的半截指头说,这就是证据。半截指头和干坏事有什么联系,怎么能拿半截指头说明我干坏事。马莲花说,昨晚,天虽然黑,但我摸过了你的半截指头,假如不是这半截指头我还不依从你呢。噢,我又明白了,干坏事的人原来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半截指头,怪不得马莲花以为干坏事者是我,才生那么大的气。可是,九个半指头的我昨晚在家没出门呀。马莲花紧追不舍,你手里有我门上的钥匙,旁人是没有的。说完她扭过头气愤地走了。我手中确实有一把马莲花家的钥匙,那是她给我的。这把钥匙在修锁机下的小抽屉里放着,我忙拉开抽屉看,不好,钥匙不见了。是谁盗走了钥匙,开了马莲花家的门,奸污了她?奸污者还是一个半截指头。想到这,我紧跑几步追上马莲花说,我要把此事报告公安机关。马莲花捂着脸哭。我安慰她,别哭,公安机关一定会把坏人找出来。马莲花放下手说,你去了公安局,不就等于宣传我的身子不清白了吗?马莲花说的也是,一个黄花闺女要的就是贞节名声,假如她的名声坏了,还怎么嫁人呢。看来我们是不能向公安机关报案的,既然不能报案但我们也不能便宜了坏人。到底咋办?我们没了主意,临别时我安慰马莲花,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无用,咱们还是慢慢想方子找坏人吧。
下午下了班,我怕马莲花想不通出意外,就赶到马莲花家。马莲花看我诚恳的样子,一下子扑到我怀中哭着说,那人要是你就好了。说着她用拳头击打了我一下说,你这个笨蛋,咱们几十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就不要了吗?我说,咱们的感情是真诚的,是纯洁的,没有半点污点。马莲花抬起头用眼直直地盯着我。铁柱哥,我的身子不清白了,你还要我吗?我抬起头,看见了马莲花泪水涟涟的脸,和她企望着我的眼光,我反问自己,我能嫌弃马莲花吗?我不是那号人。几十年来,我一直尊敬她,把她当亲妹妹看待。我们的情谊花朵是用几十年的汗水浇灌大的,现在它花色艳丽,我们应当高兴、珍惜,何况马莲花现在心事疑重,我怎么能弃她不管?马莲花等不出我的话语,突然哭了说,看来你真的嫌弃我了。我忙说,莲花,我不是负心人,过去我爱你,现在也一样爱你。但是,你是一位拿国家工资的奶粉厂会计,而我却是一位守路边、晒太阳无正当职业的臭小子,假如你不嫌弃,我哪敢嫌弃。马莲花听到此话,说,铁柱哥,你就是掏大粪我也跟你。说着她把头向我身上偎来,我没有推开,顺势搂住了她。马莲花笑了,笑得真舒坦。
马莲花的事件发生后,我和马莲花正式定了婚约,也就是说马莲花将要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了。谁家的丈夫不关心妻子,我和世上做丈夫的一样,都在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妻子。见了马莲花不是问吃问喝,就是问热问冷。马莲花当然是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我更关心马莲花的受辱事件。马莲花提供,做案人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中等个头,右手的食指短半截。我每天都在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也注意着来修锁的人。我故意让来人拿着铁锁向我介绍毛病,其实我在观察他的手指头。十几天过去了,我没有发现一个半截指头的人,半截指头的人在哪里?真让我猜疑。
一天,马莲花慌慌张张来到修锁摊对我说,她们奶粉厂的财务室被盗了,贼人抬走了放钱的铁匣子。我听了大吃一惊,说,你是会计,你有责任。她说当然她有责任,那天晚上没轮她值班,值班的是两个青年,他们擅离职守出门打麻将去了。我说,你们厂子也太大意了,为啥要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值班,而不配备责任心强的人值班?马莲花说,最近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正在破案呢。
我是个关心社会的人,不管哪里发生事,我都有强烈的责任感,好像这事就发生在我身上似的。第二天,来了两位大盖帽,他们叫我下了班去他们公安局一趟。我问什么事。他们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个突然的通知增加了我的思想负担,我遵纪守法,从没干过对不住别人的事情,为什么公安局通知我去?我想,是不是公安机关怀疑我偷盗了奶粉厂,对,公安机关对我的怀疑有道理,因为马莲花是我的未婚妻,他们不怀疑我又怀疑谁呢?想到此,我镇定下来,只要不做亏心事,半夜打门心不惊。收了摊,我去了公安局。局长给我倒了一杯茶,说明了意思。我点了点头答应了。至于什么内容,局长说这是机密,我也就不说了。
我一去公安局,谣言满街飞。有说我偷盗了奶粉厂的,有说我是好人,不可能作案的,还有人认为,既是没偷,也是与此案有牵连。我从公安局回来,人们围上来问情况。我嘻嘻哈哈地叙述了那些大盖帽们穿着整齐的警服,认真负责地办着事儿和公安局的大楼多么高大,多么威严。人们不信我的话,说我欲盖弥彰。他们又议论,既然锁王是怀疑对象,公安机关为什么把他放了,他回来后还嘻嘻哈哈的,看起来,此案与锁王无关。关心我的人对我说,你是好人,绝对不敢牵扯进去,牵扯了进去,以后我们的铁锁坏了,可找谁修呀。我说,我这个锁王没事,请大家放心。我让大家放心大家能放下心吗?大家的关爱我心里明白,我闭着嘴不敢正面回答,只能推三岔五地说些其它情况。你想,公安机关的闲话咱敢说吗,说了不是想戴银镯子吗?关心我的人很多,总起来看,它像一面镜子,映出了我的人品,也映出了人们对我的厚爱,我心里感谢着关爱我的一切人。
我照样在大街上摆摊修锁,用叮叮当当的锤子声迎来了日出,送走了日归,用敏锐的眼光观察着来人的脸部表情,注视着远去人的行动,也仔细地检验着修锁人的指头,还用灵活的大脑分析着街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十多天过去了,没有一点收获,但我不灰心,仍旧耐心地等待着。
一天上午,一位客人在我的摊位旁转来转去,我一边叮叮当当地修锁,一边用眼斜视着这位转游的客人。客人二十五六岁,穿一身西服,扎着一条不太值钱的领带,光光的脑袋下用一副墨镜遮护着双眼。那人嘴里叼着烟,吸完烟,把烟头摔在了地上。摔烟头的右手我看得清清楚楚,食指短了半截。呀!半截指头终于出现了,我太兴奋了,兴奋过后我想,他真是奸污马莲花的那个坏蛋吗?我把这种想法藏在心里,继续用叮叮当当的声音修锁,看他耍什么花招。那人摔了烟头向我走来,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修锁呢?我用眼瞧了瞧没有做声。他拿起一把修好了的铁锁问,修一把锁多少钱?我怕引起那人注意,低着头回答,一元钱。那人说,我想修锁。我说,拿出来吧。那人犹豫了一下问,你会开保险柜吗?我抬起头笑了笑说,在我手中开的保险柜都快三位数了。那人哈哈一笑,你真是修锁的行家,怪不得人家叫你锁王。我问,你认识我?那人说,不认识,过去我来过你的锁摊。说到这,我打了个冷战,原来,他从这儿盗走了马莲花家的钥匙。既然他能盗走钥匙,那就说明他已多次来过锁摊,并掌握了我和马莲花的关系。我继续用稳住对方的方法,问,你家的保险柜钥匙丢了?那人点了点头,用低微的声音回答,是。我忙说,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打开保险柜的。那人问我,打开保险柜得多少钱?我不加思索地说,熟人十元,生人二十元。那人说,我给你五十元。我哈哈大笑,你太小看我锁王了,用不了五十元。那人加重了语气说,不,不是五十元,而是二百元,但有一个条件,要保密,若泄露了秘密,我会拿你的脑袋当足球踢的。我接过话茬说,哥儿们(我第一次用哥儿们这个词)说到哪里去了,既然收了你的好处费,当然不会泄密。
那人领着我去做活。他住在张里巷三号。我提着修锁的工具进了他家上房。他说,你先看看保险柜,我去关大门。我看了看保险柜,什么保险柜,原来是一个大铁匣子。铁匣子的锁装得隐蔽罢了。当我拿起工具要打开铁匣子时,那人回来了,说,你用锤子的声音要小点,别惊动了邻家,邻家人刚下班正睡觉呢。我用眼瞧了瞧他,他眼里闪烁着一片惊慌。我装做没看见,说,别担心,我的锤子声是不会惊动邻人的。三下五除二,我用工具打开了铁匣子。呀!匣子里是大捆大捆的……,我的眼花了,一生还没见过这么多大捆大捆的……。那人从一大捆中抽出几张四老像票子(他连数也没数)给我。我把票子装进兜,收拾了工具要走。那人突然叫住了我说,哥儿们有话在前,泄了密,我会拿你脑袋当球踢的。我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事,我记住了。我的双脚跨出了他家门,忙掏出手帕擦汗。啊!终于逮住了狐狸尾巴。
第二天晚,市电视台播送了一则公安机关破获了奶粉厂盗窃案的消息。第三天,公安局叫去了马莲花,让马莲花为自己被污辱的事写了证言。马莲花被辱的案子破了,马莲花抱住我狠狠地亲。我当然高兴得心花怒放。
过了几天,街上传闻说,公安局在破获奶粉厂盗窃案中锁王立了大功,但也有人认为,修锁的锁王怎么能和公安局的破案联系在一起?有人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用手挽着马莲花的胳膊只是笑,笑得大街小巷阳光灿烂。
宋守庭,陕西兴平县人,退休教师,出版有小说集《考郎》。小说《变种》《考郎》《烧娃》在全国获奖。陕西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