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画面与思维等

2004-01-27 08:57付业兴等
敦煌诗刊 2004年1期
关键词:南疆民歌

付业兴等

鸟、画面与思维

■付业兴(贵州师范大学)

那只鸟飞走,带去蓝色翅膀,掠去河流、船

我注定停留原地

看着一切可以逃逸的机会,在远处做出鬼脸

此时,逆水而上的绿色,衍生遥远的欲望

天空之上有人写下莫名的句子

巨大的响声从水底开始,柔软而不可捉摸的波浪

扭曲天空平而苍白的面孔

我睁着双眼,一次次受到天意的愚弄

平静的画面,有人想到风的意象是为了遗忘自己

而风就要来临

离人记起那只鸟,那只鸟却记起往事的内幕

黑暗中,背后的人,看着夜空发光的缺口

这平静并带有部分晦涩的文字

叙述被限制于一只看不见的鸟,静态的结尾

思维已超出上帝给出的画面

透明雨水

这透明的女子来到,她穿过直观或

人为的风

下落时有人与她错过,那人握着绳

子另一端

平静地对我们说,这个夜晚,剧情就

此结束

你必须在泥石流到来之前,想起异

乡人

预计的想象,开始走下坡路,创造力

开始减速

时间在另一侧变短,更远的灰色气

逐渐消失,变成白灰并化为乌有

我们相信所有想象之外的情绪形式

多样

相信成熟,只是能够从另一个居室

归来

再然后,安静地躺下

像一只嫁出去又想着回来的梳子,由黑变白见证:一个人,终于无法喂

养自己的肉体

无法解释自己的影子爱上原始的生灵

而他的内心

在最后,和长出翅膀的虫子,一块儿

死去

那透明的翅膀,又渐渐失去了气力

老得不能再老的人起身告辞

朴实的小父亲,他开始叹息,他抱怨

安葬祖父的日子,天气那样糟糕

那淤积的水,加速了祖母的衰老遗忘

朴实的小父亲,在雨中驾着虫子走过

四十岁以后,被水轻易地卡住喉咙

从此沉默寡言,只爱着他的妻子

那些举往空中的手,终于停下,它爆

裂的欲望

在一棵老树的面前,空洞的人,睡去

他发现自己就是当年被遗弃的孩子

他钟情的衣服和鞋子,终于长上了

树梢

与鸟和椅子一起生活

他头顶长出一把古老的椅子

一只鸟在上面消耗它短暂的姻缘

此时,他和她之间仅有木质的间隔

但不能否认它是良好的绝缘体

至少可以避免瞬间的激越

他希望身边有更多空灵的云朵飘过

他希望脚下的车轮稍快一点

以免那些有翅膀的朋友

将沉沉的棉花,遗落在比他翠绿的

大地上

有时他们之间产生某种流体

那是雷雨之前闪电的撕裂

细小的裂缝填满他们细小的一生

有人终于从耳朵里掏出树苗

做好,进入下一个裂缝的准备

现实主义的鸟

和我同时出门的鸟

我一直叫它现实主义的鸟

它噎着我的瞳孔

又一下子击穿我的木门

它具有了某种莫名的张力。而我

只抓住一根下垂的绳子

我无所事事,像一个牧师

虔诚地接过一张白纸

悲剧已经上演,但飞翔必须继续

翅膀安放于风暴之上

我必须再一次,用一颗冰冷的钉子

将扶摇直上的飞翔,钉上墙壁

墙壁也像一个牧师,接纳着各种臆

现实主义的鸟,多么像一丝浅浅的

冷笑

其实,在这个徒有四壁的房间

有那么一两只鸟轻轻飘落

还是挺好的!空空四壁

沙子被钉在墙上

鸟不再飞翔但保持飞翔的姿势

必须接受的现实

必须在生活中给它安置凳子

所以现实主义的鸟

在风暴之上继续飞翔

所有的来访者,也有存在的理由

比如蜘蛛,比如苍蝇,比如壁虎

比如水蛇,比如吸我屁股上的血的

蚊子

可以照旧

想着自己淫荡或者不淫荡的夜宵

但接下来的事实是

现实主义的鸟定格了自己的飞翔

那些来访者:鸟的亲戚

安居乐业,在共同的地方

生育黑得发亮的孩子

而我坐的冷冷的画室

下半生的任务:给鸟们画出翅膀

“可以没有鸟,但不能没有飞翔”

墙壁似乎不能理解我的善意

它用站立来提醒我

我们可以改变的事物更加狭小

终于看见了

我的多个推测,渐渐变成石头

重重地砸在我的头上

浅表的硬伤上,杀机重重

从墙壁到木板,从木板到鸟

再到现实主义的鸟

谁比谁清醒?

当这些主要的事实变得苍白,现实

主义的鸟

死在无法开启的门上

秋叶飘落的几种方式

■兰克辉(中央民族大学)

一种哭泣从空气里传来,簌簌地

侵入到我的肉体中,同奔腾的血液

一起流动。路面上的麻雀多了,它们传达给我的意思是:秋意正浓

秋意正浓,我要写下一首诗或者

清理好一颗敏感的头颅

从第一片叶子唱着悲歌,在空中跳

舞起

日子便一天天地收进时间的口袋

口袋越鼓越大,而留给人的短而且少

一阵风猛烈地刮过城市

每一棵需要过冬的树木都开始

颤抖,抖落掉的不仅仅是枯黄的叶子

还有许多新鲜的诗意

乌鸦的季节也随之到来,它们号叫着

笼罩着城市,城市里多愁善感的人们,

和城市里每一片飘落的叶子

……

现在,你要写下怎样的心情

几片等待凋零的叶子,还是

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

抑或……抑或是……

秋天降临后,把你逼到生活的绝境

而你抓过一束夕阳的光辉

仿佛抓住的是一把救命稻草

在一片森林的前面,你为何无语

再多的感伤,都将无法承受

再多的眼泪,都写满了悲哀

你只好用驻足、停留参与

一次生命的完成过程

然后是雨——淅淅沥沥的雨

制造出所有叶子脱离枝桠的悲剧

毫无目的地掉落,使叶子不知所向

长长的街道一夜之间便尸体狼藉

像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战役

早起的清洁工,正拉着空荡荡的

垃圾车,在路的尽头停下

准备用狭长的扫帚打扫

惨败,打扫一夜挣扎后的残局

假如树叶在秋天里刻意追求美感的

飘落

那秋天就会显得空洞而蹩脚,会让

人感觉

矫揉造作,无法想象

好在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与现实

无关

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叶子都飞起

世界将混乱不已;如果所有的叶子

都静静地躺卧不动,任人踩过,任车

碾过

那么生命将是一次实际没有必要的

经历

哭泣声终于停止了,对于这种情况

只有大地仍一步步地总结出

今年的死亡和预算来年的新生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切都产生于

幻觉,所以需要面对的只是事实

只是事实而已……

从新疆回来(组诗)

■王昌忠(浙江师范大学)

在戈壁

把门打开,但不要打开内心世界

当戈壁在身体之外彷徨比一亿年更

远更宽

我看见一场场风扶住树林紧紧不放

整方天空拥搂唯一的太阳和疼痛的

月亮

如果这是自然意念和权力的展开

我为什么仍能看见鸟儿飞得比天空

还高,一簇根

鼓励另一簇根。哦

不要把手掌摊得比戈壁更枯黄,不

要让风沙

吹进维族女子瞳孔中的爱情

雪花:散落的事物终能覆盖戈壁的

全部伤口

和原始的躁动吗

是的,女人要用一生的温柔

男人要用一生的吆喝和呐喊才能把

马匹和羊群

种下来。当一路丢失着江南冒险而

我接受着最珍贵的礼物:天山流来

的一沟水,一束柔弱的草

比云朵要轻,甚至比事实要轻

戈壁在我的另一首诗里只能成为一

种现象。民歌

或者马头琴上的音符抚摸到戈壁

也就抚摸到我了。呵,在梦想反复作

用过的地方

我要尽情下雨滋润粗糙的感情

沙 漠

简短的一生铺过多少场沙漠,多少

风暴过后,我们也会平静得如此荒

凉而无奈

真正的山峦:骆驼与古旧的马车

搬来我们所需的时间,以及命运的

一点点施予

一万年有多重,必需由从有限到无

垠来乘载

一亿年呢?我看见风比思维更快,在

我们还没有

到达的地方,沙漠已经形成

在那里,黄金就是砂砾,就是石头的

一次次踱步

而我们,即便把天堂翻过来

摇出更多场雪,更多雪花投寄记忆

之外的爱情

或者春天……我们的脚印……瞬间

的种子

如何被沙漠拒绝过,如何被夕阳凄

凉地捡起

我们在梦想撇下根须之前

把水饮进,让经纬过情感的路一夜

风干

用灵魂存封多年以后的一点点绿意

我看见沙漠在等待一棵树,一棵树

在等待一只乌鸦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用一簇簇草

敷上沙漠的伤口,还能用老鹰的影

子摩挲

一场场阵痛:似乎一只手就能把沙

子抹尽

一颗心就能把家园建在沙漠的脊背

南 疆

薄暮时分,南疆恢复万年的宁静

在风的容器里,我不能让风携着沙

子和麻雀

落入我的内心。在南疆

黄金与沙砾有着相同的肤色,连同

那些星星

打开一扇门比打开一个标题简单

我看见连同钟声在内的许多细小的

事物不能自持

运输过海洋的南疆此刻把我运输到

这里

但我还没看见过楼兰

抚摸天山上的雪峰如同抚摸灵魂的

火焰

我无法知道南疆有多少干渴

如同维族女子头布包裹的爱情

多么需要有一朵雪莲去映衬

也许要我花费一生来下一场雨,让

一首诗

从开始到结束都在融化

在南疆,把一首诗写得柔曼的诗人

比整个冬天都要寒冷

比夏天炎热。粗糙的臆想:身在南疆

而心踏一份梦想走远

或者在江南的水里游戏成鱼儿,或

者蝴蝶一样

在传说的坟墓上碰起雨花

这与一簇朝我走来的沙棘花相似,

与一声驼铃

擦过我的忧伤相似

在南疆,一鞭子总能抽打出一条路

我目睹了一条路挣扎的全过程

但最终都消失在了牧民们沙哑的吆

喝声中

让我们想象船桨如何把路划开

如何被我们用灵魂收藏到南疆的夜晚

这样就可以关注断弦上绵羊的下落了

当然我们更为迫切地

把诗行踩得遍地都是:从苍穹到苍茫

而欲苍凉成檐上的冰钩

民 歌

维语的民歌到达我的耳膜又反弹回

去了

但内心却留下了具体的血渍

抓不住比路更长的句子并不要紧

喑哑的韵律会牵引我浪迹整个苍凉

的南疆

把腊月散得遍地都是

南疆的民歌在心窝窝里结生活的坚冰

喂,不要举起鞭子抽打

南疆的民歌雌性的肌肤。在南疆

为数不多的树梢上挂着民歌固体的

泪珠

南疆的民歌放牧着低飞的乌鸦与麻雀

鹰在民歌之外呼吸

雕刻,然后擦亮这眼睛一样的月亮。

牛羊的嘶鸣也擦亮了

车轮也擦亮了。南疆的民歌

在木板上一晃三摇,梦想一样覆盖

广大的睡眠

摇晃低垂的天空

就下雪了,起风了。爱情从民歌开始谁分得清蠕动的是雪团还是绵羊

南疆的民歌在太阳旁取暖

水,或者灵魂的流动比南疆更远,更

粗糙

南疆的民歌经过的地方石头在开花

看见一只手一路粗糙地抹过来

从心口开始,从黑洞开始

一只手一路挥洒与词素无关的事物

看见一些日子温暖不了另外一些日子

在新疆,这一场场风不要把低矮的

土屋吹偏

不要吹弯这些延展的维语

雪下下来白杨就投降

看见新疆把迎接打开,而干渴的依

然干渴

是天堂的尘埃,还是天堂在病变

失事的仰望里并没有一只透明的鸟

儿仓皇地飞过

一场雪铺得比一生更远

一场雪铺过冬天的等待也铺过夏天

的爱情

热火在雪层下面唱歌

而雪层上面,马车正拉着严寒苦

命地奔动

如何使雪飘过我们的肌肤

而使与物质无关的欲望攀上最高的

枝头

在新疆,一只绵羊走出石头的内部

在雪地里做灵魂的自由体操

一个人把苍茫和荒凉用一杆笔分开

掘雪三尺救出一首首诗歌

有一个人

■蒲俊杰(同济大学)

有一个人

头朝下,脚朝上

有一个人

没有早晨和晚上

有一个人

忘了名字放在什么地方

有一个人

忘了自己健忘!

“可怜的人啊!”人们对他喊

有一个人

想知道生活到底是什么模样!

脸 红

■李杰(陇东学院)

刀子杀了人,脸红了

脸红的刀子,杀人的刀子

我还看见过脸红的东西,杀了人

像红红的小嘴,圆圆的公章

我悲哀于脸红,在深秋里

大地也逐渐脸红,山流动的线条

这个黄昏,我仍然站在立交桥上

脸红,脸红的古钟,脸红的孩子

耳中之夜(外一首)

■吾同树(暨南大学)

哦,肖邦,他已经探测到

我耳朵里的体温、直径、忧郁的厚度

……

在每一条流向心海的小河中,他记

下了每一次

高潮以及失落。但他不告诉任何人

谁都不可告诉呵,包括我——

像冬季的风吹过呼吸深沉的平原

肖邦,你使整个黑夜都变成

一个捂着心跳的倾听者

耳涡里的潮声,黑而且冰冷

蛇一般地爬行……

年轻的火车

24岁,我感觉自己就像

一列慢慢提速的火车

呼噜噜地向前。

每天,我长出新的锃亮的

24个轮子

呼噜噜地向前。

每驶出几米,身后的铁轨

尘沙一般粉碎了

我的24个春秋

是逶迤而去的

一团青烟。

向前向前,远处相交的铁轨

是一个小小的点。

我呼噜噜地向它靠近

像一列火车一样。

我的喘息,像一列慢慢提速的

火车一样。

空中的那只脚

■张军华(新疆石河子中学)

清晨应该是那样的美丽

睁开沉睡了一夜的双眼

进入眼帘的第一景观是:

头上的空中有只脚

那只不是女人的

也不美丽

只是每次看到它在头上

有点不畅心而已

那只脚的主人是自由的

行动受自由支配

我无权干涉那个主人的自由

因为那脚所处的空间是共用的

而不是专属于我的

惟一的期望

只是期待那只不是很美丽的脚

不要再侵犯我的空间

即使它可以障碍我的视线

(甘肃省榆中县大园子小学)

■梅 朵

一千零一夜我用我单薄的声音歌唱

当黑夜降临,恶念萌动

我用我沙哑的噪音歌唱

像勇敢而执著的山鲁佐德

要用她的睿智使暴君淡忘杀机

一千零一夜啊,一千零一夜

我歌唱妖妇的欺诈,节妇的贤德

一千零一夜啊,一千零一夜

我歌唱魔鬼的罪行,英烈的陨生

我的睿智仅有真诚

我的歌声停泊在

失血的嘴唇

寻路的人啊,我破冰而出的心跳

你可听见

早班火车(外三首)

■黄 亮(湖南文理学院)

赶着黎明的足迹

你起床,提上随身携带的面具

从一个黑暗的角落走到另一个空间

早班火车停靠着

在你路过的城市喘息

一路上你遇见的人太多

沉重的呼吸声,你或者你们把自己

弄得很疲惫

他们和你一样走在黎明的黑影里

等着早班火车

与你一同被带走

摆 渡

从这头到那头,木船

在水自然流动的韵律里

突破而出。一根瘦小的竹竿

撑破水的距离

摇摆着走过去了,水面

不留痕迹。而木船被岁月

刻上不磨灭的疼痛

那个老汉,没有摆渡众生

他摆渡的是自己,是人生瞬间

水和木船仅是载体

窗台上的女人

很远我就看见

窗台上有一个女人

坐着或站着,没有固定的姿势

还是很久以前我就知道

总有一天

我会从她的楼房下走过

抬着头仰望地的身体和笑容

裙裾以及如藕般白的脚

这是一个梦想了多年的场景

我终究以一个俗人的眼光

把她定格在一瞬间

很清晰的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

在心底划过

一个神像从此消亡

遥远的村庄

凌乱的布局,所有的房子

和人一样散乱着

在大风袭来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雪,已经躺在地上睡着

来时的路全部被遮盖

阳光在云后打着盹儿

而一只历经沧桑的手从门口伸出来

撞在某一个时光的口子上

我闭上眼睛就能够记起

那样的场景,一如梦中呈现

那些久远了的老人、孩子

那些牵动无数人心的思念

梦遇

■曹云千(广东省委党校)

穿过漆黑的旷野,

停靠在你梦的边缘。

四下里,

风儿呢喃,

灯火阑珊,

疲倦的星星眨着困眼

不远的花丛,

像绿的萤光一闪。

是不是你心的精灵呀?

悄悄地,

溜达出梦的花园。

跳 舞

■刘勇亮(兰州理工大学)

看见别人在跳舞

在草地上

在台阶上

在没有主人的院子

自己在跳舞

在梦里

在诗歌里

在镜子孤独的眼神里

别人在跳舞

我在看

黑夜来临

三月天

■周 斌(中南民族大学)

滑进瞳孔的一朵茉莉

嚼碎了下个春天的舌尖

连接你头发末端的

迎风摇摆的那片红罂粟

在石子上温柔地

丢失回家的路途

十一月

冰上的月光

穿透幽暗的长廊

七点钟南迁的飞鸟

看到你和熟睡的那个钵盂

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吟了一首诗

用羽毛蘸了鲜血

在冰期的尾巴上

雨霖铃(外一首)

■李园丽(哈尔滨师范大学)

一朵花里藏着一个游魂

灯影里木鱼声声越古而来

岁月的车轮从夜的长梦上碾过

寂静无痕

秋风从春天吹来

纷飞着星夜下的书卷

莺歌燕语

满眼滴翠

跛驴驮着远古的霏霏淫雨

青山默寂

聆听着遥远天际的流水

天空闪着粉红

一缕轻烟飞旋在温润如玉的水上

倏忽不见

闪进千年风尘里

夜夜里水鱼声声

你的手牵住我的颤抖

风长长的吹过

坠落了一地的粉红

风流了一世的哀愁

宝玉

让我进入你心深处

再从你的毛发散出

握住你冷冷的双手

擦去你的泪痕

为你

围一个屏

耸一座峰

挡住所有的烦恼忧愁

如果我能是海

而你一定要是鱼

在我暖暖的怀中游来游去

让我护着你

望着你

笑靥如花,轻柔似梦

十四行诗

■侯保军(天水师范学院)

人们膜拜的是神

向往的是鹰

一个流浪儿祈祷金币

母亲临死时告诫我

不要在月亮播霜的地方

去寻找太阳,就这样

我在痛苦中寻找自己的影子

天空这么大

我应该有个家

春天来了

我在雪域高原上挖寻青草

鹰却把我当尸骨叨咬

我失去了眼睛,却

看见了满地青草

春寒(外二首)

■田春雷(山东莱阳农学院)

春夜,已深

独自一个人静坐

荒坡

前是朦胧

后亦朦胧

掏一把心思丢给夜空

月儿无声

星亦无声

秋 忧

电话线的那头

父亲要我加衣衫

我问树上的栖鹊

巢穴是否已筑完

待会雁来时

请他给父母捎寄一个

谎言

井之月

那一夜,与诗仙同醉

便忘却了归家的路,一个人

在酒樽冰冷的唇上

摇晃着脚步,跌进了井中

千年。思乡的呓语,连同

秋雁的歌词,被爬动着的暗云

织成一张蛛网封在井中,千年

岁月已长满绿苔。老屋中

那群捞月的猴子

早已随着水位的下降,而

没了影踪。只有

汲水的村姑和井旁的野花

一个去了,又一个来

转动轱辘,乞讨半桶浑浊的泪

澄一捧青泥,寄与远方的哥

放在家乡的梦边

那一夜,禁不住诗的诱惑

跑来同诗仙痛饮

思乡的酒醉人呢,千年

还在井中酣睡

猜你喜欢
南疆民歌
南疆木棉红似火
畲族民歌:《朋友,请你喝杯酒》
南疆矿产资源勘查存在问题研究
南疆干部
南疆政府组织型劳务输出研究
试论地方民歌演唱技巧的提高
穿花衣 唱民歌
做活南疆“棋眼” 取得全盘胜利
莫文蔚:民歌也可以很前卫
蜗牛与黄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