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改编潮袭击华语影视

程绮瑾

对于电影人来说，漫画是一个发掘不尽的宝库。美国华纳兄弟公司投资的第一部华语电影就是根据几米的同名畅销绘本改编的《向左走·向右走》。这部由杜琪峰执导的影片仅在台北的票房就破千万，在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的票房榜上也名列榜首。此片将于10月24日在内地发行，不少大陆观众早已翘首期盼。难怪有人说，这是一部“还没上映就已经注定卖座”的影片。

这是一次忠于原著的改编，从故事主线到一个个小细节，从画面构图、色彩搭配到光线的运用、配乐的选择，甚至连梁咏琪、金城武那瘦瘦长长的文艺造型，都与漫画原著酷似。这样的真人版很稳妥，因为影片本身是要从绘本那里借势的，保守的改编至少不会让人失望。但是对于杜琪峰这样的导演，做得如此中规中矩，未免有些浪费。不知道是“注定卖座”导致了他的惰性，还是“注定卖座”束缚了他的手脚，让他不敢做大变动？

相比较而言，由漫画改编的电视剧灵活得多。《粉红女郎》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案例。朱德庸的四格漫画本身就与几米的绘本不同，它不具有连贯性，这造成了改编的难度，也给予了改编者一定的空间。朱德庸又与几米的风格不同，虽然都是典型的台湾中产阶级，但几米是田园牧歌式的，朱德庸则是标准的都市生物；几米是一种氛围和情绪，朱德庸则是细节和狡黠；几米的绘本拍成电影可以有更艺术或更商业两种选择，朱德庸的漫画拍成电视则只有更商业一条路。《粉红女郎》就是将商业进行到底了。全新的剧情设计，既保有漫画夸张、时尚的风格，又尽量添加现实主义色彩。

《向左走·向右走》其实也做了这样的尝试。它增添了两个原著里没有的人物，让他们分别来追求男女主角。这两个带有丑角色彩的人物，與影片本身那种与现实生活有些距离感的纯净和浪漫格格不入。

文艺与商业不是不能统一，但这种生搭硬配，还是牵强。地球是圆的，即使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最后还是会碰头。

艺术与商业也是可以碰头的，但首先必须明确自己的方向。《粉红女郎》的改编已经注定了要向商业走，可以为商业而庸俗，也可以为商业而艺术。在几个做得较好的细节里，我们甚至能在貌似庸俗搞笑的情节里看到些智慧的火花，这便是它成功的关键所在。而《向左走·向右走》两头都想靠，反而造成玉中瑕疵。

在日本，每年推出的影视剧有1/3改编自漫画，可见漫画改编利益之诱人。中国的影视版漫画之路还将继续走下去，朱德庸的《双响炮》和几米的《地下铁》都在蓄势待发。对于漫画的影视版来说，改编是关键。漫画只是骨架，是改编者让它变得有血有肉，丰满而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