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还是不说谎?

2003-04-29 22:50里奥.巴士卡力
台港文学选刊 2003年8期
关键词:谎话真话谎言

里奥.巴士卡力

据说,公元前四世纪,希腊哲学家戴奥真尼斯想找一位诚实的人。他大白天提着灯,旅行各地,想要找一个这样的人。可是,他没有找着。

心理学、哲学与宗教著作,都一再强调,健全而持久的关系,必须建立在坦诚与真实的基础上。能够相信至少我们所爱的及爱我们的人对我们是真心诚意的,这对我们是很重要的,否则我们怎么生存?不过,找找看,是否有人看过这些,还能坦诚地说,他们晓得一个完全诚实的人,那真是有趣的事。我们通常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会用技巧的话来掩饰我们的不安。例如我们会说:“你所谓的诚实是什么意思?”“怎么个诚实法?”“在什么情形下?”“对象是什么人?”“对于关系重要的事情就要诚实是吗?”这些问题暗示了,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诚实有很多种,也有不同的程度。

然而,诚实已经是有定义的,事实上,不诚实正是人际关系失败的主要因素之一。不诚实会造成家庭破裂、恋人彼此伤害,甚至于血肉相见、事业解体,甚至于政府垮台、国与国之间战争连连。凡事以真实态度处理,可能最后会造成小小危机,而说谎却常要冒更大的风险。可惜我们常常自我解释:“只要不伤到别人,撒撒谎又何妨?”

一九六九年,时代杂志刊出一项哈里斯民意调查显示:美国有十分之六的人认为有时说谎也是可以的。接受调查的人之中,百分之一认为随时随地均可说谎;百分之五十八的人说有时候可以说谎;百分之三的人“诚实地”避开了这个问题,说他们不知道。的确,我不相信我们之中许多人曾透彻地想过这个问题,而且有自己的看法。我们口口声声说:“只要真实的。”可是却要在我们的所得税报表上作假。我们都同意:“诚实是最好的做法。”可是当人家问我们对他们真正看法为何时,我们却绝不会说出来。这种态度当然不是只有住在美国的我们才有。古希腊人还有说谎课呢!他们而且传授不被人抓到小辫子的技巧。希腊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即因说真话而被处死,因为法官认为他说的真话腐化了年轻人。

古代中国社会主张善意的谎言。他们不鼓励可能伤及他人的说真话方式,反而建议“善意”地说谎。时至今日,我们仍然在传授这种价值观。几乎每一社会阶层都有不胜枚举的说谎例子。这种例子,我们在大多数人际关系,以及错综复杂的国际政治上,都可以找得到。如果人们不说谎,他们就会热衷于捏造半真半假的话,或者是规避这些问题。有些哲学家和社会学家承认,如果一个人或任何大小的社会,一切讲求完全真实,是否还能存活,值得怀疑。马瑟·艾克说:“一个暴露一切真相的社会,不像天堂,倒更像地狱。”他又说:“不要说出真相,有时候是一种义务。”无论如何,多半的人不喜欢听真话,这是常可理解的。

法庭要我们起公正的誓言:“是真的,全部真实,绝对真实。”我们坐下,看着律师为了他们诉讼委托人的利益,滔滔不绝地提出真相的微妙“见解”。他们不是说谎,他们是在辩护,他们只是重新组合并调整各样事实。

广告商总是夸大其词地说,他们的产品是最好的。他们保证,只要我们一直使用他们的药,就会症状减轻,好处多多。他们保证我们的感冒一服见效,服了他们的药可倒头酣睡,可以减肥、美容养颜、性能力增加,还可获得情人的青睐等。即使是最天真的人也知道这些都是一派谎言,可是我们太常听到了,以至于变得麻木,也不觉得刺耳了。我们有些人还去买这些广告的产品,希冀其中的宣传有几分是真的。

新闻记者鼓其如簧之舌,为读者挖掘新闻,他们也时常说谎.以便挖出真相。政治领袖们发表政见,保证他们一旦当选后,一定会达成某些其实是不可能的政绩。他们声称,当选后将可使预算收支平衡、铲除犯罪、终止战争、扫除贫穷、人人富庶。有些人甚至极力保证,他们将重振家庭的重要性,堕落的社会重振道德力量。甚至在一百多年来,一直不断地保证美国自由、公义、平等的梦想之后,我们还是怀抱着希望。我们不笨,多年来已经练就了不要期望全部是真的。甚至执法人员有时候也采用欺骗的方法,以便从嫌犯口中套出真相。医生也为了保护我们而不说真话。老师和顾问时常认为他们必须隐瞒真相。我们周遭有太多这种事情,竟已到了我们知道,并接受这些行为是无伤大雅、小事一桩,甚至认为那是正常的地步。我们都是说些善意的谎言。对那些我们避之惟恐不及的人,我们却说:“真高兴见到你。”对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我们却说:“我们一定得找个时间好好聚一聚。”我们赞叹着:“哇!这发型多吸引人!”其实心里却在怀疑那个发型设计师是否曾受过训练。人们收到他不想要的礼物,却连声称谢;对于他们一点也不喜欢的小婴孩,却表现得钟爱倍至;对于烦死人的谈话,却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对于我们极欲摆脱,并且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的人,我们却为他写满纸赞语的介绍信。

我们做这些假兮兮的事,却说是为了不使别人难堪、不使别人受到伤害。无疑地,我们不再视虚伪为一种不好的行为,反而认为那是一种容许的必要的社交技巧。我们继续鼓励欺骗。我们昧着良心去做,而且还传授给孩子,当作他们成长的一部分,以臻于老于世故的“成熟”。

我曾经看过许多次,那些还没有被教导如何欺骗的孩子,他们对大人说出他们看到了什么,却一下子被推进房间里去,要不就把他送往校长室。而同时,我们又板起道学面孔,教孩子一定要诚实无欺。可是,孩子因为说真话受到惩罚并且丢了面子,他们马上就学到了“睁眼说瞎话”才是上上之策。

我记得曾在一个幼稚园班上,对一群五六岁大的小毛头做过调查。我问他们,如果他们做错事了,怎么办?会去告诉妈妈吗?大多数小孩都说不。我问道:“为什么不说?”他们众口一声地说:“因为妈妈会打我。”我又问:“你们觉得说谎不受处罚好呢?还是说实话好? ”他们简直难以相信我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他们说:“你疯啦?当然是说谎好啦!”

著名的儿童心理学家派杰特在他所著的《儿童的道德判断》一书———此书即谈到说谎行为———说了一个故事。他告诉一群孩子:有两个小孩都打破了杯子。他们的妈妈问那是谁做的?一个小孩说,那不是他做的,妈妈相信了他。另一个小孩也说,那不是他做的,可是妈妈不相信,并且狠狠修理他一顿。派杰特问说:“这两个小孩都撒谎,他们是一样坏吗?”那群孩子冲口而出:“不是。”心理学家问道:“那么,哪一个才是最坏的?”孩子们回答:“被打的那个。”

我们是不是常常会听到:“好!只要你不被逮到。”每一个谎话,无论其大小,都可传达某种讯息。即使是最无足轻重的谎言也会多少影响听者的选择,并且对她或他的观念总会有某种长远的影响。所以,一个谎话,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谎话,都得为它对行为可能造成的无限大影响而负责。

一个谎话所牵涉到的枝枝节节,不是说过了就一切烟消云散的。如果谎话也像真话一样,只会产生一种反应,就不会引起太多的关心,因为那样我们就只有一种可供选择:“信或不信?”但是,只要是以各种不同程度的黑白颠倒说的谎话,我们就会有无限多的选择可能性,通常听了这些谎话,留给我们的是混乱、害怕、犹疑不定、愤怒、猜疑等等感觉。

我们有渴望彼此信任的本能需要。如果我们感到我们没有人足以信任,我想我们恐怕会疯掉。透过信任,我们的价值体系才能成长并改变。因为信任所带来的安全感,我们才能更有勇气去冒险。

人与人之间有各种形形色色的欺骗,有些所具的破坏性与病态性更为严重。这些多半以“善意”的谎言为开始。这在社会上是最普遍可见的。你约好下午两点钟打电话给某人,可是却让他足足等了五个钟头。那人一定一肚子火。最后你终于打电话给他,一面说好话:“唉呀!真抱歉!”电话那端静默一阵:“好啦!没有关系。”我们都会自然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我们很想告诉对方我们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们不敢。“你喜欢我的新装吗?”“哦!真好看,正适合你。”我们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厌恶极了。人家问:“你怎么没有来我家吃饭呀?”我们不说:“因为我讨厌上你家去。”反而连声说:“我那天不舒服。”保护自己的谎言,是人们用来使自己有台阶可下。当我们与人发生冲突时,我们往往说:“我没那样说呀!”或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至于假造的谎言,我们是用来使事情照我们的意思那样发展。我们为自己的利益假造事实。

还有在所得税和进出账上作假的,我们觉得每个人都会做,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向自己说,那也伤不了人的。

还有身分地位的谎言,我们用来建立自我。我们从事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把戏,以便压住别人。如果别人成就了什么事,我们就做一件更好的。

这些只是把谎言稍许分类。我们还有掩饰的谎言,阴谋的谎言,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我敢说,我们每个人都可在这单子上再加添一些。

多数人均不认为这些谎言严重得足可列入魔鬼作为。事实上,有些例子中,我们相信那些谎言确实对我们自己或别人有好处。像我们在前面所提到的,这些假话常被称为“善意的谎言”,被视为好心的、体谅他人,而且是正当的。

伟大的宗教领袖马丁·路德的秘书,在致马克斯·蓝兹的信中引用话说,此种谎言并不是违背上帝,他认为上帝也会了解并且接受的。不过圣经启示录二十二章十五节,把说谎的人与淫乱的、杀人的、拜偶像的归为一类,这些人不得进入天堂。

无论以何种方式欺骗(如前所述,欺骗也是一种选择),我们意指我们应获得某一特别的地位。我们觉得,为了一己之目的而撒了谎,绝对是可以的,但是别人要欺骗我们,我们又常会怒不可遏。我们偶尔扯了谎,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但我们常常没想到,其他人也可能有与我们被骗时同样的感受。此外,说谎总是有冒险成分在内。一个人的谎话可能被发现。因此,说谎者必须一直小心翼翼,记住自己瞎编的话,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常常不得不用更多胡扯的话来解释以前的谎话,并使它站得住脚。据说,善于扯谎的人必须有极好的记忆力,因为只要他有朝一日露出马脚,他的信誉就永远打上问号了。

诚实是一种复杂的事。举例来说,谁来决定一个谎言是不是无关紧要?真有一种谎言在心理上是健全的,导致的是益处而非伤害,而且没有人因而受到不利影响?

我们大多数人都知道欺骗带来的痛苦,尤其是我们被我们所爱的人欺骗的时候。我们个人的安全,建立在假定我们所爱的人给我们的消息都是真实的上面。若是这个假定的基础动摇,或连根拔除,可想而知,我们的生活必然暂时(甚至有些人会永久地)粉碎了。但如果我们的爱是够坚定的,我们可以接受这件事情,或自己告诉自己,那不是恶意的,不是故意要制造痛苦。我们可以用人的容忍来应付并接受不诚实。我们承认人的本性。我们宽恕他。

克拉克·穆斯塔卡斯在所著《创造性的生活》一书中说:

“在人际关系中保持诚实,有时是极为困难而且痛苦的。当一个人想要逃避事实,自我的中心意识瓦解,这个人就开始一连串的欺骗———藉着防止别人发现‘真正的想法和真正的感觉,而蒙骗他。”

有很多方法可以处理真实与欺骗。因为说谎和诚实都只是选择,我们可以表明我们选择真实。许多人已察觉,说真话是最好的做法。如果我们不说真话,时间常会证明,其后果还比当初说谎所欲避免的争执,更具破坏力,更痛苦。

人与人的关系是日积月累相互的忠诚所造成,所以我们不能冒险拥有一种建立在谎言上———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之上的关系。因为那样的话,欺骗的可能性就一直存在,成为一切未来相互影响的基础。到那时,你变得一直要违反你自己的真正意思,一切未来相互关系都有可能成为一连串的虚假。人际关系的安全感丧失殆尽。

选择真实,还可能是对未来更深刻了解的实际试验,可惜人们都忽略了选择真实。在这种情形下,猜疑之心滋长,这将影响到相互的爱与信任。信心破裂,我们的信任受到威胁,即使谎言能因承认而解除,总是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未来即是易受人攻击的弱点。

只有真实才能帮助我们感到安全,只有真实才能带给我们持久关系所必需的信任。只有真实才能造成一个团结而且有发展的安全环境,即使有时候真实可能造成某种刺痛。

当然,达到绝对的真实是困难的。可是,真实毕竟是互相关爱之人际关系的核心。没有真实,信任就不可能存在。没有信任也就不可能有爱。

那么,到底是说谎还是不说谎呢?罗吉·戈德博士在其所著《转变》一书中说:

“真实,至少据我们所知,必须是我们的目标,无论这么做会引我们走向什么样的路上去。每一次自我欺骗均可导致错误的判断,接着而来的是糟糕的决定,为我们的生活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更重要的是,每一次保护自己的自欺行为,都是我们精神上的一个破口,里面潜伏着一个小小的危机,一旦生活发生问题,这些小小危机就可能变成一股莫名的焦虑。

“自欺行为本来目的在保护我们自己不受痛苦,然而结果却会带来更多的痛苦,我们要维护以往已做的欺骗,以免因日久天长而自然露出破绽。一旦我们发觉在我们心中有愈多的地方需要自我卫护,我们思想过程就愈痛苦,我们势必设法让我们的心自由驰骋,因为外来的新消息可能与我们以往自欺行为相抵触。自欺欺人的行为愈多,我们被世界排除的范围就愈大。”

另外一方面,有关说谎的最明确的著作之一,由罗伯特·渥克与亚瑟·亨利合写的《说谎的权力》一书中说:

“成功的婚姻乃是谎言与爱的产物。虽然双方的情绪和态度可以相互补足,可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他们的感受不可能无时无刻完全协调一致。完全坦诚的做法,将使他们暴露一切真相,那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或许只是不合时宜。这可能破坏了夫妻之间给予爱的必要微妙平衡。具有建设性的、合宜的、体谅的谎言,可产生相互保护的作用,并防止夫妻双方触到对方的痛处。这就是合宜的谎言可造成良好婚姻的道理。”

这两位作者在另一章节中说:“一起说谎的家庭却能关系牢固。”当然,他们并不是说毁坏性谎言,而是日常生活中权宜变通式的扯个谎,以免彼此关系受到不断的创伤。作者又写道:

“惟一值得说的谎话,是可能把情势转好的谎话。它必须有理由、富有技巧,而且适合当时状况。一个打算说谎的人,在做一个是不是说谎及说什么谎的正确决定之前,必须先衡量可能的利弊得失,这有点类似在玩一场‘要不就弄真的,要不就自食其果的游戏。”

这两位作者甚至还提出一项测验,看看你要扯的谎是不是已经过足够的客观分析。

我想起一对年轻的恩爱夫妻。妻子丝毫不善烹饪。丈母娘特地传授给女儿做红烧肉的要诀。新婚第一周,太太就烧这道菜。她问新婚夫婿喜不喜欢吃。他知道太太花了很多心思来做这道菜,就不忍扫她的兴。丈夫说:“噢!好吃。”其实他压根不喜欢。而太太信以为真,以后就经常做这道菜。因为她每次都做一大堆,因此老是要吃剩菜。这也就是说,一周之内,红烧肉出现在饭桌上好多次。最后,丈夫不能再忍受了,有一次他在气头上,承认他讨厌吃她的菜,那些菜令他作呕,他再也不要在饭桌上看到红烧肉了!太太惊骇不已,而且感到受伤害,他过去根本是在骗她。于是她含着泪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看!就这么一桩小事,可是却已种下了一粒不祥的种子。

这种悲剧的造成,经常是这样似乎无关紧要的小事,升高,最后形成了复杂而纠缠不清的不信任之线,攫住一切,也破坏了一切。如果这是真的,而且统计数字似乎也证实了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可能要在说谎之外,另觅途径。似乎并没有真正的理由可说明:说真话一定会伤到人。其实,如果处理得当,说真话正可澄清疑惑,提供转机。

寻根究底,到底该怎么做?说谎还是不说谎?因为我们都只是凡人,也许没有一个现成可循的决断。可是,这个问题不应予以忽视,因为大多数失败的人际关系,都是要归咎于谎言。当然,一个人可以选择说谎,但是,除了说谎之外,可能有其他可行之途值得考虑。为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先排除“说谎恐怕比较好,说真话太伤人”的观念。我们必须愿意面对事实,这些想法可能只不过是一种自我脱罪,虽然真话可能伤到人,但对你所爱的人撒谎可能比伤他更严重,恐怕到头来一切都搞砸了。

人际关系中,应该一开始就真诚相待。聪明人对于无论是情人或商业伙伴,均相互赋予爱和信任,他们应在形成关系之初,就讨论他们对于诚实所抱持的态度和期望。另外,他们必须考虑他们是否能忍受说谎。有些人可能宁愿被骗也不愿面对现实。尼古拉斯·韩福瑞有一次说:“在不想听真话的人面前说真话,被视为几乎是一种侵略行为———侵犯别人隐私,闯入别人的禁地。不好,不要做。”他们可能觉得,“不知道”总比去面对知道真相后带来的焦虑痛苦好。另外一些人只要听真话,但是希望以柔和方式告诉他真话。我们太常把真实与“残酷的现实”相提并论。其实,并不见得。真相可以用温和方式表达。我们可以说:“与这套衣服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你蓝色那件。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罢了。”这样说总比“好可怕!我讨厌这件!”好得多。如果我们决定接受全部真话,或许用以下的说法表达比较不尖锐:“记得我们说好彼此一定要说真话的。好,这就是我的看法。”

我们将终其一生不断地要处理诚实与撒谎两者间的冲突。这是事实,当我们多数人自己骗自己之时,我们怎能期望与别人之间完全诚实无欺?我们必须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们随时可能受骗或骗人,我们必须学习去接受这些错失是凡夫俗子难免的,并藉此当作学习的经验,未来要加强更诚实的行为。但是对我而言,如果我们想要我们的关系持久而且成长,坦诚与真实必须是我们必然的目标。

(选自《爱·被爱》)

注:题系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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