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揭秘：阿族［民族解放军］

陈振中

在过去八个月里，马其顿阿尔巴尼亚族“民族解放军”（NLA或UCK）从不足200人的游击武装急剧发展成为拥有3000多名武装成员的组织，控制了马其顿北部和西部数百平方英里的地区。尽管马其顿军警对叛乱武装进行了多番进攻，但“民族解放军”占领的地盘却越来越多。大量援助资金源源不断地进入“民族解放军”的金库，越来越多的阿族人拿起武器加入“民族解放军”武装。

科索沃伏，马其顿起

马其顿当前的冲突可以追溯到1991年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的解体。当克罗地亚和波黑在90年代初陷入战争之际，马其顿一直享受着和平独立后的宁静。尽管该国60万强硬的阿族人和140万马其顿人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紧张，但没有发生严重的摩擦事件。

1998年科索沃境内阿族人的“起义”改变了马其顿的一切。科索沃危机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打破了马其顿脆弱的和平。90年代中期科索沃阿族人的激进运动导致前南国家境内的科索沃、马其顿、塞尔维亚南部等地阿族民族主义的泛滥。在“科索沃民众运动”（LPK）旗帜的召唤下，在前南斯拉夫各继承国内的阿族人开始要求建立自己的国家，并与阿尔巴尼亚合并。

流亡在西欧和北美的阿族人成立了“祖国召唤”基金，支持“科索沃民众运动”的武装分支“科索沃解放军”（KLA或UCK），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马其顿的许多阿族人也进入科索沃参加反对塞族人的战斗，有的还成了“科索沃民众运动”和“科索沃解放军”的高层领导人。1999年初，大约有4万马其顿阿族人在科索沃或沿阿尔巴尼亚边境和“科索沃解放军”并肩战斗。

1999年9月，在北约的压力下，“科索沃解放军”被迫解散，重新改编为“科索沃保安团”(KPC或TMK)。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科索沃境内的阿族强硬派始终希望实现科索沃的独立。2000年秋南联盟米洛舍维奇政权垮台，这使阿族人担心国际社会可能与新政府达成交易，从而使科索沃的独立化为泡影。阿族民族主义再度复苏。阿族激进分子开始筹划在马其顿发动一场大规模起义。2001年2月北约决定将塞尔维亚与科索沃边界处的安全区交归南联盟，这使阿族人进一步担心国际社会将科索沃重新交给南联盟。

领导层蒙着神秘面纱

由于怀疑他们的事业遭到了背叛，许多居住在马其顿的前“科索沃解放军”成员认为，在马其顿发动“起义”的时机成熟了。这一“起义”将达到两个目的：第一，使阿族同胞摆脱马政府的统治；第二，吸引科索沃的阿族人来支持他们的“民族事业”。2000年夏，数百名马其顿的前“科索沃解放军”成员开始进行训练和编组，他们在沿科索沃和马其顿边境地带的山区设立了训练基地和武器库。马其顿阿族的武装组织开始了孕育发展。

为了防止北约领导的驻科索沃维和部队或马其顿安全部队对他们采取行动，这些地下军事组织一开始对其行动严格保密。2000年末，有传言说一个自称“阿尔巴尼亚民族军”（ANA）的组织经常袭扰马科边境的马其顿警察哨所，但该组织一直在暗中活动，其详情不得而知。2001年1月，“民族解放军”迅速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而“阿尔巴尼亚民族军”相形则黯然失色。“阿尔巴尼亚民族军”是“科索沃民众运动”90年代后期分裂后衍生的一支，在阿族人当中的影响并不大。马其顿的阿族反叛者都声称效忠“民族解放军”。两个阿族组织的出现预示着反叛组织领导人可能出现分裂。

以马其顿为基地的反叛组织冠以“民族解放军”并非偶然，而是表示要继续其先驱者“科索沃解放军”未竟的事业。“民族解放军”的领导阶层还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其领导人和发言人在回答西方记者问题的时候使用的都是假名。目前，埃姆鲁什·杰马利（前“科索沃解放军”安全部长哈希姆·萨奇）被认为是“民族解放军”的高层领导人。

地盘日渐扩大

“民族解放军”制造的首起事件是2001年1月22日对泰亚采村的马其顿警察哨所进行的迫击炮袭击。这起事件导致1名警察死亡，3名警察受伤。一个月后，“民族解放军”部队和马其顿警察在马科边境又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火。在这一阶段，参与冲突的“民族解放军”成员大概只有200名。

随后几个月，随着占领地盘的扩大，“民族解放军”急剧扩充。到4月中旬，“民族解放军”已经控制了斯科普里以北的布莱克山脉地区，形成了以利普科沃、苏普科恩和尼库斯塔克村为中心的地盘。“民族解放军”的中心地带是沿科阿边界的泰托沃西部的高山地区。7月，“民族解放军”从山上冲下来，进入主要是阿族人的泰托沃，并挺进东部山谷。一系列阿族村庄起而响应，“民族解放军”进而占领了泰托沃和斯科普里之间的泽登地区，占领了边界城镇拉杜斯。“民族解放军”的攻势使政府军被孤立在泰托沃和弗拉特尼察及其周围的一些据点内，只能依靠直升机提供补给。为了进行军事行动，“民族解放军”极大地扩充了武装，从马其顿、科索沃和海外阿族人那里招募了众多新成员。到8月初，“民族解放军”宣称已经拥有六个旅。

“民族解放军”的部队是前“科索沃解放军”成员的基础上混编成的。其干部和有经验的战士都是“科索沃解放军”培养起来的，另外一些人员是阿族人。当地男人甚至一些男孩都被征募从事后勤保障、医疗救护和其他行政勤务。当地村民则负责为战士们提供食物。与当地有联系的海外阿族组织为“民族解放军”的特定部队提供购买和走私武器的资金和技术。

神秘的地下军火库

“民族解放军”的武器来源广泛，一部分来自1997年阿尔巴尼亚军械库被抢后流失在民间的武器，一部分来自西欧和东欧的武器黑市。其制服甚至都是南联盟的工厂制造、通过黑市购买而来。还有报道说阿族人用卡车从保加利亚往马其顿运军火。目前，“民族解放军”手中甚至握有T－55坦克以及装甲输送车等重型武器。“民族解放军”主要的武器进口线路是通过阿尔巴尼亚进行的。

要准确估量“民族解放军”的武器库非常困难，许多西方国家的情报部门对此也两眼漆黑。

就重武器而言，估计“民族解放军”有大约40门迫击炮和少量的萨姆导弹。轻武器数量统计起来不太容易，因为马其顿北部和西部村庄里几乎每个阿族人都有轻武器，且种类相当繁多。

8月14日，“民族解放军”与北约签署《奥赫里德和平协议》，同意放下武器。8月22日，北约决定全面实施在马其顿旨在收缴阿族非法武装武器的“收获”行动。按照这项行动计划，北约派往马其顿的3500人的军队将在两周内部署完毕，然后在30天的期限内收缴阿族非法武装分子“自愿”交出的武器弹药。

马其顿阿族武装分子头目阿里·艾哈迈迪8月26日赞扬了北约缴械行动，称其为“马其顿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件事情”。他还表示，“民族解放军”对缴械这件事十分认真。但是，马政府和北约在收缴武器的具体数目上分歧颇大。北约同意收缴阿族武装分子3300到3500件武器，这同马政府要求收缴的数目相去甚远。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民族解放军”将决定是根据和平协议彻底解除武装，进入马其顿的政治进程，还是继续为“大阿尔巴尼亚”计划而进行军事斗争。马其顿，不知会不会重演科索沃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