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情绪化

陶　坚

对反全球化运动实质的认识，取决于对全球化实质的认识。

如果以新左派的观点，把全球化看作是帝国主义化，那么反全球化运动就成了“反帝运动”；如果以新自由派的观点，全球化就是经济和市场的一体化，是资源的优化组合，那么反全球化就成为“反市场化”；如果按有些专家的观点，全球化问题就?发展问题，那么反全球化运动就该把中间几个字都去掉，变成“反动”了；等等。

正因为对全球化本身理解的多样性，决定了反全球化问题的复杂性，变成了每个人心目中的“林黛玉”了。这也说明，关于这一问题的争论将继续下去。既然我们承认全球化是一个进程，那么，反全球化运动也相应有其生命力。不管它反对的是市场、帝国主义，还是贫富差距、环境恶化，要么是对手力量强大，要么是任务难度很大，任重而道远。

在全球化与反全球化之间，有没有第三种选择——不全球化？从不同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对全球化实质的认识差异来。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前些年全球化出风头，被炒出了名。现在，出名惹的祸来了，一时半会儿洗不清干系。

反全球化是全球化的内生之物，而非外来之物。关于全球化的两面性一直受人关注。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称，很少有人、团体或政府反对全球化本身，他们反对的是全球化的悬殊差异。这可以说明相当一部分反全球化行动的性质。反全球化运动可以看作是全球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对全球化各种负面影响的集中回应。

当然，这些负面影响不完全是，或者说相当一部分跟全球化挨不上边。假设没有全球化，那些被反对的东西(如贫富差距等)是否还存在？把各种愤怒、不满、忧虑甚至是无力感都归结于全球化，什么都往里装，不妥。

?在反全球化的旗帜下为何会集结起这么大的力量？

用贫富差距可以解释，但流于简单。全球化中的得益者与受损者、多得者与少得者、受损者与多得者，关系复杂，诉求各异。正是由于利益分化的复杂化、细化，才使得在反全球化旗帜下集结起工会分子、环保分子、性别平等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各式人等。

对待这样一股力量，一副药治不了百病。需要具体分析，善加引导。

?反全球化是个大命题。

为什么全球化、反全球化问题会让人很伤神，因为这个命题——可大可小，可深可浅，可雅可俗。这源于全球化本身内容丰富、色彩炫丽。

?讨论反全球化问题首先不能伤和气。

实际上，在全球化讨论中，就已经出现情绪化倾向，以政见、阶级、国家划线。如果说总结教训，那就是要避免“在谈全球化时理想化，谈反全球化时情绪化”。

?站在全球化的立场上，来看反全球化问题。

反全球化运动本身往往提不出解决问题的答案。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反全球化运动的真正问题在于，其许多观点虽然切中要害，但却不能提出建设性的方案、答案，或者不具可行性，或者根本就是错误的。正如克鲁格曼所说，“倒是那些反全球化的人可能会让穷人更穷”。

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全球化，我们都自觉不自觉地在对自己的症，下自己的药。以目前争论的激烈程度，都很难轻易说服对方。我想说的是，不妨一起来给自己的国家定定位：是上升还是下降，是更加开放还是趋于保守？是更自信了还是相反?又往何处发展？这样，中国的选择就清楚了。

只有顺应大的发展趋势，站在全球化立场上，才有力量去接纳、扬弃反全球化运动的合理内核。反之，即便动机善良，也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导致偏激、失落、愤世疾俗。正如，我们只有站在支持改革的立场上，才能更客观地看待改革中的弊病，找到有效的化解之道。

?反全球化运动如以反帝、反美的面目出现并在国内传播，加上民族主义情绪、自大心态、类危机意识，会对我国产生何种影响，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