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木/编译
神秘的自然界有着它自身铁的法则,没有人能忽视它的存在。在生态平衡的作用下,任何一种人为的破坏都会受到大自然加倍的疯狂报复!
误入鼠穴
1996年9月的澳洲大分水岭仍保有着夏日的气息。来自华盛顿动物研究所的霍普曼教授正艰难地穿行在莽莽苍苍的热带丛林中,他要沿大分水岭东南部的林区考察当地盛产的曼巴蛇的种类和习性,与他同行的是三个当地的捕蛇人沙比尔、拉伯雷和雷本以及一只名叫德克的猎犬。这已经是他们进入林区的第四天了。
令人失望的是,在这之前的三天里他们居然连一条曼巴蛇也没有遇到。“近几年蛇皮的销路愈来愈好,曼巴蛇又不是珍贵保护动物,所以都快被捉光了。”领队沙比尔沮丧地向教授解释着。“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珍贵保护动物呢?再过几年,曼巴蛇也要成为保护动物了!”雷本半嘲讽半逗趣地说。
霍普曼教授没有答话,他正拿着相机拍摄风景。突然,他放下相机奇怪地问:“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是雪松,可为什么一个松果也看不见?”“大概是被老鼠吃光了吧。”沙比尔不经意地说着。
就在这时,德克突然狂吠起来,拉伯雷立刻警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猎枪,与此同时,一头肥硕的野猪从丛林里窜出,凶神恶煞地向他们径直冲来。拉伯雷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野猪应声而倒。
大家刚刚松下一口气,却又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这头野猪身上竟爬满老鼠,有数十只之多!这群老鼠正恶魔附身般地层层叠加在野猪身上,贪婪地啃噬着它的尸体,只一会儿就已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密林里充满了“吱吱吱吱”恐怖的尖叫。
四人被这诡异的景象惊呆了,雷本嘴里不停地喃喃“上帝呀”。“这是一群食人鼠!”教授拿起相机飞快拍着。鼠群已经消灭掉那头野猪,但是它们好像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聚集在一起,慢慢向教授他们靠拢。沙比尔猛地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危险!快跑!”四人立即转身狂奔,然而慌不择路,他们竞在忙乱中向密林深处跑去。亡命森林 林子似乎越来越深了。前面是不可知的热带丛林,后面是一大群紧迫不舍的食人鼠。经验丰富的沙比尔心里开始暗暗叫苦。到最后,连教授也觉得不对劲了:“沙比尔,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沙比尔还来不及回答就猛地刹住脚。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脸上带着一种恐怖的表情:“我想我们已经不用再跑了。”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声。蓦地,从里面窜出各种各样的动物来:鹿、兔子、甚至还有豹子!它们身上无一幸免地挂满了老鼠,后面更是滔滔的鼠浪!
“快上树!!”拉伯雷叫道。他们开始没命地爬树。“德克还在下面!”已到了树顶的 沙比尔失声叫起来。拉伯雷立即找出绳子 圈了个活套掷向德克的头,将它吊起来,可怜的德克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只老鼠。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爬这么快!”雷本白着脸还在跟沙比尔打趣。拉伯雷冷冷地指着下面:“你看。”树下是黑压压一片攒动的老鼠,放眼看过去,竟似看不到头。刚才还在奔跑挣扎的那些动物早已连骨头都不见了。“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老鼠。场面这么壮观。”雷本强笑着,却忽然趴在树上干呕起来。
沙比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言自语地说着:“报应啊,报应!”雷本不解地看着他。“曼巴蛇是这种老鼠的天敌,现在曼巴蛇被捕光了,老鼠就疯狂地繁殖起来。松果被吃完后,它们就只有开始吃肉了。”教授神色凝重地说。
鼠群已经樱慢向他们栖身的大树围拢。紧接着就发动了进攻。成千上万的老鼠沿着树干往上爬。四人用树枝、枪杆、衣物扑打着爬上来的老鼠。爬上来的老鼠越来越多,很快四人就应接不暇了。紧急关头,教授扯下衣物裹在树枝上,用打火机点燃做成火炬挥动着驱赶鼠群。这个方法奏效极了,鼠群纷纷退却。大家如法炮制,将鼠群赶了下去。
然而,衣服很快就会烧完,鼠群仍在树下不安分地吱吱尖叫,显然,一旦火焰熄灭,它们将再一次发动进攻!
教授突然看到沙比尔手里的猎枪,眼睛一亮:“把子弹里的火药取出来,撤在树枝上做成火炬!”尽管树枝有些潮湿,但在火药的作用下,终于一根根点燃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对峙中,树下的老鼠并没有散去,反而十分耐心地在树下窥视着。沙比尔只有三颗子弹了。这时,雷本已爬到了树的顶端观察地形。突然他兴奋地大叫:“我们东面有一个小屋,离我们只有100多米!”
“我们必须赌一把!也许屋子里有人能帮我们!”雷本说。在沙比尔的带领下,他们用树枝和长裤裹成一个大球,又做了几个小火炬。他们将点燃的火球抛到树下,围在树下的鼠群立刻散开,躲避着火球,树下露出了一片空地。教授和雷本、拉伯百趁机溜下树来,用手里的火炬驱赶着企图靠近他们的老鼠。最后沙比尔抱着德克也下来了。沙比尔用一根租树枝推动火球向小木屋的方向移动,面前的鼠群在烈焰的炙烤下节节后退,其他三人则紧紧围在沙比尔周围,一步一步前进着。离小木屋不到20米,火球燃完了。他们不得不背贴着背,用火把和木棍来对付鼠群。
终于,他们赶在火把熄灭之前来到小木屋边。
背水一战
然而,事实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乐观。他们很快就绝望地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小哨所,屋门被蒙了厚厚灰尘的锁锁上了,显然已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火把将熄,群鼠在渐渐微弱的火光中蠢蠢欲动,情势已万分危急。不由分说,沙比尔用枪托砸开了铁锁。
冲进木屋,抵上门,消灭掉乘机钻进来的老鼠后,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扒在墙上透过门缝往外看。木屋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老鼠像一张灰色的毛毯罩住了整个大地,而木屋周围的老鼠已开始拼命地啃咬起门和墙壁了。此时的情况比在树上更为凶险!
“我们需要帮助,我们必须设法求援!否则……”教授大声说,但他把自己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通讯工具,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只有一部没有电线的电话。
一缕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已是下午时分了,森林的夜晚来得比较早。一旦夜幕降临,死神也就随之而来了。
就在这时,门板有几处被咬穿了!几只老鼠乘势钻了进来,立刻便被沙比尔他们打死了。但更多的老鼠又源源不断地钻进来了。
看着流水般拥进来的老鼠,教授心知不用多久,这道防线就会被攻破,而那时大家筋疲力尽,只有束手待毙了。他忍不住又举起了相机,想要拍下这最后的时刻。
随着镁光灯的闪动,屋角有一点亮光也随之一闪。教授警觉地看过去——那是一段金属线。教授立刻跑过去趴在地上查看。“有了!电线在这儿!”教授狂喜地叫了起来。他迅速将电线接到电脑上。幸运的是,啃掉了电线胶皮的老鼠并没有将金属线也吞噬掉,很快,电脑接通了当地的求救热线!教授发出了求救信息:“我们正被食人鼠包围,请立即派直升机救援!地理位置是……”更幸运的是,马上收到了当地部门的回应。
“成功了!”教授激动地嚷着。其他人也备受鼓舞。
逃出鼠口
然而,形势已是迫在眉睫。
门上的破洞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已有数十只老鼠成功地攻入了木屋。
沙比尔等三人都被咬伤了,“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教授大声给大家鼓劲。屋子里的老鼠越来越多,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臭气。
突然,一只老鼠从上面掉下来,落在拉伯雷的头上,拉伯雷赶紧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大家抬头一望,好家伙,有十几只老鼠正通过破了的屋顶沿房棱向下蹦蹿!
十几分钟过去了,连教授也受伤了,德克更惨,它的耳朵被咬去了一大片,骨头都露出来了。
就在他们快要支持不住时,天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特有的轰鸣声,紧接着,一条软梯到了窗前。沙比尔立即打开窗子,大伙集中“棍力”“扫荡”了窗边的老鼠后,逐一爬上了软梯。
就在直升机带着他们升空的一刹那,无数只老鼠从窗口、门洞和屋顶拥进了小屋……
[后记]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并引起了澳洲官方的重视。不久,澳洲警方在该区投放了大量的鼠药,鼠灾很快得到了控制。霍普曼教授四人在接受了四个星期的治疗后恢复了健康。只是,沙比尔和拉伯雷扔掉了猎枪,加入了当地的“保护动物者协会”,至于雷本,忽然对动物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追随霍普曼教授去了研究所。
(摘自《知音》(海外版)2000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