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好当总统难为

●王杏庆

图示-菲律宾总统埃斯特拉达

1998年6月，埃斯特拉达当选菲律宾总统时，兴奋地说："这将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演出。"这句当时的名言，现在却成了人们嘲讽他的口头禅。演员出身的埃斯特拉达，就职不过一年，声望即直线滑落。从今年3月起，情况更如雪上加霜。他已使菲律宾政治变成了一出大型的黑色闹剧，并间歇穿插着各种血腥暴力场面。

菲律宾最近祸不单行，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和社会方面都陷入困境。伊斯兰教叛军劫持七国人质事件吸引全球目光；超级电脑病毒"我爱你"肆虐全球，造成100多亿美元损失，震惊国际，涉案黑客是菲律宾人，菲国却缺乏适当的法律条款可以逮捕疑犯，政府的管治能力也因而受到质疑；马尼拉上市公司"都市银行"倒闭，震撼政治和金融各界，菲律宾货币比索兑换美元汇率和股市都大幅滑落。由于事件涉及埃氏头号政敌、前总统拉莫斯，并引发菲律宾最严重的银行挤兑浪潮，各界都深切关注这一政治和经济纠缠不清的金融丑闻。埃氏内外交困，严重影响形象。

埃氏当初以亲民风格来竞选造势，将自己塑造为平民化的总统，因此顺利当选，但刚就职一年，他和选民的蜜月关系即告结束。他完全无法缓和日益恶化的贫穷问题，而且，昔日马科斯时代恶名昭彰的裙带特权，也在他任内复炽，并从今年3月起陆续引爆。

近两个月，乃是埃斯特拉达政府的头痛时刻。丑闻方面，计有：他的妻儿涉嫌不当占用慈善基金43亿比索之事。此案经过一阵酝酿后，最近参院开始调查。现任总统家人被国会调查，这是80年代马科斯之后的第一次。

喧闹已久的最佳世界资源公司炒作股价案，最近又哄闹不已，甚至演变为埃斯特拉达与证管会主席莉利亚的电视对骂，埃氏的嘴上功夫让人叹为观止。例如他骂人是"婊子儿子的谎言"，"笑得像只狗"等等。

而最受非议的，乃是埃斯特拉达的政商关系及他的生活和行事风格。自他就职迄今，他已聘请了大量"以前唱卡拉OK的朋友"担任政府顾问，这一点他自己也不避讳，但辩称这些顾问只是形式，并无实质功能。但实情是否如此，显然极为可疑。

例如，稍早前房屋部长卡莉娜怒而请辞，原因即在于埃斯特拉达所聘的顾问干涉太多。埃斯特拉达的政商关系，以及因此而造成的裙带特权，进一步引发所谓"午夜内阁"的问题。它的意思是指那一群特权阶级已成了菲律宾实质的地下内阁，他们午夜花天酒地并决定利益的输送。最近被埃斯特拉达迫令辞职的幕僚长拉奎安，在电视上说每天清晨4时，他是总统府"惟一清醒的"。他的这句玩笑，将埃斯特拉达的晚间酗酒、"午夜内阁"等问题挑了出来，对埃斯特拉达政府造成了极大伤害。

任何政府一旦被层出不穷的丑闻包围，公信力自然大打折扣，并难免引发各式各样的惊惶与不满。最近一两个月以来，菲律宾盛传政变的小道消息，闹得人心惶惶，即是例证。

此外，最大反对党人民党和其他组织，最近也组成"沉默抗议"组织并发起运动，要求埃斯特拉达提前下台。就现况而言，要求总统提前下台，未免太早了一点，但菲律宾大学教授马格诺指出：目前菲律宾已到了一个新的求变时刻，民心会如何变化仍难估测，但不利于埃斯特拉达的情势确在增强之中。

此刻的埃斯特拉达正陷入政治的风暴与危机中。丑闻不断，使他疲于应付，而对更严重的叛军问题，他也同样有心无力。随着贫穷问题扩大，这些叛军人数有增加之势。叛军为了抗议油价上升，影响民生，最近有意破坏石油公司。而菲南的日益贫穷，则使各个派别的伊斯兰教叛军气势日高，最近，竟发动多起绑架人质事件，使菲律宾顿时成了全球指责的焦点。

而在绑架本国人质事件上，则显示背后还有伊斯兰教与天主教徒相互仇视的问题，这也是近月来许多天主教徒和华裔逃离一些地区的原因。

也正因此，菲律宾的评论家及外国媒体，都越来越喜欢将埃斯特拉达的困境与80年代马科斯统治后期的情况相提并论。

菲律宾乱象日深，从金融、效率、财政，直到内部的分离运动，弊端都日趋扩大。埃斯特拉达则越来越像黑色闹剧主角。他有能力走出这样的困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