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
五四以来,我们的作家虽然屡有可怕的分歧与斗争……但都自以为是,努力做到一种先行者殉道者的悲壮与执著,教师的循循善诱,思想家的深沉与睿智,艺术家的敏锐与特立独行,匠人的精益求精与严格要求,在读者当中,他们实际上是选择了先知先觉的‘精英形象,高出读者一头的形象。”
——《躲避崇高》见《读书》1993年第1期
……愈是严峻、自虐与悲牡以及充满激情状似乎就愈是革命,没有一点严峻激情,未免太不够味了。没有一点禁欲主义,哪里还看得出你的理想的伟大崇高?正常舒服地过日子的人还能算什么革命家、特殊材料铸成的共产党员呀?我想,这种心态是阶级斗争扩大化的一个原因。我亲自经历了这种愈整愈怕,愈怕愈佩服愈激动,愈佩服愈激动愈希望继续挨整不断挨整的心路历程。
——《全知全能的神话》见《读书》1995年第5期
越伟大的理想越有一种自我牺牲精神。如果您住着好房子,穿着好衣服,拿着高工资来说理想主义,你的这个理想主义的魅力就会相当差;如果你是苦行、禁欲、面临着随时掉脑袋的危险来宣传你的理想,这是一个钉十字架的理想,这时候你显得非常伟大。
——《精神家园何妨共建》见《读书》1995年第6期
如果一个人要求他自己纯洁,这很好,他排除恶俗的干扰,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我们可以说他是一个理相主义者。如果他图成所有的人都纯洁,我们会感到这个人太厉口了,他用自己当标只,纯洒的标准是什么?对一个宗出口徒宋混,他的宗教就是田大的纯洁,谁要是批评田怀疑就是不纯洁。圆果我们只认一个标茬,那各种不同的宗额定阎非干起来不可。现蓬世界上宗教之间的冲突不知发生了多少!我们是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对无神通看来说一切宗教都是精神污染、精神鸦片,圆果互相椅这种态度,那世界还能有太平的一天昭?还能有多元互初吗?
——《精神家团何妨共建》见《读书》1995年第7期
固切你自认为只育你代表的是正义,是真理,是终极,而别人代麦的是粗俗,是下流,是渣滓,这就很难办,这也快顾红卫兵了。
《精神家园何妨共建》见《读书》1995年第7期
李辉:
譬如对信仰、理想与激情的留恋和推崇,如果不和现实生活相协调,不以正常的方式表现,也常常司能趋向于宗教式的狂热、偏执。设育宗教感,使我们的文学缺少对生存意义的思考,主活中,也减少精神层面的自律。但是,假如将人团精神,导入到偏执的宗教信仰之中,同样是可怕的趋向。
没有宗教感,使我们的文学缺少对生存意义的思考,生活中,也减少对精神层面的自律。但是,圈如将人的精神,导入到偏执的宗教信仰之中同样是可怕的趋向。
——《走出历史的影子》见《读书》1995年第4期
——《走火入魔的道德理想》见《为您服务报》1995年8月10日
王朔:
人应该怎么活着?我认为人愿意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活法,没有一个统一标定的活法。中国知识分子大概是由于历史和文化的原因,时常不自觉地要扮演神父的角色,很爱布道。现在很多作家对世道的愤愤不平,我觉得恐怕就缘于没什么人听他的。……综观张承志和张炜的创作,他们现在都处在创作的低潮期,已经拿不出有力的作品了,所以转向张扬些什么、批判些什么、攻击些什么……
——《且听王朔分解》见《北京青年报》1995年8目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