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作生
今年4月,我在古丝绸之路川、藏、尼(尼泊尔)段考察时,途经拉萨,有机会对祖国医学宝库中的一朵奇葩——藏医进行了采访。
藏医发展历史悠久。早在远古时代,生活在西藏高原的藏胞在同大自然作斗争中,就逐步认识到了一些植物的药用性能;在狩猎过程中,又逐渐知道了一些动物的药理作用。公元前三世纪,藏医就有了“有毒就有药”的说法。据藏医史料记载,西藏最早流行的一种医学叫《本医》,当时还没有系统的理论,主要靠三种疗法,即放血疗法、火疗法、涂摩疗法来治病。同时,还用酥油止血,用青稞酒糟治疗外伤等。公元六世纪始,从内地传来了医学和天文历算;七世纪,文成公主入藏,带来了“四百零四种病方,五种诊断法,六种医疗器械”,以及四种医学论著。八世纪。金城公主入藏时又带来了许多医药人员和医学论著。
玉妥·云登贡布是吐蕃王朝时期最杰出的医学家,是藏医学理论体系的奠基人。他走遍西藏各地,广泛搜集和研究民间医方,还多次赴内地五台山以及印度、尼泊尔等地,拜中外名医为师。他结合中外医学成果,编著了三十多部医学论著,从而形成了藏医的一整套体系。藏医学的主要医典《四部医典》,相传即为玉妥·云登贡布编著。
据自治区藏医院院长占堆介绍,藏医把人体的生理功能概括为“隆”(指气、风)、“赤巴”(指火)、“培根”(指粘液)三大要素。“隆”在人体中的功能是气血运行、肢体活动和分解食物等等。“赤巴”就是胆汁,在人体内的功能是调节体温、保持气色、生智慧、助消化等等。“培根”即涎液,在人体内的功能是供营养、长脂肪、促睡眠等。
藏匿认为,以上三种要素的机能如果在人体内保持了平衡,人就健康,反之,就会产生各种疾病。
在院长的引荐下,我拜访了喇嘛出身的内科主任医师班丹登增。班丹今年68岁,高高的身躯,背微驼,皮肤黑黑的,额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他从小出家于日喀则的一座喇嘛寺庙,6岁即随老藏医上山采药。因为他天资聪颖,刻苦好学,18岁那年被寺内坎布(方丈)推荐到拉萨门孜康(十三世喇嘛开办的医算局)去学习医药理论。由于他医术精湛,班禅大师遂召他为保健医生。我发现班丹给病人治病时,先要搭脉,看舌苔,必要时还要嗅患者的尿液气味。班丹告诉我,藏医的诊断,采用“望、摸、问”的方法,这同中医有相通之处。切脉时,同时以寸、关、尺配属五脏六腑。而且,藏医十分注意“尿诊”,因为病人的尿液,其气味和颜色,均与正常人不同。
据院领导介绍,班丹不仅医术好,医德也高。为了救治一些重危病人,需要一些贵重药品,有些病人一时拿不出钱,班丹知道后,就把政府奖励给他的建房补助费垫上。这使病人大为感动。1991年,班丹以他的出色成绩被评为自治区优秀专家。
在藏医院采访时,我看到很多喇嘛和藏胞只凭一张乡、镇或村委会的证明,就可免费治病取药。院领导告诉说,来藏医院治病者,除去国营企事业单位职工外,大凡喇嘛、尼姑、农牧民或无职业的城镇居民,皆可得到免费医疗。其中,挂号费及贵重药费自理。仅以自治区藏医院一家计算,国家拨款数额逐年增加,近年己达300多万元。
一些著名的老藏医,也在各自岗位上发挥着聪明才智。他们有的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有的被列入(当代名医>词典,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由于藏医药的独特疗效,远道慕名而来的求医者络绎不绝。无论是金发碧眼的老外,还是远道而来的牧民,只要是患者,都可以从这里得到耐心、细致的诊治。此外,自治区藏医院医务处还成立了邮购组。负责处理国内外患者求治、求药信函,邮购组根据患者信中提供的病情,经过商量研究后,一一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