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平
波兰物理学家英费尔德在《回忆爱因斯坦》一文中写道:“对于爱因斯坦来说,生与死的区别,似乎仅仅在于能不能搞物理。”另一位物理学家波恩在《谈谈与爱因斯坦的私人交往》一文中,曾谈及他访问了重病刚愈的爱因斯坦。他写道,爱因斯坦心平气和地谈论死亡,我问他是否怕死,他说,“不怕,我觉得一切生灵十分和谐一致,个别的生灵开始和终了,生命之树上的叶子这片落下,那片长出,难道这值得忧惧?看不出有这种必要。”
由此使人联想到历史上的一些智者,他们也是这样平静坦然对待死亡的。大诗人白居易在经历了人生的种种酸甜苦辣之后。欣慰地写道:“……未归且住亦不恶,饥餐乐饮安稳眠,死生无可无不可,达哉达哉白乐天。”文学家苏东坡在死前半个月的病中写信给维琳长老,说:“然生死亦细故尔,(小事一件)无足道者。”弥留之际毫不慌乱,和尚劝他快念佛,试试看能不能到西方极乐世界,苏东坡的最后一句话是;“试就不对了”。那意思是批评和尚,“试”,不就是心不诚吗?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在得知患了癌症之后,便更紧张地投入工作,坦然地说:“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留给医护人员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快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他们更需要你们”。周恩来面对死神,表现出异常的镇静、理智,心中依然牵挂着人民。
这些也启示人们:既然生命总有终点,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用理智重新对死亡加以审视,用理性去消除、去排遣人们对死亡的忧惧。
恩格斯说:“生即意味着死。”谁都有死的一天,这具有必然性和不可替代性,也是最公平的事。逝去的无数生命为今天的人类留下了生存空间,现在的人还将为后代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有人面临死亡怨艾不已、终日以泪洗面,认为一死就意味着烟飞灰灭,一切化为乌有。其实,死对于一切具有爱心的人决不是终结,父母爱孩了,即使自己死亡时也期望孩子幸福,视孩子的生命重于自己的生命,死亡对父母而言就不是化为乌有。同理,有事业心的人,为他人幸福竭尽心力,那么对于他来说,死亡也不是终结。
如果将人生比作一条河,从源头流向海洋,则有过迂回曲折,有过奔腾激越,有过开阔雄壮,饱览了世上的一切,最后平静自然地消融于大海。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为自己的终将消亡而叹息、而畏惧。
或许有人只是畏惧死亡时挣扎的痛苦,但从生活中可以发现,大多数的人、特别是“油尽灯灭”的老人在逝去的时刻并非苦不堪言:有人是在梦中猝死,有人临终的前一刻还能工作,更多的人是在亲友的抚慰下,安详地走完了人生的旅程。当然也有少部分的人可能受到病痛的折磨,但随着科学、社会的进步,临终者必将更加平静地逝去的。
因此,我们要树立豁达开朗的生死观。病、老、死,是自然规律,既不必内疚,也不要愁怨。不如尽人事,听“天命”,既来之,则安之反为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