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他”在哪里

1988-08-23 03:48惊鸿
中国青年 1988年6期
关键词:胸膛男子灵魂

请编辑开恩,让我与读者相会。

我生在江南一个山青水秀的中等城市,今年25岁了,多么灿烂的年华啊!然而,我周身空洞无力。我在无声地呼唤:让我爆发吧,爆发吧!我宁愿将灵魂炸得粉碎,也不愿让躯体保全在无尽的寂寞中。

今天是我的生日。回首一望,呀!我差点昏了过去,我好似压根未曾活过。吃完甜得发酸的生日蛋糕,翻翻相册,照照镜子,敲敲静得空响的胸膛,揪揪包裹着冰冷血液的骨肉,我吓了一大跳:我分明已经85岁啦,心在起皱纹,灵魂也长了白胡子,这一生为何如此千疮百孔?我这一生是从哪儿偷来的?

有个明星在30岁时写了《我的路》一看我就下了决心:本人,一定在25岁那年写出“我的路”。25岁迅雷不及掩耳地到来了,可我的大脑里还没有贮进“路”这个信息。

我没有路。

我一无所有。

事业?没有成功。爱情?失败了。它们都抛弃了我,可我能抛弃自己吗?

人活着,总要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干嘛成天把自己整得手忙脚乱,紧张万分;自己把自己吓得胆战心惊。难道不能把自己的情绪打扮得鲜活一点,灵动一点,火热一点,激情洋溢些吗?

我坦白,曾有过,那是在初恋那阵子。

他是我的同学,有一头迷人的浓发,拉一手美妙的小提琴,写几行动人的诗句。我呢,有着中下等的身材,中上等的面容,最上等的思想,特上等的感情。于是,也弄不清,我俩竟然爱慕起来了,爱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雷鸣电闪,惊天动地,迷恋得无与伦比。比赛着变幻各自的心情,自以为此乃世界上最飘逸最洒脱的爱情,其实,我们神圣得连手都未曾握过。后来,也不知两人中谁累了,还是谁醒了,结果,他先对我说声“再见!”从此他就消失啦。可他的影子哟,如魔鬼般缠住了我。我发觉我不会笑了,因为,这辈子苦心积攒起来的一脸娇笑,全都在与他发疯时一次爆发净尽,八辈子也收不回啦。我一定要找到他,一边紧紧搂住他,一边吻他……

爱情啊!太美了,也太惨了。永恒的激动,永恒的感情大战。美得残忍,美得令人无法抵挡,无法逃脱。

生活告诉我,凡女人都要找男的,凡男人都要找女的。我曾找过,但失败了。失败给我的收获是让我认识了人生和世界。我认识世界并不是靠我自己,而是借别人的眼睛,女子将借男人这面镜子发现自己,发现世界。我爱他,更爱他眼里显示出的美丽的我。因为,在这之前我尚未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有才华、有魅力,而且长得如此动人—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灵气和神光,充溢着一种超凡脱俗、自然纯美、清雅绝伦的秉性。它像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一切爱我和我爱的人。

我失恋了,然而自救了。我挖掘出一个更新的自我。这个自我在不断地拆卸、修理、擦洗、组装,我已经又把自身整理得精神抖擞了。在事业上冲刺,我要让生命辉煌。当今世界,有才,能打遍天下;有才,能实现价值。

我绝不相信爱情只有一次。关键,我要找到他!那宽宽的肩膀,厚厚的胸膛。肩宽能担风险,胸厚能容不平。只希望他是一只小船,稳稳地载着我,任凭九级风浪,我也能等闲视之。天啊,难道我又要表演另一场悲剧:把男子作为支撑,把男子作为天,我只是他天空中一朵化不去、游不远的白云?

我迷惘、彷徨。这不甘沉沦、夹杂少许颓废和超俗的心理世界,有一定代表性吗?或许这是本世纪末的情绪感应!

我希望来个辐射面广、多角度、多层次、多形式的80年代青年心灵的大展示,这对健全中华民族的素质不无裨益吧?

华夏一青年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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