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启示录

杜寒风

北大是一块圣地。它的产生，是戊戌变法的一项成果，谁也没有预料过有了它，中国的近代史、现代史上的重大事件就与它密切地联结在一起了。尽管九十年的路程坎坷多难，但是它给在它的怀抱里呼吸过它的空气的人以抹不掉的绵绵的思念和悠悠的追忆。它有它的精神的魅力。

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神的魅力》，是由许多的北大人载着对北大的挚爱和感怀写成的。他们当中，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年富力强的中年学者，也有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虽然，层次不同，但有一点是格外明确、清晰的，那就是对北大精神的魅力的认同。不了解北大，就无法检视整个中国近代、现代的政治、经济、文化诸多的时代背景的架构。文笔的细腻、文风的洒脱，想必是得自这块圣地的灵气吧？这些文章从表面来看，似很散，但形散而神不散，那就是这许多的北大人出于对圣地的眷恋、感激、钦佩、敬仰所萌动的深情与领悟。《精神的魅力》貌相不尽统一的文章里，透露出一个跳动的脉搏的声响。我想，至少它可以显示北大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思想情感的某处断面，也就是说读它可以知晓中国知识分子之所关心的一些问题。

《精神的魅力》所展现的北大人的容颜都带上了时代的特色，真实地形成了色彩缤纷的心灵的相册。九十岁的年龄，该为举措迟缓、老气横秋，而九十岁的北大，仍是英姿焕发、朝气蓬勃！保持青春不衰的灵丹妙药不是取于体外，而正是撷于体内。这块圣地有股股强烈的向心力，它自身召唤来了孜孜不倦的羡慕者、追求者。北大人的开放的宽博胸怀，摒除了成见的捆束，打破了教条的羁绊，独立自主地融入着新鲜的血液。北大人肩负中华民族的改革宏业的大任，铭记着作为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感，自己的前途跟国家的未来休戚与共。北大人高举科学与民主的两面旌旗，开辟着划时代的历史，从而创造了光辉的功绩。《精神的魅力》着意描摹了不同历史时期北大人的社会良心和文化意识，在纤微的细节、非凡的经验里都倾吐了希望的心声。

由于北大拥有一个学术民主、思想自由的传统，那进取不休的意志，那搏击不止的性格，练就了它日积月累的实践的定势。北大精神的魅力何在呢？我觉得《精神的魅力》之跋所道之言十分贴切，它指出：“北大确有一种独具魅力的精神，这就是科学、民主、自由，这就是求索、为新、向上，这就是勇敢、顽强、不屈地向旧势力抗争。这种精神，是一代又一代北大人共同智慧的结晶，是北大人的光荣与骄傲。正是这种精神，决定了北大在中国历史上不同凡响的地位和作用。九十年了，前进的道路并不平坦，有时阳光普照，有时乌云密布。但这种精神却生生不息，代代相传”。这块圣地近百年来充满了活力和生机，它所精心播出的数以万计的种子，散布在海内外，盛开着科学、民主、自由的花朵，点缀着人类文明王国的灿烂之春！

(《精神的魅力》，北京大学校刊编辑部编，北京大学出版社一九八八年四月第一版，3.4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