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惊人
苏绍智的《布哈林论“新利维坦”》、郑异凡的《新思维:历史和现实》、于浩成的《维辛斯基其人其事》(苏、郑文见《读书》,于文见《新观察》),均可归入醒世惊人的佳作。近半个世纪以来,政治学界、史学界对布哈林、维辛斯基的评价可谓大起大落。但这并非是四十年河东河西的简单历史轮转,而是包涵了丰富的历史哲学意味的人文景观。读上述文章,不仅令读者惊醒于所谓的“斯大林现象”,而且不能不联想到还带有神圣光环的另一些现象。我们现在常见带有浓烈的情感色彩的回忆文章,却难得一见冷静宏观的理论铮作。
王明芳
“文不加点”
第四期上《傅雷谈读书》后,朱介凡先生加的附识,末尾说他“得这封文不加点的复信”。据按语,标点是编者所加,则朱先生意“文不加点”之点是标点。但这句成语历来是另有意义的,即文章作成后,字句既不增加,也不削减。是赞美作者的文思敏捷。旧时朋友间用文言通信,向不加标点。这表示对收信人的尊重,不能藐视收信人对你的信读不断句。但在应试的文章上又必须加点断句。一则不能去考验试官,再则怕试官误解你的文意,以防落第。这都是我所闻于塾师的。
今年三月三十日的《新民晚报》上《夜光杯》载有邹立昌的《浅薄的复古》一文,系问答体,第一回问答甲说:“现在有的人文不加点,一句长达数十字,……”这“点”字的意思可解为标点,但乙答:“文不加点是古已有之的古董,国粹。……”就误解这句成语的原意了。
张远尊
并非传统理解
手头正有一本《社会选择论》在细细品读,恰《读书》第四期有张伟跃君给此书的小评,于是书与评兼读,收获甚大。张评对此书概括相当精当,稍令人遗憾之处是,评论对书中一个极为重要观点的理解,似与作者原意有出入。
评者强调,现实社会主义是在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方面与共产主义社会有质的而不是仅有量的差别的社会,而这样的社会是不应该被作者当作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形态的一个阶段的。
其实,本书作者并未沿用共产主义必然是未来社会形态这一传统理解,相反却出语奇突,论证的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只能是社会发展的一个“极限方向”。此意在细心的读者那里是非常明确的。
既然作者并未把共产主义当作一种社会形态,又如何说把社会主义当作共产主义社会形态的一个阶段?
戚学惠
言之有物
《华尔森·格拉斯与先锋派戏剧》既短小又实在,言之有物不乏新鲜感,好!希望多点言之有物的、启性灵发人思的文章,少来点空调的为好。去年第十一期《倾听德国性灵的震颤》就是不可多得的不仅仅是书评的优秀书评。
另,建议多些中国当代文学的内容,近几期《读书》这方面的文章越来越少了!
一读者
“六经注我”
《读书》去年十期以还,编、读者常在讨论文章长短问题。我以为大凡书评不外“六经注我”与“我注六经”两类,而《读书》的“高傲”在于前一类。“六经注我”式的文章不妨长些,只要言之有“我”,“我”有新义;而“我注六经”似可越短越好,点到为止,让读者去深究“六经”好了。当然“六经注我”与“我注六经”很难截然分野。
倪文兴
随他去罢!
每捧《读书》,先读《编后絮语》。前些日子,纸张涨价,精神紧张,贵刊发了些怨气。后来又鼓起了劲。近读第四期,又对其他出版单位加以抱怨,我以为大可不必。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只好随他去了。当今社会,碰撞激烈,有人愿去杀人,有人要去走私,有人仍苦心读书,不坠青云之志……有人苦心编辑《读书》,自有人喜爱《读书》,许多年来,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发一家之言无可非议,发一家之言就想占领“高地”不妥。占领“高地”之后就不让别人上来,更加不妥。《读书》的地位,业已确立在读者心中,哪怕停刊都不会动摇的,何必自己常为自己“提高”而多有“啧啧”呢。
“垃圾”实在不止出版业。你《读书》再受读者欢迎而缺纸,那“垃圾”照例不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国情”。你们应当沉住学子之气,就这样办下去。
惟夫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又不争,又争,何必呢,干脆只说“不争”、“不争”好了。
李大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