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素”小议

凌云宝

语素，目前一般的书上都称作词素，它同字、词有联系，又有区别。

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一个汉字表现一个书写形体，一般是代表一个音节。

词是由语素构成的能够独立运用的最小的语言单位。

语素是最小的语音语义结合体，是构词单位，是最小的语法单位。

看下面两个句子:

(1)他买玻璃。

(2)劳动人民的语言是生动的、丰富的。

例(1)中“他”“买”“玻”“璃”是四个书写形体，代表了四个音节，是四个汉字。

例(1)的“他”“买”“玻璃”和例(2)的“劳动”“人民”“语言”“生动”“丰富”等都是词，“他”“买”是一个字一个词，“劳动”“人民”“语言”等是两个字一个词。它们可以独立拿来组成词组或造句。如“人民”可以与“政府”组合成“人民政府”这个词组，又可以进而造出句子“人民政府爱人民”。

“劳动”、“人民”、“语言”等都是词，但它们却都能分析成最小的语音语义结合体，如“劳”、“动”、“人”、“民”、“语”、“言”等。这些最小的语音语义结合体就是语素。至于“玻璃”一词，如果分析成“玻”和“璃”，则两者都只有语音而无语义，因此，它们只是字，而不是语素。它们不能和任何语素组合成词。只有当“玻璃”一词和“板”或“杯”组合成“玻璃板”或“玻璃杯”时，“玻璃”这两个字合起来，才可以作为一个语素。

可见，语素和词都要用字表达，用的字数可多可少。一个字可以表达一个语素或词，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也可以表达一个语素或词。词是由语素构成的，语素的数目也可多可少。一个语素可以构成一个词，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素也可以构成一个词，例如“手提箱”、“管风琴”就是由三个语素构成。

汉语语素按音节多少可分为单音节语素、双音节语素和多音节语素三种。

单音节语素是汉语语素的基本形式。构词的情况有三种:

第一种，能独立成词的。如前述例(1)中的“他”、“买”，例(2)中的“动”、“人”、“生”、“富”等实语素。这些实语素可单独成词运用，也可与其他语素组合成词，组合时它的位置可前可后，如“动”可组合成“运动、机动、动听”等词。又如“富”可组合成“丰富、财富、富裕、富饶”等词。

第二种，不能独立成词，但能与其他语素组合成词。组合时，它的位置也可前可后。如“知”、“典”、“际”、“知”可组合成“知道、无知”，“典”可组合成“典范、大典”等词。

第三种，不仅不能独立成词，(在合成词中失去它本身的原义)，而且跟别的语素组合时，位置固定，如“老”、“阿”、“第”、“初”等放在另一语素的前面，象“老虎、老乡、阿妹、阿爸、第一、初二”等；如“性”、“者”、“员”、“化”、“家”、“头”等放在另一语素的后面，象“积极性、读者、指导员、机械化、石头、科学家”等。

双音节语素主要是古代汉语遗留下来的“联绵字”和一些音译的外来词。“联绵字”旧称双音的单纯词，包括双声和叠韵的联绵字。双声联绵字是两个音节其声母相同，如“澎湃(pēngpài)”、“参差(cēncī)”、“忐忑(tǎntè)”等；叠韵联绵字是两个音节其韵母相同，如“蹁跹(piánxiǎn)、苍茫(cāngmáng)、徘徊(páihuái)等。这类双音节的联绵字一般不能拆开，而是作为双音节的一个语素来看。双音节的外来词是用汉字声译的外语词，每个汉字都只起记录声音的作用，与字面意义毫无关系。如“葡萄、马达、浪漫”等，也不可拆开。

多音节语素主要是一些音译的外来词，如“奥林匹克、法西斯、布尔什维克”等。这类语素与上述双音节外来词一样，每个汉字只起记录声音的作用。无论是三音节、四音节或五音节，都只能合起来作为一个语素看待。

(小曼摘自《中文自修》198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