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钟
在魏晋志怪小说中,《拾遗记》以“事丰奇伟,辞富膏腴”见称;但书中包含不少迷信色彩。过去一般封建学者,多指斥它荒诞、诬罔;对该书的思想性,也往往一笔抹煞。校注本《拾遗记》,除对原著糟粕部分随文批注外,颇能留心对文学遗产作审慎的具体分析;试图透过某些怪诞的表象,洞察其具有积极意义的成分。校注者不仅探索了该书许多故事和其他体裁的来龙去脉,指出它的前驱、蓝本和对后世小说的影响,而且还剖析了该书所由产生的社会背景与文化环境,乃至这些复杂背景、环境在该书中的生动反映。
人类文明的进展,总离不开各种思想资料的积累和整理;而这些资料,也该包括神话和幻想在内。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拾遗记》校注者鉴于该书“文字流丽,富于幻想”的特色,发掘了该书关于“贯月槎”(类似宇宙飞船)、“沦波舟”(类似潜艇)、“飞剑”(类似导弹)、“机妍”(类似机器人)等幻想的价值。《拾遗记》虽然还够不上“科学幻想小说”的水平,但它表现出来的丰富想象力,却颇足益人神智。
《拾遗记》的作者究竟是谁?这部小说究竟有多少卷?这些问题,自隋唐以来便被人们争论着。唐代张柬之说它是虞义所造,明人胡应麟认定它是萧绮的作品,而又托名王嘉所撰。至于卷数,有二、三卷说,也有十卷说。本书校注者历考诸说,深入辨析,基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其考辨方法,主要是就该书正文——《记》和文后《录》两部分文字特色、思想倾向加以比较,再结合王嘉、萧绮二人身分,认真鉴别:《拾遗记》正文的辞采,靡丽之中略显质朴,而《录》语的句法,纯然是道地的骈文;正文内容侈谈怪异,属于道家方士本色,而《录》语,则对正文屡加驳辩,俨然一派儒家说教。校注者从这两个互相混杂而又彼此
由于前人对志怪小说的轻视,《拾遗记》问世千余年来,“不列学官,不收秘阁,山
至于本书不足之处,如在校勘上难免有弃取失当处,注释似略欠通俗,个别疑难处注释亦未获解决等;这些,校注者本人也已经提出。
(《拾遗记》,〔前秦〕王嘉注,〔梁〕萧绮序录,齐治平校注,中华书局一九八一年六月第一版,0.83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