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两则

赵承中

《历史研究》一九七八年第五期上发表的《清初农民军的联明抗清问题》一文，在谈到一六四五年秋间李自成牺牲后，大顺军郝摇旗、刘体仁、袁宗第开赴湖广战场联明抗清时，说：“……在清军的攻击下，长沙面临严重威胁，何腾蛟为了挽救自身的灭亡，与总督监军章旷合谋，主动派部将黄大鹏带何腾蛟的手书，引诱郝摇旗部‘归明，并表示‘誓永保富贵。”

此中所说的“黄大鹏”，史籍均作“万大鹏”，《明史·何腾蛟传》中就有记载。至于“黄大鹏”却确有其人。不过，他不是何腾蛟的部将，而是唐王政权的兵科给事中。其事迹附见于《明史·郑为虹传》。黄大鹏的活动范围大抵只限于闽浙一带，未到过湖广，更未在何腾蛟麾下任事。

该文还说：一六五一年冬间，大顺军余部先后进入夔东山区后，之所以能“坚持抗清斗争十多年，使当地的农业生产得到新的发展，主要原因是由于纠正了‘联明的错误，排除了南明王朝的干扰和破坏，坚持了独立自主的战略方针”。

然而，史料表明：大顺军余部在夔东山区并没有纠正“联明”的错误，而只是把联合的对象由早先的唐王朱聿键、桂王朱由榔换成了另一位不显于世的明朝宗室罢了。

对于大顺军余部在夔东山区所联合的那位明朝宗室，各书所载不一。查继佐认为是韩主朱本铉，“系太祖十九子宪王松之后”(《罪惟录·韩主纪》)，《清史稿》则认为是东安王朱盛蒗(见《李国英传》)。《东华录》所载与《清史稿》略同，见所录陕川总督李国英于康熙三年正月甲申(二十一日)奏摺，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奏摺把这位明朝宗室称为“伪王朱宗蒗”。

从这些地方看来，作者的论断可以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