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解放杂谈

1980-07-15 05:54
读书 1980年9期
关键词:毒草马克思主义革命

于 木

历史前进的呐喊

近年来,思想解放运动的春风消融着“四人帮”摧残百花的寒霜,给祖国大地带来蓬勃的生气。人民高兴了,这是自然的。可有人却摇头叹气,啧有烦言,这也合乎常情。因为真理每前进一步,总是要克服谬误的纠缠的。

思想解放运动绝不是个别人任意造成的、可好可坏的东西,它是人类认识运动的内在要求,是历史发展的产儿。

认识客观世界,是人类思维运动内在的本质的要求。这个要求,在每一历史时代能够实现到什么程度,固然要受那个时代物质文化发展水平和代表那个时代的阶级要求的限制,但是人类思维运动本着这一要求前进,则是毫无疑义的。人类思维运动在沿着这条道路前进中,不止一次地被戴上了枷锁。披枷戴锁的奴隶失去了人身自由,披枷戴锁的思想失去了认识世界的自由。思想解放,就是思想要冲破枷锁而取得认识客观世界的自由。因此,思想解放是探求真理、发展科学的同义语,是人类思维运动的必然逻辑。

只要翻开历史,就可以看到,任何一次大规模的思想解放运动,都有其深刻的社会阶级根源,都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当历史的力量积蓄到了要作巨大跃进的时候,首先在社会意识形态领域里发生强烈的反响。这时候,社会生产力要突破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障碍向前发展,社会矛盾、阶级冲突尖锐化了,新与旧、革命与反动的斗争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人民不能照旧生活下去了。客观情势把生死存亡的问题提到人们面前,迫使人们思考。造成社会祸患的原因需要揭露,摆脱灾难的道路需要指明,阻碍社会前进的陈腐的事物需要批判,人民的意志需要表达。于是社会思想空前活跃起来。哲学的争鸣,科学的探讨,文艺的扣人心弦的描绘与歌吟,都呈现出一派热闹景象。荒凉寂寞的文苑里突然放射出奇光异彩,沉静的一潭死水里突然喷涌起洪波巨澜:思想解放运动来临了。这是历史前进的呐喊,革命风雨中的电闪雷鸣。

给思想解放运动伴奏的,是战歌而不是牧歌。革命思想的先驱和反动势力的卫道士首先走上战场,为推动和阻止运动的前进而展开激烈的斗争。伟大的革命思想的先驱,用自己的智慧火花使这一运动发出耀眼的光芒,甚至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使它具有强烈的激动人心的力量。但是,他们毕竟只能代表这一运动,而不能创造这一运动,正如人们只能认识和运用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而不能创造和消灭这一规律一样。反动势力的代表无论使用多么残酷的手段,施加多么强大的压力,也扼杀不了这一运动的发展,顶多只能延缓它的进程,使它走些弯弯曲曲的道路。它是棒打不散、水浇不灭、枪击不死的,甚至当它在地上无路可走的时候,也会变成地下运行的岩浆,迟早要以火山喷射的形式爆发出来。从人民群众自发的“四五”革命运动被“四人帮”血腥镇压,到半年以后代表人民群众意志的党一举粉碎“四人帮”这段历史最雄辩地做了证明。

一次最“壮丽的日出”

历史孕育了思想解放运动,赋予它以特定的、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内容。任何强有力的人物既不能抹杀它应有的东西,也不能强加它不应有的东西;一时被抹杀的东西终究要表现出来,一时被强加的东西终究要被淘汰出去。因为它要提出和解决的问题,正是那个历史时代、正是代表那个历史时代的先进阶级需要提出和解决的问题。尽管在思想解放运动中,诸子百家,众说纷纭,但都围绕着那个时代的中心问题。

当欧洲封建社会酝酿着资产阶级革命风暴的时候,被黑格尔称为“一次壮丽的日出”的思想解放运动——启蒙运动兴起了。这个运动提出的和宗教神权统治相对立的理性原则,和君主专制相对立的民主主义思想,和封建等级特权相对立的自由、平等、博爱观念,都不过是体现了那个时代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力图粉碎封建制度的桎梏、建立适合于自己的发展的那种社会制度的要求。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部的矛盾、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导致社会主义运动的出现及其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导致马克思主义的产生。马克思主义阐明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阐明了资本主义的发生、发展和被共产主义所代替的历史必然性,回答了现代历史、代表这个历史时代的无产阶级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马克思主义的问世,第一次使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有了自己的思想武器,从而才有可能从剥削阶级的精神统治下解放出来。马克思主义的产生及其在世界范围的传播和发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次思想解放运动,一次最为“壮丽的日出”。在我国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的革命斗争中,最初领导这个革命的资产阶级,自然把西方资产阶级革命的思想,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随着软弱的民族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失败,随着无产阶级以革命领导阶级的身份登上了政治舞台,西方资产阶级革命的精神武器失灵了。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成了时代的要求。我国史无前例的伟大的政治解放运动和思想解放运动爆发了,接踵而来的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深入发展。中国人民终于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和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这个历史的结论,深深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封建幽灵的兴妖作怪

蒋家王朝的覆灭,人民中国的诞生,人们在接连不断的凯歌声中,忽略了一个严酷的事实:我国延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封建专制主义的传统,在汪洋大海般的小农经济土壤中有很深的根子。要彻底铲除它,仅靠几次革命高潮的冲击是不够的,那得有坚持不懈的斗争,还要有必要的物质文化前提。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曾经指出了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人们创造历史,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在以往的既定条件下,在过去的全部政治、经济、文化的历史、全部阶级关系的基础上进行的。但是,在一个很长的时期里,人们忽略了以往的历史条件对于我们创造新的社会关系有哪些制约,过去的全部历史基础对于建立在它上面的新的社会大厦的形成有何种作用。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封建主义的幽灵却藏在我们社会生活的阴影里,悄悄地散布影响。

到了一个适宜的历史时机,这个封建主义的幽灵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兴妖作怪了。当然,时移势异,它也变得“摩登”起来。它脱去了帝王的皇冠、僧侣的袈裟、地主的马褂,而穿上了共产党人的服装,这就是林彪和“四人帮”。他们窃取了极大的权力,霸占了所有革命的名义。他们把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改编成圣经,“创造”了一种比神学的宗教更精巧、更有欺骗性的世俗的宗教,使那些不信鬼神、不敬上帝的人,也难逃迷信的罗网。人民的头脑被窒息,只准留有记住规定的“程序”的机能。人民的耳目被堵塞,只给留一点接触限定事物的隙缝。人民的嘴巴被封闭,只准发出限定的声音。谁敢越出这个范围,那就请你尝尝批斗、牢狱、酷刑以至割断气管和子弹的味道。

一个好端端的社会主义的新中国,于是又被推入鲁迅当年悲愤地指出的“无声”的时期。在这样的时期,指鹿为马、倒是为非、伪造历史、虚构罪名等等,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于神圣的讲坛和庄严的文件;言词和含义相冲突,原则和实际相背离,形式和内容相对立,成了司空见惯的现象。无产阶级革命家、革命干部戴上了反革命的帽子,一小撮野心家取得了革命权威的称号。对马克思主义的肆意践踏采取“句句是真理”的高举的形式,极其野蛮落后的法西斯暴行具有异常“革命”的外貌。商品短缺叫作“市场繁荣”,社会动乱看成“形势大好”。就在这股颠倒错乱的狂风中,我国经历了一场浩劫,人民的血汗浇灌起来的社会主义成果遭受了毁灭性的摧残。

思想解放之风吹遍大地

为什么有人“革命”口号喊得最响亮,反革命勾当干得最猖狂?为什么在不断反“复辟”斗争的声浪中出现了历史大倒退?造成这场历史灾难的原因是什么?一系列关系到我们党、国家和人民的命运的问题,提了出来,激动着亿万人民的心,推动着人们去思考,讨论,阐明。于是,在林彪、“四人帮”兴风作浪时期原已出现的思想解放之风,在粉碎“四人帮”后的新的条件下,开始吹遍了神州大地。

这个思想解放运动的根本点,就是揭露和批判林彪、“四人帮”假马克思主义、假社会主义,阐明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科学真理,用它来指导我们解决新长征路上的新问题。因此,当前的思想解放运动,其本质就是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从以张志新烈士为代表的思想先驱的英勇献身,到“四五”运动革命群众的浴血奋战;从广大群众的诗海文潮的兴起,到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讨论的展开;从“四人帮”的被粉碎,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的产生;所有这一切为全国人民所关注的事件,正是这个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涌现的阵阵波涛。

“难道不是放出了向资产阶级首脑乞援民主之类的胡说八道了吗?”用这类问题向思想解放运动兴师问罪,是站不住脚的。丰草长林还有枯枝败叶,活人身上也有大量细胞不断死亡,任何一个头脑健全的人,是不会因此而诅咒那生命的机体的。正是方兴未艾的思想解放运动使我们能够探明造成这类胡说八道的原因,揭露批判造成这种恶果的根源。

“思想解放运动要有领导”。这是正确的。正如任何革命群众运动一样,领导是它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领导的重要作用,恰恰在于它站在运动的前列,而不是凌驾于运动之上;在于它善于引导革命运动实现历史的客观要求,而不是阻止这种要求的实现;在于它善于引导人民实现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妨碍这种意志的实现。粉碎“四人帮”以来党的一系列方针政策的制定,特别是强调解放思想,高度评价真理标准讨论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精神,就体现了党的领导。

辨别香花毒草的标准在实践中

思想解放与政治民主不可分离。有一种怪论:你向无产阶级专政要民主,那就是搞资产阶级民主。这种怪论只能有一种含义:民主归资产阶级占有,专政归无产阶级享受。从这里,我们又可以看到一个典型例子,表明任何革命口号、概念,如果把它从具体的历史条件中割裂出来,那就会变成愚弄人的诡辩。

思想解放以言论自由为条件。但是,我们却经常听到一种貌似革命的说法:“我们只能给香花以自由,不能给毒草以自由。”灭尽杂草而五谷丰登,岂不更好?可惜世间无此佳境。这里首先就遇到一个问题:怎样区别香花和毒草?“我们有区别香花和毒草的标准。”——这是一个现成的答案,但却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我们生活在错综复杂的矛盾世界里,对于反映这个世界的思想是非,谁要想什么问题都能一眼看穿,一语道破,那除非是一些老生常谈,人所共知的真理,或者设想有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给我们指点一切。只要跳出这个圈子,进入对世界的认识日益深化的思想海洋,那就会看到,任何一个重大是非问题的判明,都要经过科学的艰苦探索、实践的反复检验和各种观点的激烈论争。哥白尼的日心说之被斥为“异端”,达尔文的进化论之被目为“邪说”,马克思主义者在早期共产主义运动中之居于少数地位,列宁的理论之被第二国际“正统马克思主义领袖”诬为“谬论”,毛泽东同志的正确思想早年之被党的领导机关所排斥,都不过是无数事实中人所共知的例子。在这类问题上,要想用一点抽象的概念、纸面上的条文,制成思想的天平或尺度,以为只要用它一套,就可以衡量出思想的轻重和长短来,这种想法,不会比“按图索骥”、“刻舟求剑”之类,更接近真理。

不仅如此。这些概念和条文,还会因见解和利害关系的差异,而产生不同的甚至对立的解释。以谁的解释为准?还不是以权力为准?这样一来,名义上限制毒草的标准,就可以变成实际上禁锢香花的镣铐。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被扣上“马尔萨斯反动理论”的帽子,彭德怀同志的正确意见落了个“修正主义”的罪名,张志新同志因为坚持真理而变成了“反革命”惨遭杀害,诸如此类的冤案,不知多少。这些冤案的铸成,并非因为没有规定区别香花和毒草的标准,恰恰相反,都是以一种主观规定的区别为条件的。

这当然不是说,区别香花和毒草的标准不存在了。标准是有的,但它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是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是生动的而不是僵死的,它存在于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科学实验中,而不是存在于概念里和纸面上。真理和谬误、香花和毒草的区分,如果不限于老生常谈,那么,只有经过实践才能鉴别清楚,经过充分自由的讨论才能分辨明白;在这里,行政上的令行禁止,长官的审判裁决,不但无济于事,而且一定会大坏其事,二十多年的惨痛经验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你们这是要让毒草自由泛滥!”以为言论自由就是让毒草自由泛滥,并不比以为自由恋爱等于自由性交这种见识高明。人们无法用强制手段禁绝宗教迷信,同样也无法用强制手段禁绝其他思想毒草。对于思想上的毒草,人们只能通过革命实践来鉴别它,通过发展真理的斗争来战胜它。思想、言论自由的社会环境,恰恰有利于香花对毒草的斗争。掌握真理的先进的社会势力,理直气壮,相信自己能够以理服人;倒行逆施的没落的社会势力,理短心虚,只能靠刺刀保护毒草、压迫香花。正是这种社会势力一面以取缔“邪说”的名义扼杀真理,一面干着卑鄙龌龊、伤风败俗的勾当。林彪、“四人帮”就是这方面的典型。在一片叫不绝口的“除毒草”的声浪中,马克思主义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党的优良传统作风被破坏得不成体统,而他们那种祸国殃民的谬论充斥了舆论阵地,他们那套“男盗女娼”的丑行毒化了整个社会风气。历史事实表明,不论古今中外,凡是社会前进的时期,自由的空气就浓厚些,文化科学就繁荣些;一到社会腐败停滞的时期,禁忌就苛繁起来,文化衰落了,道德败坏了,歪风邪气也盛行起来。那些以为限制言论自由才能限制“毒草”的人,把这些历史的教训忘了个一干二净。

打破僵死的思想模式

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提供的是我们研究问题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而不是宗教教义。在我们和林彪、“四人帮”的斗争中,这个问题又摆在我们面前:是遵循马克思主义的方向,用它的方法来研究、解决革命道路上的新问题呢?还是把它当作天书、经文、符咒来顶礼膜拜呢?坚持前者,那就是从根本上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的科学的精神,使它成为劳动者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实行后者,那就是从根本上否定马克思主义,把它“改造”成与自身相对立的东西,变成蒙昧主义,变成精神枷锁。林彪、“四人帮”正是利用和发展这种蒙昧主义,制造新的宗教迷信,用一种僵死的、窒息革命精神的思想模式,禁锢人的头脑的。在这种思想模式下,最高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就是对领袖个人及其言论的“忠诚”,最大的学问就是娴熟词句,最主要的论证方法就是引证词句,观察现实要套用词句,判断是非要依据词句。总之,词句就是一切,有了词句就是有了马克思主义,离开了词句就离开了马克思主义。在这种情况下,林彪、“四人帮”那套祸国殃民的东西挂上“马克思主义”的词句,就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了。例如,他们今天斗这个,明天斗那个,残酷地镇压无产阶级革命家、革命干部和群众,挂着“阶级斗争”的牌子。好!“马克思主义!”谁要按照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精神和阶级斗争现状办事,那可不得了,“阶级斗争熄灭论”。又如,他们推行一套把贫困平均化、破坏社会生产力的制度和政策,挂上“社会主义”和“反对资本主义”的牌子。谁要是按照科学社会主义精神,采取为社会主义创造物质基础的措施,那就不对了,“走资本主义道路”。所有理论政策问题的是非,差不多都是这样颠倒的。

这种思想模式的存在,还和曾经流行的对社会主义的形而上学的认识有关。恩格斯说过,我们差不多还处在人类历史的开端,将来会纠正我们的错误的后代,比我们能够纠正其错误的前代要多得多。按照这种革命精神看问题,我们的社会主义差不多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我们对于它的规律性的认识,特别是对于经济落后的国家实现社会主义所面临的问题的认识,不能不是极其有限的,我们要纠正自己由于缺乏经验所犯的错误一定也是很多的,我们要把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前进,不能不在经济、政治、文化的许多领域内进行新的试验和探索。在以往,这样看问题的人不多,相反地,却流行着一种观点,以为我们已经能洞察一切,似乎黑格尔的“绝对真理”体系在我们这里完成了。凡是我们社会里合法存在的事物,都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划了等号,都已经进入尽善尽美的境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只是由于阶级敌人的破坏捣乱。因此,除了指斥敌人,只能歌功颂德,否则就是“怀疑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这种风气中,适当的看法就是以为革命导师已经写了和说了我们所应当知道的一切;祖宗之言不可违,祖宗之法不可改,我们除了“句句照办”,就不需要再有什么作为了。

大概用不着更多的例证说明,如果我们还不同这套思想模式告别,那就只能在一条死胡同里徘徊。

要打破这种僵死的思想模式,走马克思主义革命的科学的道路,空喊解放思想的口号是无济于事的,那得有知识,有勇气,有与人民同命运共呼吸的心肠。研究新问题,解决新问题,就得想前人之所未想,言前人之所未言,做前人之所未做,乃至纠前人之所偏,补前人之所缺,正前人之所误。这本来是发展真理的必由之路,但在习惯于“千部一腔、千人一面”的人的心目中,就成了“真理沦亡”、“思想混乱”了。要等到“坚冰已经踏破,航路已经开通”,赞助这种精神的人多了,对前进中的错误取理解的态度蔚然成风了,那种以众口一词为正经、视“百家争鸣”为混乱的人落落寡和了,思想解放才具有良好的环境。当为开创这种环境而奋斗时,就需要勇士去披荆斩棘。没有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心肠,没有爱真理胜于爱生命的精神,就走不出人云亦云的藩篱,也就迈不开解放思想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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