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惜英
杨平同志:
我读了你的信后,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因为我也是从学校走上工作岗位不久的青年,也曾为了和同志们相处不好苦恼过。后来在党、团组织和同志们的帮助下,我提高了认识,终于搞好了和同志们的关系。现在我顾把我的体会谈出来,供你参考。
几年前,我和你一样,怀着满腔热情,朝气勃勃地从学校走上了工作岗位。刚到机关,我确实有股子热劲,下了班,唱呀、跳呀……可是,不久我就发现,机关的同志和学校的同学不一样:我唱他们不唱,我跳他们不跳;有时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工作的时候,他们不说不笑;下班后没事时也是各自回家。我感到机关里的同志不热情,不好接近。这时,我对学校的生活产生了无限的怀念。
我把这些思想向领导上谈了。领导同志没有给我讲很多大道理。只说:“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还是实际地多观察观察,看看同志们是不是就不热情,不好接近。”经过一段时间的机关工作、生活,才发现同志们对我一点也不冷淡。他们不爱蹦,不爱跳,也并未影响我们之间相互接近。
我做的是编辑工作。因为粗心,编的稿子错别字很多。负责校对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他每次发现了都及时告诉我;这次这个字错了,下次还错,于是这位从来不爱和别人多讲话的老同志,便很郑重地对我讲了这么几句话:“小吕呀,编辑工作的责任很重,错个字关系可大啦,你得细心一点啊!”我久久地想着他的话,体会着这位老同志的心。
还有一位曾被我说成是两耳不闻桌外事,一心只管改稿子的同志,有一天突然找我提了一个意见。他说我工作和生活都缺乏严格的计划,因此上了班有些忙乱,在一堆稿子中翻来翻去,浪费了时间;说我有时上班显得疲倦,甚至打瞌睡,这说明我工余时间没有很好休息。他的意见千真万确,我真心接受。更使我感动的是:这样一位“冷冰冰”的同志,也在时刻关心着我,爱护着我。
去年我和一位同志一起出差,他年龄比我大,责任心很强,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想的是工作,很少考虑去玩玩。而我呢,年轻,好玩,到一个地方没安下身来,就想着去看风景。他喜欢独自沉思一些问题,我觉得这是对我的冷淡。我对他,心里有不少的埋怨。你想想,我俩怎么能相处得好呢?但他对我的态度不仅毫不计较,而且处处真诚地关心我、帮助我。他知道我好玩,有时也适当地安排时间让我一个人去逛逛。后来我才知道,我丢下的工作,他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做了。记得有一次,他白天和我一块玩了玩,到了晚上,他一人悄悄地工作起来。这时候我感动得几乎流下了泪。第二天,我就找他谈心,把我的一些想法全部告诉了他。从此,我的责任心加强了,干劲也大了,我和这位同志的思想距离缩短了,相处得也亲密了。
这些年纪比我大得多的同志,不声不响地关怀着我,帮助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有些是我不知道的。有些是我认为没有什么了不起,而被忽视的。这些正说明了同志们对待新伙伴的那种深沉而又热烈的感情。这正是革命同志之间,真正需要的友谊。现在我觉得这些同志很好接近,我感到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多么温暖的集体之中。
杨平同志:我们刚从学校走到工作岗位,虽然有一股子热情,但各方面都不成熟,我们还很幼稚,看问题往往只看到一些现象,而看不到事物的本质;只看到次要的枝节的东西,而看不到主要的和根本的东西。看到他们不爱蹦爱跳,便认为不好接近;看到他们下了班就回家,或者听到有人谈论爱人、孩子,便看不惯,这怎么能搞好关系呢?机关里的同志,年龄都比较大,大多数都结了婚,有了孩子,居住又分散,下班后,我们怎么能要求他们跟学生一样经常在一块蹦蹦跳跳呢?他们不爱唱不爱跳,但并不能就此说明他们对同志不热
情,也不能说明他们就不好接近。用学校的生活来要求机关的同志,这是不切实际的。机关里的同志,他们参加革命的时间比我们长,受革命斗争的锻炼比我们多。在他们身上,有很多优点,很多长处。我们在和他们相处时,要善于发现它,虚心地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踏实认真的工作态度,学习他们的工作经验、业务知识。我们真能这样做,我相信,同志关系是一定会搞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