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折的道路上

1956-08-16 02:34费礼文
中国青年 1956年9期
关键词:老师傅工地师傅

费礼文

1954年三月底的一天下午,无锡市建筑公司二十四岁的青年漆工陈建云,挺着身体,骑在自行车上,左手抱着一束鲜花,右手扶着车把,回到自己的工地去。

暖和的春风迎面吹着,陈建云将鲜花往胸前一靠,又一次高兴地笑了。几个月来,一次又一次与今天相同的热烈场面,不断地在他脑子里映现出来。

多少学生静静地埋头记录着他的报告,多少双小手热情地鼓着掌;而那个带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用着那样尊敬的态度向他献上了鲜花。……

“我陈建云创造了天然彩色生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呀!这一下,祖国西南各省年产八万担的生漆,将要根据我的法子,从那种讨厌的黑颜色,变成天蓝、紫红、银灰、鹅黄、乳白……等五颜六色销到全国、全世界去。嘿!单单全国用起来,一年就能节省出一个六万锭子的纱厂呀!现在全国都该知道我陈建云这个名字啦。”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忍不住浮出了笑容。

直到工地办公室门前,他才下了事,摇着鲜花,跨进了门。工地主任陆云青恰好迎面走来,见了他,就抢先喊了起来:“陈建云,你今天跑到哪里去啦?四周找不到你的人,假也不请!你不生产啦?”

陈建云楞了一下,但还是把缩到背后的鲜花,仲到主任面前,说:“你看,做报告呀?……总不能保守呵,应当多向人家介绍呀!……”

“可你总不能专门变成报告家,老是讲着彩色漆当饭吃啊,应当少吹牛多做事,那才是带头的模范。”

“别人直接写信请我,我总不能不去啊?反正我又没偷懒旷工。”没等陆主任再说话,陈建云就拿着鲜花跑开了。

过了一会,陆主任在一间办公室里又看见了陈建云。这时陈建云正理着一大叠拆开了的信。他一见陆主任,就抖抖这些信喊道:“你看,又收到这些信。呶,这是朝鲜志愿军写来的!西南地区来的信更多,总是感谢我替他们解决了少数民族的生漆出路”

“好啦,我全看见啦。”陆主任摇摇头说:“你看你说了多少个‘我字。建云我看你近来不对头呀 ,别把脑袋钻在这些信里、花里,迷了方向。”

“迷不了。一句话,别人来信,我总得回复,而且要说明白,这才是谦虚态度呀!至於开会,你看过通知,过几天还得到南京去参加全省建筑业先进生产者会议,又还要到上海参加华东的建筑业先进生产者表演会,你说,这些会能不去吗?”

“这些会当然要去,好向别人学些经验。”

“啊?”陈建云打断了陆主任的话:“你也这样说呀?说实在的,整个建筑业都应当向最先进最有价值的创造学习。”

同是一列从上海往南京方面开去的火车,也同是陈建云这个人,可是,却会变成两种不同的样子。

前几天,从无锡到南京那次车上,陈建云有说有笑地同大伙高谈阔论;而现在从上海回无锡的列车上、陈建云却变得一声不出,鼓着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真想不到,会挨上这顿莫名其妙的批评。”陈建云肚子里的热潮,随着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又翻腾起来:“什么骄傲自满呀!夸大个人作用呀!抹杀党的领导、群众支持呀!……嘿,一大堆帽子,硬往我头上套。……

“怎么?我创造天然彩色漆,是容易的事吗?……我熬了多少夜晚,花了多少精力。现在,解决了祖国特产的根本销路,节省了祖国多少外汇,想不到在领奖状同时,也会遭到大组会、小组会的指名批评。……骄傲自满?嘿,我自己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可是当他看看周围的人时,他好像觉得别人都在注意他,他赶忙把身体一挺,重新振作起来,装着没事人似的,同大伙闲搭讪起来。

虽然这样,但他还是觉得这几小时的旅程过得特别长。

回到工地,党支书和工地主任就来找陈建云。

陆主任先开口说:“建云,这趟南京、上海该学了不少东西回来了吧?”

“嗯,多得很。”陈建云用着鼻音回答。

“大概也带点酸辣酱回来啦。”党支书接着他的话尾善意地笑着说。

“你们全都知道啦。”陈建云一闪身子,但说过了又觉得自己好笑,领导上怎能不知道干部的一切活动呢?於是,他也苦笑地说:“你们大概也是要来批评我的。”

“对!这次既是来贺喜,也是来给你打打气的。”党支书说。

“好吧,你们再来打几拳,我抵得住!……”陈建云脸忽然涨得通红了。

“安静点,坐下。骄傲自满我们是早就看见了,可你自己还没看见。”陆主任说:“犯了毛病的人,自已总是看不见的。假使看见了还去犯,那准是傻子。”

“你在创造彩色漆中花的力气,大家是看见的。所以报纸表扬了你,也选你当上了先进工作者。”党支书靠到他的身旁说:“可是你却就此躺在荣誉上不再前进了,好像路已经走到了头。告诉你,群众就是寒暑表,它能测你的热度,也能测你的寒度。你这样下去,会失去大家对你的信任。你明白吗?”

“自满,是进步的敌人。”陆主任也坐到他的身边说:“而你呢?创造了一件彩色漆,好像地球都翻了身。你比我们明白,单凭你的聪明劲,不依靠党的领导,大家的帮助,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好好想想吧。再说,现在的生活,就像飞机似的那么快,你停一停就会落后的。”

两个同陈建云相处一起的领导人,还是第一次采取这样的方式向陈建云开火哩。陈建云给他们说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几次想站起来,但最后终於一下子抱着脑袋伏在桌上了。

“铆眼只能慢慢打。”党支书拉了一下陆主任。陆主任会意地点了点头,就拍拍陈建云说:“你看,我们这算什么见面礼呢,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有话以后再谈!”

这一夜,邻居们看见陈建云,老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兜圈子,而且睡得很迟。

过了一些时候,建筑工会主席把陈建云找了去。

陈建云走进了办公室,工会主席见到他后,超上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同时拿了一块有颜色的木板,笑着说:“陈师傅,你看这是什么玩意?”

陈建云从对方手里接过了木板,低头看了一下,笑道:“哪来的涂‘泡力水样板呀,晤,技术太差了,涂得这样没光没彩的。”

“哈,高级老师傅,也上了一下当。”工会主席大声笑了起来说:“这不是外国来的‘泡力水,是中药铺子里面一种紫草茸树梗做的代用品。陈师傅,你们漆工中又出了个能手啦。”

“不是‘泡力水?是国产代用品!”陈建云拿着样板诧异地问道:“这是谁想的主意?”

“钟炳洪。”

“啊!钟炳洪?……是这个小家伙。”

说起钟炳洪,陈建云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老实得像个大人似的小青年的形象来。七年前,陈建云在陈永兴漆作做师傅的时候,钟炳洪正是这个店里刚来的小学徒,可以说是亲眼看着他在技术上怎样学爬的。想不到,这个直到现在才是一级工的小娃娃,居然会动出这样出色的脑筋。

陈建云想到这里,心里却顿时像挂上了一块石头。 “我们请你来,是要你同另外一位老师傅,替他的创造作鉴定。你是高级老师傅,又是漆工中的旗帜,应该是个最公正的权威的评判员啊!”工会主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任务交给了他。

这些天来,陈建云觉得,样样事情好像都同他故意为难似的。前些日子,为了对季长根不服气,亲自去看了季长根的“大板抹灰法”表演,人家将泥好的墙砍开做证明,质量是好的,方法也是好的。这件事虽然给陈建云一点刺激,可是他还是原谅了自己。因为不管怎样,在漆工方面,谁也不能否认陈建云是个带头的。

做萝也没想到,离他创造天然彩色生漆才几天啊,居然会平地又冒出了个钟炳洪。说技术,钟炳洪低了几倍;论年龄,人家小几岁;可是,摆在面前,他创造的价值能小吗?

想着想着,忽然恨起自己来了:“陈建云,你再去吹吧,叫吧,别人都进步了,看你还有什么好吹的。”

“但是,钟炳洪的创造能成功么?”他又想,同时忽然不自觉地冷笑了。“叫我来鉴定,好,我就来看看!”

炎热的夏天,太阳像火一样地灼人,陈建云从太阳底下,把晒了半天的样板拿了回来。

“陈建云同志,钟炳洪的创造,你鉴定得怎样啦?”党委书记的声音,突然从陈建云背后响了出来。

正在仔细端详着样板的陈建云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摇了一下头说:“不行呀,你看,颜色本身就不好,现在日子一多,又冒出个退色裂缝啦。”

“是啊!每样创造,总是有着一大堆困难挡道。……钟炳洪这个小家伙,能创造这项玩意,是花了不少的心血,我们应当想出各种法子支持他。陈建云同志,你是个高级老师傅,又是个先进工作者,你要多出点主意啊!……这个创造能成功,同你创造的东西一样,对国家是有很大贡献的!”讲到最后,他拉了拉半天不作声的陈建云,希望他能找钟炳洪谈次话,帮他想想办法。

陈建云心里也不知道包着什么滋味,把钟炳洪找到他的跟前来。

这个小家伙,一看见陈建云,就热呼呼喊道:“陈师傅,一听说是你帮助我,差点把我给乐疯了,这下就是试上五年,也决不叫冤枉。”

“你怎么想起来搞这个玩意?”陈建云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这得谢谢你嘛,在展览会上看了你的彩色漆,才转起念头来的。我想,陈师傅那样会替国家打算盘,不学他学谁?”

“学我?”陈建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但他还是勉强地对钟炳洪说:“你这个创造,有着很多毛病呢!”接着,他一口气对钟炳洪述说了一大套理由,就像师傅在教训徒弟似的。

陈建云一边讲一边注意对方神色,只见他静静地听着,一声也没争执,一直等到自己讲完。 “陈师傅,谢谢你,你讲得很对呀,毛病的确很多。我的底子你是晓得的,帮忙理条路吧。没有党的支持,没有老师傅们帮助,我就会像悬在半天的云似的没着落。”钟炳洪仍然热情而恳切地拉着陈建云的手。

“党的支持!老师傅们的帮助!”陈建云猛地一怔,心里像突然刺进了一把钢刀。自己创造天然彩色漆的过程,突然又涌到了他的面前;党支书和工地主任的话也在耳边响了起来。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学徒时,就梦想过彩色漆,可是,梦想终究是梦想,没基金试,也不允许你试。解放后,自己试验到第三次失败时,不是也曾想过丢下来不干吗?可是主任打了气,代表党和政府给材料、给时间。在技术上碰到了问题,党动员了老工人、工程师来帮助。假使他们当时也像我这样对待钟炳供,彩色漆的创造将是什么后果呵!这次,党信任我,把鉴定任务交了下来;而钟炳洪又是那样谦虚,对我那样尊敬,诚心诚意想得到我的帮助,可是我自己却躺在错误上不肯爬出来,我为什么要故意挑剔人家的创造呢?这不是嫉妒人家么?……陈建云,你……你成了什么人啦?……

陈建云想到这里,眼泪在眼眶里直滚 ,半晌,他才对钟炳洪说:“下次做这种活时,颜料要刷得各处均匀,这样,颜色就会好的。……能试成的。”

“陈师傅,谢谢你,……我这就去重新试验。”钟炳洪向陈建云点了点头,掉头就跑。

“回来,小钟。”陈建云把钟炳洪喊了回来,紧紧拉着他的手,“这个法子在室内用具上是完全行得通的。……其实最好的‘泡力水,放到太阳下面去晒,也会裂缝退色的。”

等钟炳洪走远了,陈建云心里十分难过,自己是个先进工作者,青年团员!怎么居然会这样对人家的创造故意挑剔呢?真是太可耻了,真是太落后了。为什么要做落后分子呢?……不行,一定要扫掉挡路石,追上去!不然,我就会掉在错误的深坑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一天,工地主任又把陈建云找到他的办公室里。

“看你这双眼睛,神色多不好!……怎么,这几个月辣椒吃得讨饶啦?”工地主任一见面又亲切地开起玩笑来。

“别折磨我啦,主任。”陈建云红着脸说:“告诉你,我眼睛亮了,我看见人家在乘飞机,可是我呢,……摔了跟斗。可我要爬起来!要追上去!……你们要是好领导,应该找重担子给我挑,看我是不是经得起考验。”

“看你,简直像是要上景阳岗的架子。好,现在正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什么任务?”陈建云连忙问。

“一个中学急等着开学,可是我们的工程还没完工,各工种都能提前,就是你们漆工拖住了后腿。现在,要你领导一个小队,原班人马不动,但要把三十天任务改成十五天完成。这就是说,必须动脑筋,老法子是行不通的。怎样?”

“你说的是市一中工地?……是呀,我一直在想,漆工总是个老水牛,要等别人造好房子砌好墙,我们这才漆窗户,漆门,你说这怎能不把工期耽误掉呀 ?……老法子行不通!”陈建云抓了抓头皮,忽然服珠子亮了起来,他放低了声音,自己跟自己嘀咕道:“非等别人造好房子砌好墙……”

“怎么?在这里就动起脑筋来啦。”主任用手点点他。

“别打岔。……为什么要等他们做完了,我们才动手呢?对!为什么?……我们不能先漆好,后让

木工们装吗?对!主任,完全对。”陈建云情不自禁先推推主任,然后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是说,预先把门窗漆好?”主任一下子给陈建云提醒了。

“对!预漆。你看行吗?”

“能缩短工期就行,好,明天试试吧!”

临时用芦苇搭成的工棚里,熙熙攘攘,嘈嘈杂杂,传出一阵阵忙乱的声音。

“喂,嵌快点,我们等着擦油哩。”

“就是你们嵌头地方最讨厌。你看,我们砂光砂得多快,这么一大堆活,把道都挡上啦,快搬走。”

“唉呀,陈建云同志,我这样跑来跑去,像跑马灯似的,这怎行呀?”……

一群青年人,围着很多门窗干活,有的空着双手,有的忙得抬不起头,你怨我,我怨你,七言八语地相互吵闹着。

陈建云满头大汗,在人群当中来回跑着。刚安排好了这伙人,那边又尖着喉咙叫起来了;赶过去,还没把人手调整好,身后又有人敲着木窗喊起他的名字来。

“建云呀,这样搞下去不对头呀,还得动脑筋呵!”有着几十年工龄的陆阿佛老师傅摇了摇头说。陆师傅是陈建云领导的青年小队里,负责技术方面的指导员。 “陆师傅,不这样干,定额万一达不到,任务就完不成啦。现在预漆是关键活,大家卖点力气吧。”

“不对呀,这样干会把大伙累垮的;而且你也顶不住啊。我们还是想想点子吧!我看预漆法子是可以的,毛病就在“乱”上。……喂,你听见吗?……这样硬于是不行的。”

“干到晚上再说。……”

到了下工的时候,查一查数,离开定额差上好一大截。陈建云本来就已经累了,现在看了数字,更觉得两条腿提不起来。

回到家里,他往藤椅上一躺,脑子里翻腾起来:“这样下去,怎能完成任务呀!……唉!主任又要说我是吹牛了。”陈建云用手敲敲椅背,敲着敲着他想起了陆阿佛的话,是呀,大家都说预漆是个好主意,连陆师傅也这样说,毛病可能是出在这个“乱”字上啦。……那有什么法子呢?整个队里技术高的,只有这两三个尖子,他们不忙怎行呢?难道叫那些徒工、低级工去充老师傅吗?……唔,徒工、低级工?技术低的活,他们不是能做吗?那么要技术高的就我们做!……顺着次序分下工。……各人专干一行!顺水推舟往下传!……对!完全对。”陈建云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

“唔,怎样传呢?”陈建云抓抓头皮,顺手扯开台子上的火柴盒,拿着火柴一根连一根排起来。老是一会坐下,一会立起来,过了半天,他把满桌的火柴杆推开了,又把孩子玩的积木拿过来,搭成东一堆,西一堆,……一直到半夜,还在那里转来转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工地,没想到陆阿佛、邵涵明等几个老师傅,却来得比他还早。不等别人开口,他就抢先说:“昨晚又想了个办法,算它是个流水作业法吧,可就是流来流去流不通。嗨!我真恨死这个脑袋。……你们出出主意吧。”

陆阿佛听完陈建云介绍后,笑着说:“我们定上一条道啦,你问问大伙,昨晚谁也没睡安稳觉,全在想点子。行呀,大家全凑合到一起,准能找出一个好点子,我先做个臭皮匠吧。……唔,你看,你把人马位子摆得还是不对头呀,老师傅们也安插得不适当,呶,这样,不是又要跑冤枉路啦,应当这样。”说着,他拿着石子在地上画起图来。

“对,对!到底是老经验。”陈建云猛地一拍大腿。

“嗯!工作台位子,摆得也不对,应当这样调整。”邵涵明在陆阿佛画的地方添了几笔。

其他老师傅也东凑一句,西凑一句,越凑越觉得地上的路线变得四通八达。

陈建云看看地上这张图,用手捂着胸口,点了点头。他好像第一次发现了周围的人,都是最会动脑筋的人。半晌,他不由自主地小声说:“陈建云呀,陈建云,你没有大伙出主意,你这个流水作业法,到什么时候才能流得通啊!”

上工的时候到了,大家照着图依次分了工,砂光的砂光,嵌头的嵌头,擦油的擦油,你传我,我传你,开头还有点乱,但经过陆阿佛这个指挥官在

(图片见原版面)

陈建云和他的伙伴正在进行流水作业(穿黑制服者是陈建云)。

旁作了些调整,渐渐地就像舞龙灯似的有了次序,大家的脸上也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陆阿佛走到陈建云身旁,高兴地说:“建云,流通啦!这下,还能超过领导上规定的要求哩。你到底是个好小伙子呀!又带着大家打 个胜仗。”

“我?……”陈建云望望陆阿佛的脸,又折回头望望大家,望望主任办公室,不知怎的到反而怔住了。经过好长的时间,忽然有一丝眼泪从他眼角里流了出来,他轻声地对陆阿佛说:“不!这功劳是党和大家的。”

陈建云领导的小队,没过多久,被行政命名为青年突击队了。从弯路上走回来的陈建云,通过党的不断教育和群众的帮助,一年多来,他领导着这个小队,接受了二十二次任务,每次都是超额百分之三十以上完成。还提出了大小合理化建议十二件,其中包括目前漆工先进方法之一——平地预漆(制)流水作业法。

最近,他又将光荣地出席全国先进生产者会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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