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性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

王钧

一

自从党中央提出向科学进军的号召以来，在学校和机关的知识青年中掀起了一个学习科学文化技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热潮。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但是向科学进军不仅需要高涨的热情，而且需要正确的方法。有两种不同的方法：一种是创造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一种是闭塞脑筋的教条主义的方法。前一种方法带来的是科学的繁荣，后一种方法带来的只能是科学的萎缩。在这方面，我们已经看到一些值得引起注意的现象。譬如在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中，有些同志为了怕“犯错误”，除了重复经典著作和某些权威说过的话以外，就不敢说出自己的意见，更不用说提出不同的见解了。又如有些同志为了“图省力”，因此往往用引证经典著作和某些权威的话，来代替占有大量材料对问题进行具体的分析。类似的情形据说在学习其他科学中也是存在的。这些现象今天虽然不是主流，但是如果听其发展下去，就会带来恶劣的后果。关于教条主义的危害，我们党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几次沉痛的教别，在今天纪念党的三十五周年生日的时候，回忆一下我们党几次反教条主义斗争的历史，从中了解教条主义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教条主义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大敌，为什么必须坚决地同教条主义作斗争，我想是有益的。

二

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不久，就投入了巨大的全国革命斗争。在革命斗争中我们应当依靠谁、团结谁、打击谁呢？这是一个首要的问题。面对着这个问题，当时党内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回答。一种是陈独秀的教条主义的回答。陈独秀机械地从人类社会经过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社会主义社会的一般原理出发，就断定中国社会也要经过资本主义社会才能发展到社会主义社会，因此中国的民主革命，如同十八、九世纪西方国家的民主革命一样，也是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根据这种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教条式的理解，陈独秀得出了中国民主革命的公式是：“统率革命的资产阶级，联合革命的无产阶级，实现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在这里，资产阶级是革命的领袖，无产阶级只是资产阶级的助手，而农民阶级根本不在话下。另一种是毛泽东同志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回答。毛泽东同志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创造性地分析了十月革命以后国际形势的新变化，分析了辛亥革命特别是五四运动以来中国各阶级的动态，指出在国际无产阶级已在苏联胜利，中国无产阶级已有政治觉悟的新条件下，中国的民主革命已经不是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而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团结各民主阶级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当时我们党内大多数同志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水平不高，还分不清真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假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因此让陈独秀统治了党中央的领导机关。陈独秀拒绝接受毛泽东同志的正确意见，坚持用他那一套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公式来领导革命，因此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当工农群众革命斗争，特别是农民革命斗争高涨，而资产阶级害怕、动摇的紧要关头，不但不敢依靠工农群众力量来抵制资产阶级的动摇叛变，反而跟在资产阶级后面指责“工农运动过火”，向工农群众运动泼冷水，采取各种办法把工农群众运动压制下去，党也就没有力量抵制资产陨级的动摇叛变，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这样被葬送了。

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以后，蒋介石在全国特别是在城市中加强了反动的统治，民族资产阶级以至上层小资产阶级都退出了革命。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党应当怎样领导人民走上恢复革命斗争的道路呢？党还要不要进行统一战线呢？这时党内也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回答。一种是毛泽东同志的马克

思列宁主义的回答，一种是“左”倾教条主义的回答。“左”倾教条主义，特别是以王明、博古同志为首的第三次“左”倾教条主义，披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外衣，俘虏了党内的许多同志，给革命带来了极痛心的损失。

对于第一个问题，毛泽东同志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创造性地分析了中国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不统一的特点，总结了各地红军坚持农村革命斗争的经验，指出在反革命加强在城市中的统治，而革命暂时无法在城市中取得胜利的条件下，党应当把革命的主力转入反革命比较薄弱而革命比较有基础的农村，以便以武装革命的农村包围并且最后夺取反革命占据的城市。毛泽东同志这种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来代替在通常条件下城市领导农村的方式的做法，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创举，因此当时就遭到了“左”倾教条主义者的激烈的反对。“左”倾教条主义既不去分析中国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特点，也不去总结各地红军坚持农村革命斗争的经验，只是机械地搬用外国的城市领导农村的公式，坚持以准备城市起义为党的工作重心。他们嘲笑毛泽东同志说：“山上还能出马克思主义？”到底谁是马克思主义者呢？中国革命的实践作了公正的判断：毛泽东同志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方针引导中国革命取得了全国的胜利，而教条主义的城市领导农村的方针却使当时革命力量首先在城市损失了几乎百分之百的阵地，接着在农村中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障地。

对于第二个问题，毛泽东同志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创造性地分析了几个帝国主义统治下中国广大中间阶层的特点，指出大资产阶级叛变革命以后，民族资产阶级仍然和买办资产阶级有区别，要求民主尤其是要求反帝国主义的阶层还是很广泛的，即使是统治阶级内部也还有很多矛盾可以利用，因此党必须尽可能地联合或中立各种不同的中间阶层，以孤立敌人和壮大自己。但是“左”倾教条主义却不顾中国广大中间阶层的特点，机械地搬用了俄国革命中把“中间营垒”当作“最危险的敌人”来打击的公式，把反对资产阶级和反对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并列起来。特别是在“九一八”事变以后，中间阶层反对日本和不满蒋介石的活动上涨的时候、更把中间阶层当作最危险的敌人来打击。正如毛泽东同志讽刺他们的：“在朝的打不倒，就要打倒在野的。人家已经在野了，你还要打倒他。”结果是帮助了敌人，孤立了自己。当时他们诬蔑毛泽东同志是“右倾机会主义”。到底谁是机会主义呢？中国革命实践证明：犯了机会主义错误的，不是清醒地分析中国复杂的阶级关系，大胆地调动浩浩荡荡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来围歼中国革命的敌人的毛泽东同志；而恰恰是无视中国复杂的阶极关系，不敢调动各种革命的同盟军，结果只剩得孤家寡人上阵吃败仗的教条主义者。

三

“左”倾教条主义在实际工作中的不断碰壁，使广大党员和干部逐步地认识到“左”倾路线的错误和毛泽东同志的正确，于是在长征途中的遵义会议上，就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在党中央的统治，确立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新的中央的领导。遵义会议是我们党的历史上最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以后，我们党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创造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领导下，不断地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然而，在紧急的战争环境中举行的遵义会议，没有也不可能从思想上撤庭清算“左”倾教条主义的错误。遵义会议以后，教条主义在党内虽然不占统治地位，但是仍有相当的影响。在抗日战争的新环境下，以王明同志为代表的教条主义者们，这时刚丢掉了“中间营垒是最危险的敌人”的外国公式，又抄袭了“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外国公式。“一切经过统一战线”是法国共产党和社会党建立统一战线时提出来的口号，当时他们有共同的委员会，而社会党往往不按照共同委员会决定的去做，所以共产党有必要提出这个口号来限制社会党。但是中国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当时共产党和国民党之间没有一个统一战线的组织，我们提出这个口号的实际结果只是“一切通过蒋介石”，而蒋介石是一心一意要消灭我们的，这不等于“伸首受缚”吗？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坚决地纠正了这种教条主义的做法，指出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统一战线是两个政权间的统一战线，其特点是在一个反动的中央政权之下有一个革命政权，这个革命政权既要不与反动政权破裂，又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自主。我们党坚持了这个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原则，才粉碎了蒋介石利用抗日战争削弱和消灭共产党的阴谋，而使人民革命力量在抗日战争中得到巨大的发展，这一点不仅保证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而且对今天革命在全国的胜利都有决定的意义。

鉴戒于教条主义在我们党的历史上的血的教训，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在1941年发起了全党规模的反对主观主义特别是教条主义的整风运动。在整风运动中，毛泽东同志把反对主观主义特别是教条主义的斗争提到决定革命成败的关键的高度上来看待，他说：“这种反科学的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

是共产党的大敌，是工人阶级的大敌，是人民的大敌，是民族的大敌、是党性不纯的一种表现。大敌当前，我们有打倒它的必要，只有打倒了主观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才会抬头，党性才会巩固，革命才会胜利。”（“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风运动扫清了1931年以来教条主义在党内的恶劣影响，使全党空能地团结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周围，这样就从思想上保证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全国范围内的胜利。

四

从以上对我们党几次反教条主义斗争的历史的简略叙述里可以看到：创造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是怎样地引导革命走向胜利，而闭塞脑筋的教集主义又是怎样地引导革命走向失败。因此，我们一定要学会用创造性的态度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一定不要学上用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

教条主义的特点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词句当作菩萨来朝拜，既然是把词句当作菩萨来朝拜，当然就不敢开动脑筋透过词句探讨其中所包含的精神实质，不敢用自己的诺言来表达这种精神实质，更不敢运用这种精神实质来分析解决书本上没有解决过的问题。为了打破这种拜菩萨的态度，就要破除迷信，提倡独立思考，使理论连系实际。毛泽东同志不止一次地教导我们：“要去掉我们党内浓厚的盲目性，必须提倡思索，学会分析事物的方法，养成分析的习惯。”（“学习与时局”）

提倡独立思考当然不是提倡空想、乱想。教条主义也会“独立思考”，不过他们的“独立思考”是从主观臆想出发的，结果只是概念游戏而已。这种概念游戏不用下什么苦功夫，所以也是思想懒汉所欣赏的。独立思考和空想、乱想的区别就看是否从事实出发，是否占有大量材料进行周密的分析和研究。正如毛泽东同志经常教导我们的：“要这样做，就须不凭主观想象，不凭一时的热情，不凭死的书本，而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般原理的指导下，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改造我们的学习”）当然，这样做就要下苦功夫，但是天下有学问的人定然没有不下苦功夫的。俗话说：“功到自然成”，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独立思考会不会犯错误？这是许多人都担心的问题。的确，独立思考是个复杂的创造性的劳动，完全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材料、知识的某些欠缺，思考问题时的某些疏忽，都会带来或大或小的缺点或错误。但是只要我们做学问的方向是对头的，再加上经常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我们就会避免发生错误，至少是避免发生大的错误，并且错了就能迅速改正。这应当正是向科学进军的道路上的正常现象，而没有什么可怕的。相反，因为怕犯错误而把自己的思想束缚在一条绳子上不敢动弹，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我们党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有着创造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优良传统，有着克服教条主义的丰富经验，我们年青的一代完全可以从这里吸取智慧，经常地清扫侵袭我们脑筋的教条主义的灰尘，保持我们脑筋的全部清新活泼的生命力，在向科学进军的道路上胜利前进。